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7期

从胡风反对其他外孙报考文科想起

作者:散 木

于过去的‘高尚’与‘纯洁’,把苦难当风流”,因而他们(我们)“时常处于上下两代人的夹击之中而处境尴尬:上一代人指责他们心怀异志,下一代人嘲笑他们冥顽不灵”(同上),这或许就是我们那批文科学生的宿命?
  由胡风的故事再读《八二届毕业生》(拉家渡主编,广州出版社2003年出版)一书中徐友渔、鄢烈山、陈平原、陈建功、韩少功、许纪霖、马莉等众多“同科”的回忆与访谈,听他们读大学和二十年的故事,真是心潮澎湃,浮想联翩。“八二届毕业生”,正如印在这本书封底上的文字所说的:“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八二届人是当年拨乱反正、改革开放政策的既得利益者。当初,他们怀抱着对“文革”的极左、专制和不正义的仇视和为正义社会而奋斗的决心人校,由于自己的努力,由于机遇,其中不少人现在已经功成名就。这一代人的成就确实比较特殊,令人瞩目,但也应该明白,这只能在较小程度上归之于自己的才干和奋斗,在更大程度上,这不过是全民族和同龄人的苦难和代价的副产品。从这种意义上,人们可以对八二届毕业生的幸运者提出责任和义务的问题。”主编拉家渡还说:“我对这个人群充满了敬意,因为他们在时代中的喧哗更贴近我所理解的‘命运’,他们曾经就人生观的问题进行过热烈的讨论,然后长久的二十年使他们沉默”,这“沉默”包括了“八二届毕业生”中朱学勤所说的“思想史上的失踪者”以及被二十多年的生活所围困、所煎熬、所惨淡经营因而失语的更多的人们(这本书还收录了当年中山大学中文系学生刘军那篇导致他不能毕业、即最终没有成为“八二届毕业生”的毕业论文《试论贾宝玉形象的时间性》,只是因为它是袭用了西方心理学的方法写就的,也就是“没有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因而铩羽而归,从此改写了自己的人生道路。此外,这本书还追叙了1980年在《中国青年》上由“潘晓”的文章引发的大讨论,这是新时期中国社会开始走向价值观的多元化的一个标志,然而“潘晓”其人却为此付出了不轻的代价)。我的一位老同学甚至还曾感慨地说:咱们不就是凭了读了些书本么,于是成为国家干部等等,有了近乎于身家性命的铁饭碗,于是有了免于下岗失业的“自由”。如此说来,“八二届毕业生”对晚生代所提出的“责任和义务”,对文科的理解,还需交上一张满意的答卷呵,否则,真是愧对同样和你经历和付出了“苦难和代价”的其他人们,否则,胡风在地下还会连连叫着说:“不报文科!不报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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