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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的。"塞里蒙说道。
  福利芒说道:"言语由衷吗?花半个小时与一个疯子、一个怪人、一个狂徒、一个迷信分子见面?""我记得没使用过那些字眼。"
  "尽管有人告诉我你是那样认为的,可我一点也不感到吃惊。"这位信徒又给了塞里蒙一个神秘莫测、诱人的微笑,"不过,你只对了一半。我想,我的确是个狂徒,是个迷信分子,但我不是疯子,也不是怪人。我只是希望如此,而你也只是希望如此。"他挥手把塞里蒙送出了门外。领他进来的教徒正在门外等候,把他带进电梯间。
  这是很特别的半小时,记者这样想道。收获不是特别的大,在某种意义上说来,对火焰派的了解反而还不如从前。
  显然,塞里蒙仍然认为他们是些怪人和兜售迷信的人,对即将发生的大灾难,仍拿不出半点证据。不过,他们究竟是自欺欺人的笨蛋,还是彻头彻尾的公饱私囊的骗子,一时还无法作出决断。
  更让人难以弄清的是,他们那些他一点也不喜欢的活动,既有狂热的成分,又有道德的成分。然而,这位叫福利芒的人,这位他们的代言人,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地招人喜欢。他既聪明,又善言辞--甚至还很有理性。他似乎还有某种幽默感,这更让人惊讶,成为诱人喜欢的一个亮点。塞里蒙从未听说过疯子,更没听说过哪个怪人,能够进行自我嘲弄,哪怕是轻微的一点自我嘲弄。除非这是福利芒公关行为的一部分;除非这是福利芒故意展示自己的人格魅力,以获得塞里蒙这样的人的好感。
  小心别上当,他告诫自己。在报界,他是一位很有影响的人物,所有的人都想利用他。
  等着瞧吧,塞里蒙想,究竟谁利用谁。
  他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发出刺耳的回响。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火焰派总部的大厅,来到室外。此时三阳高照,已是下午。
  回到《记事报》办公室,塞里蒙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认真研读《启事录》,然后开始构思明日的专栏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