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0年第5期

说“序”

作者:彼 茗




  写在前面
  
  我原以为,相对于当下批评界语词空抡、自说疯话、毁誉失据……之种种衰状而言,一本书的序总该落实一些吧。
  却不然。
  且不说许多序文是应酬之作,好话一条街。关键是好话也说得空泛。是你的好,也可以是他好我好。那么您这是给谁写序呢?还有一类序文颇具才子气,全不管这一回是为人作序,依然扯自己的鸡毛蒜皮,还滔滔不绝。能扯出一部真经也行啊。像梁启超为蒋百里《欧洲文艺复兴史》作序,一写就是十万多字,结果自成一部《清代学术概论》。
  本来,序文是帮助作者阐扬思想、帮助读者了解书的主旨的有用的帮忙文字,应酬气重了,太空泛了之后,就堕落成可有可无的帮闲之作了。
  闲文闲看倒也有趣。比如作序的态度,有人假谦虚,有人真惶恐;有人作序男女有别,为女作者写序,字里行间就透着放松、倜傥。作序也因年龄而有别,青年才俊写序总还清新锐利(也有少年老成、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中年作序则普遍地气色凝重,仿佛有大事发生;老年作序大都道貌岸然而骨子里却犹如在小孩头顶抚弄一把那么随随便便……
  时间长了,我们就以为那些所谓的“序”就是“序”了。
  这一期旧文摘选登卞之琳先生两篇序文,是有着匡正之意的。我以为这是真正的序文。
  写作了《断章》、《鱼化石》这样诗作的卞之琳先生,他的精神气质是沉静而理性的,爱真理的朴素而厌弃浮辞虚饰;另外,学养识见之厚实广博、学理清明更为关键,比如他了解徐志摩诗作,也明悉徐诗吸收养分的那个“西诗”的渊流脉络;最后就是出于对徐志摩、冯文炳两位师也好、友也好那一份真正的情谊。除此三点之外,我想不出更多写好序文的原因。
  限于篇幅,卞先生其它序文就不一一刊登了,他为戴望舒诗作序、为师陀小说作序都是很好的。
  但愿那些随便写序的人学一学卞先生,把写序这件事做得认真一些。
  (彼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