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形成两本较早的文集的续编,书中包括尼耳斯·玻尔在他一生最后五年中所写的几篇文章。刊行本文集的计划,是由我父亲在若干时候以前制订的,只是因为等候《再论光和生命)一文的最后完工,才一直没有能够出版。现在这本书的出版,将把该文的未完成稿包括在内。
书中前四篇文章的主题,可以说是较早文集中所描述的那些观点的加工和进一步发展。因此,引用著者写的上一本文集的引言中的下列文句〔来说明问题域许是适当的:
对于一般哲学思维的发展来说,物理科学的重要性,不但在于它对我们与日俱增的有关自然界——我们自己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的知识有所贡献,而且在于它时常提供一些检验和精化我们的观念工具(conceptual
tools)的机会。在本世纪中,关于物质的原子构造的研究,曾给经典物理概念的范围揭示了一种出人意料的界限,而且曾经刷新了结合在传统哲学中的那种对于科学解释的要求。本来,理解原子现象需要一些基本概念,现在,无歧义地应用这些概念的基础受到了修正;那么,这种修正的影响,也就远远超出了物理科学这一特殊领域。
第一篇文章描述量子物理学中的观测状况和互补性概念。我父亲觉得,在这篇短文中,他在论述某些本质问题上作得比早先更加清楚和简洁。
在第二篇文章中,比较详细地论述了处理心理学问题和社会学问题的互补方式。我父亲从青年时代就很喜欢的一本丹麦小说中的一段话,被用来阐明了其中互补关系很显著的那种心理状况。
其次两篇论文,接触到物理学和生物学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是我父亲多年以来所深感兴趣的,而且是他在1932年的《光和生命》这篇演讲中初次讨论了的;这篇演讲已收入上一本文集中(按指《原子物理学和人类知识》——译者)。他觉得,从那时起,他的某些意见并不是经常得到正确诠释的,因此,特别是在分子生物学领域中一些伟大新发现的刺激下,他渴望按照从那时起的发展过程来对那些观点作出说明,而他是用很大热情一直注意着分子生物学中的新发现的。
这一课题在1960年所写的第三篇文章中就已经接触到了,但是,我父亲希望在一篇更详尽的文章中重新提起这一问题,该文的基础是1962年6月在科伦(Cologne)发表的一篇题名为《再论光和生命》的演讲。但是,不久以后他就病了,而且,虽然他已在相当程度上开始康复并已重新开始了该文的修订工作,但是,当他在1962年11月18日突然逝世时,这篇文章却还没有完成。
他留下了一篇作为科伦演讲的底稿而准备的原稿;在这篇稿子中,他阐述了自己关于物理学和生物学之间的关系的观点,在一定程度上比他早先那些文章阐述得更为详尽。然而,我们在发表这篇稿子时是颇感踌躇的。熟悉我父亲的工作方式的人们,都知道他是以何等的努力来准备他的一切出版物的。正文总将多次重写,而问题也将逐步澄清,直到在其不同方面的表现上达到了恰当的均衡为止。虽然这篇稿子已经作了很大的加工,但它离完成还是很远的。尽管如此,由于这篇稿子中包含的观点很有兴趣,我们终于把它收在这本集子中了;但是,读者请勿忘记,这些观点的表述还是很不成熟的。有些段落包含着关于特定的生物学问题的评论,著者曾打算对这些段落进行较大的修改。因此,这些段落被从正文中删掉了,而其内容则用插在正文中的小字注解指出。
书中最后三篇文章,从个人回忆的角度描述了原子物理学及量子理论的发展中的不同阶段。当和老老少少的同道们在一起时,我父亲时常喜欢生动地回忆那些和新见解的起源及逐步澄清相联系着的往往带有戏剧性的事件。这几篇为了不同的特定场合而写的文章的准备工作,引导他进行了广泛的历史研究;通过这种研究,他用自己在各有关时期的丰富的私人通信并用发表了的资料补充了自己的回忆。纪念卢瑟福的文章的写作,延续了好几年;在这几年中,他曾经和很多参加过有关事态发展的同道们商讨过。虽然最后这三篇文章是历史性的,但它们却同时也给我父亲提供了一种机会,来从新的角度阐明构成这一文集以至以前各文集之基本主题的那些一般性的观点。
在准备各篇文章时,我父亲曾经得到约恩·卡耳卡尔、奥格·皮特森和伊瑞克·吕丁格尔的协助。此外,他想必也愿意对S.海耳曼女士的有效协助表示感谢。
奥格·玻尔
1963年5月于哥本哈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