>>> 2003年第12期
你有奇迹吗
作者：胡建国
八岁那年的一天晚上，泰葸无意中听到父母在议论弟弟安德鲁的病情，她所知道的就是弟弟病得很重，父母已经用完所有的积蓄。下个月他们一家人就要搬到一个普通的公寓去了，父亲再也付不起医生的账单和房子的贷款。治疗弟弟的病需要一次昂贵的手术，但谁也不愿再借钱给他们。泰葸听见父亲用黯然的声音对泪流满面的母亲说：“现在只有奇迹能救安德鲁了。”
泰葸来到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她一直珍藏着的用来储钱的玻璃瓶。她打开瓶盖，把所有的零钱倒在地板上，一分一分地仔细数了三遍。在确认没有数错后，她把零钱又放回储蓄瓶，盖上瓶盖，然后悄悄从后院的门跑出去，来到距他们家半里路的一个药店里。
小女孩耐心地在药店的柜台前等了好一会儿，但药剂师太忙根本就没注意她。泰葸踮起脚，故意吸了吸鼻子，还是没人注意她。她又清了清喉咙，弄出很难听的声音，依然没有反应。泰葸于是从储钱罐里取出一个硬币，轻轻地扔到柜台上，玻璃台面顿时发出清脆的声音。终于，药剂师走了过来。“你想要什么？”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你没看见我正在和我弟弟谈话吗？他刚从芝加哥回来，我们有十多年没见面了。”
“我也想告诉你我弟弟的事。”小女孩同样有些生气，她顶撞道，“他病得很重很重，我想买一个奇迹。”
“什么？”药剂师没听懂。
“我弟弟叫安德鲁，他生了种很不好的病，我爸爸说只有奇迹能救他。奇迹多少钱？”小女孩问。
“我们这里不卖奇迹，小姑娘。”药剂师的语气柔和了些，“很抱歉我不能帮你。”
“听着，我有钱，如果不够，我这儿还有。”小女孩固执地说，“我想知道奇迹要多少钱？”
这时，药剂师的弟弟走了过来，他低下身，轻轻地问小女孩：“你弟弟需要什么样的奇迹呢？”这个芝加哥人穿着讲究，一脸和气。
“我不知道，”女孩的双眼忍不住地潮湿了，“我只知道他病得很重，妈妈说他需要动手术，但爸爸说用完了他的钱，所以我想用我的钱救弟弟。”
“你有多少钱？”药剂师的弟弟问。“1美元11分。”女孩从玻璃瓶里取出钱，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说：“这是我所有的钱。如果需要，我想我还可以存更多！”
“多巧啊，”芝加哥人笑了，他说，“1美元11分，正好就是那个救你弟弟的奇迹的价格。”他说着，一只手接过小姑娘的钱，另一只手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现在，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想看看你的弟弟，也许我真有他需要的奇迹。”
这个芝加哥人叫卡尔斯顿·阿姆斯特朗，芝加歌有名的神经科手术专家。他为女孩的弟弟安德鲁做了免费手术，安德鲁很快就得到了恢复。
“那个手术可真是一个奇迹，”妈妈常会这么念叨，“我总在想那可要花多少钱啊。”每当这时，泰葸就会会心一笑，她可知道那个奇迹确切的价格——1美元11分，加上一个纯真女孩的信念。
（铭遥荐自《女报》2003年第189期）
■责编：欧阳小桃插图：姚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