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好吗?”麦克坐在艾略特的旁边问。他掀起艾略特的眼皮,那眼睛朝他看看。他从未见过弟弟有这种散光的眼神——好象石头一样呆板。
麦克摇摇艾略特,轻轻他说:“求求你,艾略特,醒醒吧……”
艾略特翻翻身子,慢慢苏醒过来。麦克扶着他经过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两兄弟一摇一晃地走着,麦克觉得好象拖着一个铁球。哪里来的这样往下拉的引力,弟弟怎么搞的?这房子出了什么事?是房子往下塌,还是人的身体不得劲?
麦克摸摸墙,想证实自己的看法,但墙是以另一种形式在活动,墙的砖缝里有一种暗淡的光在微妙地跳动着。
“过来,艾略特,从引力中跳出来……”他把弟弟拉进房间,艾略特变得十分坚硬,象链条,象铁环。
外星人从毯子下伸出头来,脸色象灰烬一样苍白。
麦克放下艾略特,顿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内心深处聚集着各种各样的恶梦似的感觉。
外星人深深吸了口气,吐出强大的原子能量,他管不了这一切,他失去了控制。
救救我,他呼叫着船长,从这里向遥远的夜空中的太空船呼叫。
来吧!我的船长,搭救我这个垂危的第一流植物学家。
我收集的植物快要死掉。
我也如此,恐怕活不长了。
“我们得告诉别人,艾略特,”麦克说,“我们需要帮助。”
艾略特转身面向麦克,他的眼睛就象月光下的水母一样,冒着危险游水,触角闪闪发光。“不行,麦克,你别这样做……”
艾略特知道世界上其他的人是无法干预这事的,因为军方和政府都不了解此事。他们想要抓到这样一个绝妙的生物,并且要加害他。“我愿和你共同拥有他,”艾略特气喘吁吁他说,“君子说话算数。”
麦克擦擦脸,竭力琢磨着,他们的游戏规则中,“共同做庄”代表什么涵义。一种来自床上的力,钻进麦克的脚跟,把他前后推动着。他象木偶一样在房间里转动着,他知道自己无法控制它,不知怎的,这力突然消失了。这力实在太大,他接受不了。墙上放射出黑色辐射波,麦克看见了成千上万个小外星人,他的身后燃着宇宙火。这些宇宙生物是不是要把地球烧掉?
“艾略特……如果我们得不到帮助,我们会失去他,而你也保不住……”麦克晃身逃开,企图避开那超负荷的原子辐射波。
艾略特的眼睛通红,红色的火焰映入他的眼帘。火焰里有一种地球人看不见的能量。艾略特眼里射出来的光,象炉子里的火一样。他以前曾假装生病发烧,但是这次……
麦克一只手抓着艾略特,另一只手举起外星人。
麦克身材很高大,这两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肩上……
麦克吃力地拉着大象般的艾略特和象宇宙太阳般的外星人。麦克的手指突然抽搐起来,这是外星人的力在推着他的手指。外星人的这种触摸带有电的魔力,对地球人来说,要经过千百万年研究才能弄明白。
飞行到无法想象的力的世界,那儿聚集着更多的能源……
麦克把他俩拖到浴室,放在水池里。他把这火灭掉,使艾略特清醒过来。
水流出来,艾略特和外星人都浸在水里。
当水冲到这个老外星人身上时,他摇摇头。啊,好,多好的淋浴。
外星人在水点下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
他向外偷看了一眼,可不要被死神攫了去!
他象白痴一样抛弃了不朽的事业,虽然他跨越过无数的太空里程,可是这次他还是失误了。
而现在,是他最后的一次淋浴。
这种淋浴既象来自金星又象来自火星……
……只有太空的狂人才愿意舍身到地球上来。
他的鸭脚走路时发出格吱格吱的声音。他低声唱着歌,这歌声在宇宙的深渊里久久回荡……
“……要出事故了……”
外星人陷下来,两腿象铅一样沉重,有好几吨重的压力。
艾略特跟他一起往下陷,一直沉到浴缸的底部。“外星人,你自己医治吧……”艾略特感到电荷已消失,但他无法摆脱这股力量,这力量象炽热的火焰使他的手脚抽搐,在这火焰里有着一种能治病的射线。
楼下门开了,玛丽走了进来,葛蒂跟在她身旁。
“你去安慰安慰哥哥。”玛丽对葛蒂说。
玛丽将食物放下,走进房间,她头痛突然发作,就象刀片刮着她的额头。
她向左右摇头,忍着头痛,看着四周。她身体还算结实,很少看病,从来没有请医生开过她不愿服的药……
楼下传来麦克雷鸣般的脚步声,他的脚步都象铅球那样沉重。
“走在地板上脚步要放轻点,我的宝贝。”玛丽说。
“妈妈,我有件事告诉你。你最好坐下来……”
玛丽靠在椅子上心想,啊,请快点讲吧,我的上帝,不要讲那些孩子们的恶作剧,也不要把街上的凶杀案,或者孩子们打群架的故事讲给我听。
她一屈股坐下来,椅子发出嘎嘎的响声,“有什么严重的事情?”
“比你想象的还严重。”
她霍地跳起来,头在发晕,某种可怕的预感向她袭来。
“还记得那个妖怪吗?”
他不会是魔鬼吧,她自言自语他说,家里人着了什么魔?麦克的眼睛好象是水母的眼睛。
楼上响起一阵葛蒂的脚步声,玛丽觉得房子的地板好象被五岁的女孩踏得塌下未。“妈妈,他们俩已经走了,不在壁橱里!”葛蒂说。
“他们俩?”玛丽看着麦克说。
“我最好还是带你去看看他俩!”
麦克领着玛丽上楼,走到浴室说:“你得作出最忠实的保证……”
“麦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吓昏了头,而麦克谈起话来多是在下“地牢和天龙”棋。
麦克将浴室的窗帘拉开,玛丽眨眨眼睛,朝里面看去。她愣住了,在浴室的地上她看见一条卷曲的爬虫。她睁大眼睛,还看见了艾略特。
“我们生病……快要死了……”艾略特举手说。
水在艾略特和这个妖怪身上流着。这个可怕的怪物约有三英尺高。他身上发出信号,他的嘴唇在抖动,玛丽还听见一种碎裂的回声在空间荡漾。“……都是……由于……这个生物……”
“他是从月球上来的。”葛蒂说。
玛丽抓住艾略特,把他拉出浴室。她只是想把艾略特拖出这个境地,至于那水淋淋的爬虫怪物以后再细看。“你们大家都下楼去。”她说着用一条大毛巾把湿漉漉的艾略特包裹起来,把孩子们都向外推。她的神智不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地、盲目地推着。那怪东西还在浴室里。她和孩子们总算出来了,此外,她再也没有别的主意和兴趣了。
“我不能离开他,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那儿。”艾略特说。
玛丽正好冲到了前面。她感到自己现在有了绝对的权力,因为她战胜了害怕的念头。她象拉布娃娃一样,把三个孩子拉到了门口。她打开了门——但有一道障碍使她的意图失败了,因为有一个宇宙飞行员正站在门口。
圆顶飞行帽下露出他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整个身体都裹在宇宙服里。玛丽在他面前砰地一声将门关上,然后跑到了边门。可边门也已被打开,有另一个宇宙飞行员站在门口。
她关上窗户,一顶塑料帽子在窗前一晃,只见一个穿宇宙服的人正在敲窗门。不一会儿,许多戴飞行帽的人进来,把整个房子包围了起来。
天黑前这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挂满塑料布和塑料管道,塑料棚直搭到屋顶,耀眼的灯搁在脚手架上,把四周照得通亮,街道被封锁了,拖车、货车都不许行驶,来往的人都穿着蓝色的跳伞服。
进出这房子要经过一辆篷车。
“钥匙”在这辆篷车里,正在穿跳伞服,戴钢盔。他打开篷车的后门,走进一条巨大的塑料管道里,沿着管道走到底,然后拉开密封口,钻进隔离室。
“……令人震惊……简直令人震惊……”
那个多疑的微生物学家戴着钢盔自言自语他说,他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他的脸好似一条休克在破碗里的金鱼,他目瞪口呆地站在他们这群专家工作的地方:男男女女的检验员将外星人的生命系统摄成幻灯片或制成标本,这生命系统为他们提供所需的数据,有些正在消失的部分,他们尽量将它复制出来。
在这房子的另一边,一批医生正在为这家人进行健康检查。玛丽的血已抽出,并送进卧室,这房间眼下己改为急救室。
“自从外星人被隔离以后,环境有什么变化?温度?湿度?亮度?”
玛丽凝视着专家,不想讲话,也不愿意讲话,在她身旁的另一个医生在给麦克量血压。
“你注意到这个生物的肤色或呼吸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头发有无脱落?外表有无出汗的迹象?”
“他根本没有头发。”麦克说。
“很明显,这个生物己学会用简单的语言和这家孩子通话。”一个医生对另一个医生说。
“是我教他说英语的。”葛蒂对那个正在蹲着剪下她一绺头发的医生说。
“你教他英语?”
“我用拼读机帮助他说英语的。”
很明显这个精神病学专家从未用过这种机器,“你见过你的朋友有过动感情的表现吗?他笑过,或者哭过吗?”
葛蒂说:“他哭过,他要回家。”
队长匆忙从旁走过,来到饭厅,这里已被调光组占用,用来研究骨头结构,这些骨头使他们迷惑不解。“钥匙”拉开密封的门,走进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隔离设备更多。整个房间被罩在塑料布里,里面还有一个用透明塑料做的、可以折叠的房间,它有十英尺长,十英尺宽。一个特别医疗队在给艾略特和外星人进行检查。
“我现在获得一个数据,他的血型不是人类的血型。”
“有没有Q-R-X-波?”
“没有查到。”
“到底有没有呀?”
“我……我不知道。”
这些专家获得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数据。这些医生很敏感,只要病人让他们检查几分钟,他们就马上能通过仪器测知。
“这生物真奇怪……”大家异口同声他说,但这还不算奇怪,摆在他们面前桌子上的有关这个生物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矛盾的。
“声纳定位专家,你找到了他的心脏吗?”
“很难看到。”
“那么,他到底有没有心脏?”
“整个荧光屏都亮起来了。看来他整个胸腔就是……一颗心。”
医生刺他,戳他,摆弄他的手脚,用针刺入他的肌肤,看看他是否有经络,用另一根针试探他有无条件反射,发现他有一双耳扇,耳孔是开着的。他有一双扫描式的宇宙眼,对光很敏感,能探索射线,并出现恐怖表情。医疗队工作得很卖力,从各个方面探索他,细查他受折磨的身体,以揭示他生命的内部活动。
领导这个医疗队的主任医生不时揩着额上的汗。他已失望,而且弄糊涂了,医生注视着这个失去知觉的、好象从海底捞出来的不成人形的怪物。他对这个外星人的思维,来地球的目的和他身体的秘密一无所知。
是的,真令人感到可怕,这个不讲话的丑八怪夺去了医生常有的和善性格。他的疲惫的脑子里总是出现着这飞龙目动物。
原始的蜥蜴,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将来也未必能见到的动物。在他面前的是一种冷血的、失去知觉的、可怕的生物——这畸形的怪物来自生命的发源地。厌恶这种怪物,甚至希望他死掉,是很自然的。
“他是活的,”在旁边的技术人员说,“但是我没有发现他有呼吸器管……”
“……脉搏保持稳定……”
这个老外星人仍然躺着,就象没有生命的月亮一样。明亮的荧光照在他身上,可怕的耀眼的灯光射进他的神经,他知道自己已落入他们的手掌中。这些地球上的医生使用的简陋的设备,与伟大飞船上的精致的扫描设备形成显明的对照。
喂,药品,主任医生喊外面那个值班医生。
“身体看来象马芬氏体型。”
“记下来,有突眼病。”
“一只脚有巴彬斯基反应。”
“……我听见他呼吸声,仅仅只有一次……”
他企图寻找通往自己飞船的航线,以达到他离开地球的目的。现在他这个希望完全失去了吗?
嘿,外星人,他自言自语地说,他们终于得到你啦!
地球的锁链套在外星人的身上,他被束缚着,这锁链重得惊人,他的生命力在继续崩溃。
“我们能否获得任何追踪元素的新方法?”
“我们已经建立透视装置,以检查四周,但这家庭表面上没受到任何损坏。”
“化验员,你检查出他的血流来了吗?”
“我想,咱们在他腹股沟里能找到血。”
“我们取得一件意外的收获——在获得外星人的数据的同时,也获得了这男孩的数据。”
主任医生又一次紧张地揩着头盔下的汗水。这男孩与妖物有某种共同之处,好象妖怪向男孩提供了生命信息。这男孩醒来后又失去知觉,尽说吃语,接着又沉沉睡去。主任医生想,我要解开绑在他身上的绳索,看看他身体各部分到底是什么东西。
主任医生再次擦擦玻璃头盔,进行更深入的探索。他相信这生物已奄奄一息;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个孩子。孩子的心脏跳动不正常,脉搏微弱,其他的一切几乎同妖怪一样,有一张潜网可怕地把他俩连起来。
“该死的东西,”主任医生向外瞥了一眼,心里想着,“谁能够将这怪物描绘出来?”
他看见一个个在仪器旁工作的人,他知道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再次低头看看妖怪的脸,到底有没有感觉,是否能说话。他面前是个冷血而没有感情的、令人生厌的宇宙生物。此刻他了解这生物,并且明白这怪物对大家都是危险的。
用针刺外星人的皮肤时,在一旁的艾略特的皮肤也在抽动着,好象针也刺在他身上一样。医生转身向他唯一认识的“钥匙”说:“你在伤害他,也在坑害我们……”
“钥匙”低头看看外星人,当他知道这是一个高贵的太空生物时,外星人在他心中的模样就改变了。但“钥匙”的脑子里仍然激荡着高级神经波。他面前的这个生物尽管难看,却是从飞船上来的。他的责任是要保存这个外星人。
“艾略特,我们尽量帮助他,他需要关心。”
“他不认识你们,他要跟我在一起。”
“艾略特,你的朋友是个罕见的有价值的生物,我们要了解他。假如我们了解了他,我们就能学到更多有关宇宙生命的知识。你救过他,你待他很好。现在让我们尽自己的职责,好吗?”
“他要和我在一起。”
“可以,我保证,他到哪儿,你也到哪儿。”
但是外星人要去的地方,却没有人能够去。这个古老的外星人有着巨大的力量,好似一条古代的龙。他的同族也同样具有这火一般的生命力。这力量是否在洪水期消逝了?它能摧毁地球吗?不,他自言自语地说,不会那样,还有什么比毁坏这可爱的地球更恐怖的呢?如果这样,我将永远被宇宙所咒骂。
但是这龙的体内还在跳动,眼睛明亮得象燃烧的太阳,放射出可怕的、神秘的火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要释放出来,通过太空之巅袭击着这些医生、机器、朋友和敌人,一切的一切。
“这孩子再次失去知觉。”
“叫他母亲来。”
外星人的生命危在旦夕,处于奄奄一息的境地。他的两耳充满吼声,龙嘴大张,可怕的黑色火舌向上翘起,似乎要吞噬太阳系中的地球和他面前的一切。外星人觉得他的天然外壳在破裂,他的卓越的智慧在很快、很快地瓦解。
“我量不出血压了。”
“……脉搏也没有了……”
“增加氧气。”
“监护指示波也没有了!”
“是真的还是假的?电波上没有Q、R或X的符号,你看这说明什么情况?”
“他快要断气了。”
“给他做人工呼吸!”
一架电动仪器放在外星人的胸前,他们为他做人工呼吸,注射肾上腺素,竭力抢救他。
“没有动静……我正在这里画表……”
这个老外星人的心电图上的读数显示不出了,也没有波纹出现,心脏已停止跳动。外星人象死人一样地躺着,但是艾略特还能活动。当外星人的心脏一停止跳动,这孩子的精神却得到了恢复。外星人终于发现一个他所要寻找的规律,那就是当他晕厥过去以后,他的精神无法控制的时候,那男孩就苏醒过来。
艾略特在床上猛地一震,叫着:“外星人不要走!”
“没有反应,也没有呼吸。”医生说。
“他能够屏住气。”艾略特说。
医生摇摇头,他们企图抢救的这个生物已死去,此刻他们深深感到内疚;他们干的是什么工作啊?
他们几乎没有察觉灯光和仪器的闪动,也没有注意到房子和山岳的颠动。这些轻微的变化只好留给其他的人和仪器来测知了。
“钥匙”象个不懂得死亡是怎么回事的孩子,靠在外星人的旁边,轻轻地说:“我们怎样跟你的亲属联系?”
艾略特甚至连妈妈的手放在他肩上都不知道,只觉得失魂落魄似的,“他是……最好的。”艾略特哭着说,看着这古老的朋友,眼里充满着悲哀。葛蒂和麦克从他身后走进来,对这位主任医生表示极端不满。
葛蒂走到桌前,踏起脚看着妖怪。“妈妈,他死了吗?”
“是的,宝贝。”
“我们能够让他复活吗?”
玛丽最关心的事是希望这个小小的妖怪苏醒过来。她看着这丑陋的、发皱的躯壳,可怕的嘴,爬虫般的手指和脚尖,离奇的肚子——一切都是丑的,他几乎把艾略特坑害了。
“我希望他活过来,”葛蒂说,“我希望,我希望,我希望……”
“我希望……”玛丽想着,一面重复女儿的话,但为什么这样希望,她却讲不出来。
清洁的房间里,每个人也是清洁的,包括艾略特。他此刻正站在一旁看着外星人被封在塑料袋里,用碎冰块镇起来,隔壁的房间正在拆卸机器,取下保护性的塑料棚。
一只小小的铅棺村抬进清洁的房间,政府官员将外星人放进棺材里。
“钥匙”走在艾略特的后面,将手放在孩子的肩上。
“你想最后见他一面吗?”“钥匙”挥手叫另一个官员出来,让艾略特一人进去,塑料罩在他进去之后便掀开了。
艾略特站在棺材旁,把外星人脸上的碎冰拨开。孩子脸上的泪水从眼睛流到两颊,滴在用塑料薄膜盖着的外星人的有皱纹的额头上。“外星人,我愿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有无数的东西要给你看,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但你来我家之前这种希望是不存在的。你现在是不是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相信神仙吗?
咯噗尔咯噗尔斯嗯嗯嗯嗯嗯格……
一道金光射进地球。太空历史学家分头去寻找外星人,他们比外星人还要古老,他们声称是来拯救流落在地球上的外星人,并发出一种只有外星人才能理解的闪光。
“别窥视窗口。”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后就走开了。
另一些人说,地球注定是无法救活外星人了,只有从姐妹星球上借来救护力量,才能医治这条具有热核能量的龙。
仍然听到:迪噗尔,喏嗯嗯嗯嗯格……
从远处传来呼叫声。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一接触到外星人的手指,就会发光。
他治愈了自己。
他不知道怎么治愈的。
外星人在幻觉中看见他的船长比以前更好看,比想象的还要好看。
“晚安,船长。”外星人说。
“别窥视窗口。”一种声音回答说。
“永远不要窥视窗口,我的船长。”
外星人全身闪着金光,似乎全身都是金的,特别是他的心光,由全色变成红色,时明时暗。一阵蒸汽从冰块上升起后变成粉红色和其他颜色。艾略特注视着,将外星人身上的冰块抹去,只见这老外星人的一颗红心在发光。
艾略特转身走到门口,“钥匙”仍在和玛丽站在门旁谈话。他连忙用手将外星人的心光遮起来。
外星人的一双眼睛睁开来说:“外星人跟家里通过话了。”
“很好,很好。”艾略特高兴地低声说。
他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放在外星人的心光区上。
“我们设法使你脱离险境,等着我……”
艾略特将冰块又堆在外星人的胸口上,将塑料袋的拉练拉紧,然后,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用手遮住脸,走出密封口,从玛丽和“钥匙”两人身边挤出来,不多一会儿他和麦克两人来到厨房里。桌上放着一些外科医生的器具、防护面罩和显微镜,还有一盆外星人的已枯萎了的天竺葵。当艾略特同麦克低声谈话时,天竺葵象麦克一样恢复了精神,抬起头来,过了一会儿绿色的嫩叶从枝上吐出来,萌发出新芽,再次鲜花怒放。
麦克打了一次电话,然后从后门溜出去。
艾略特站在通往房子的管道里,官员们正抬着一具铅棺材。他们推开门,“钥匙”的下属人员守在那儿。他们抬着棺材,芽过管道,把棺材放在篷车上,然后又回来。
“我要跟外星人一起去。”艾略特说。
“你和你全家都跟我们一起去,艾略特,我们大家一同去。”
“你答应过,他上哪儿,我也去哪儿,现在我就要一个人跟他去。”
“钥匙”叹了口气,将门拉开,让艾略特走过去,艾略特爬上篷车,敲敲驾驶室的门,坐在驾驶室里的麦克转过身来说:“艾略特,我从未驾驶过这种型号的汽车。”
麦克推上排档,踩着油门,车子起动了,响起了一阵可怕的声音。整个管道系统脱离了这座房子,罩在房子外面的巨大塑料棚也倒塌了,二十米长的软管拖在篷车后面,象龙的尾巴一样。
麦克揿揿喇叭,警察连忙跑来驱赶人群,人们朝两边分开,让篷车过去。当车子开到一块空地时,艾略特站在车上向后一仰,这时他才发现两个官员站在车后的管道里。他们紧跟在拖在篷车后面的管道,企图爬到前面来。
艾略特若是向管道的最末端看去,就可以看见玛丽带着葛蒂也跳上她的汽车。
她开着小汽车,撇开政府的车辆,追逐着大篷车。她企望孩子们的这次偷开汽车行为,不是真正的犯罪行为,但她对这一点心里还很不踏实。
“我们坐车子上哪儿,妈妈?”葛蒂问。
“去买一盒奶油,”玛丽说,小汽车冲过警察的路障,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艾略特和麦克偷开那大篷车吗?”
“是的,宝贝……”
“他们为什么不带我一同去?”
“因为你太小,不会干这一行。”玛丽说,将车子加速向前冲去。“等你长大些,你就会干了。”
车子转弯时发出一阵尖叫,前面正是这辆大篷车,现在她每一根受折磨的神经都明白,妖怪还活着。不论是由于抢救还是命运使外星人复活,她都很高兴。尽管目前她的处境很困难——警方的车子就在她后面追赶。不管怎样,她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官员们在管道里紧贴着颤动的管壁挣扎着。在管子的出口处,他们看见艾略特在紧张地工作。
嘿,他们当中的一个人想,那个小家伙企图把管道封口拉起来,是不是?
官员们在街上乱滚了一会,当篷车急速向前行驶时,管子拉破了,官员们被扔在车后。
麦克放慢车速,将这辆免费篷车刹住。“艾略特,我们的命可能保不住了,他们从没发给我们开车执照。”他转身说。
有一些车子正要与他们的车子相撞时,麦克将车子向旁边让开,又继续急驶而过。艾略特爬到颠动的棺材上,扫开它,并且拉开塑料袋。
外星人坐了起来,拂去身上的碎冰块,朝四周打量一番。“外星人打过电话给家里了。”
“他们会来接你吗?”艾略特问。
嗞噗嗞噗,滋瓦克——滋瓦克……
外星人的眼睛在发亮,但是他的心区还要亮。他以满车的光辉来报答艾略特。
麦克将车开出林荫道,来到马路上,行驶到一个叫“了望台”的小山坡上。从这儿他看到半小时前曾打电话给玩“地牢和天龙”游戏的小朋友,现在他们正带着自行车等候着。
这篷车猝然停下,艾略特和麦克帮助外星人下车。
艾略特的同学格雷克、泰勒和斯但夫象小妖怪那样张着大嘴站在前面等着。
“他是太空来的外星人。”艾略特说,“我们正打算把他送回太空飞船上。”
当医生们为检查外星人弄得团团转时,这些玩“地牢和天龙”的小朋友也玩得团团转。他们总算作乐了一番,虽然他们玩得很累,但他们仍然愿意帮助外星人坐到艾略特的自行车筐子里,然后飞快地踏着车,沿着一条四叉路前进,向“了望台”山坡驶去。
泰勒在前面带路,他的一双长腿踏着车轮。他掉头向后看了一眼,看见艾略特筐子里的外星人。他急于想摆脱这外星人,便将车子踩得更快。
“艾略特,”格雷克说着,口水四溅。“什么……什么……”他的舌头在嘴里只翻动了两下,便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惊奇地流着口水,因为他使尽气力在踏着自行车。在他旁边的斯但夫握着车把,拉下帽檐,帽檐迎风吹得翘起来。他也看了妖怪一眼,心想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多少总跟艾略特和他妹妹葛蒂做泥饼的事有关。他得详细琢磨一番。但是在这一刹那间,他产生一个念头:发誓永不跟任何朋友的妹妹玩,甚至自己的妹妹。他的头紧贴在车把上,脑子里带着无法回答的问题,飞速地踩着车轮前进。
当这几个奇特少年骑着自行车驶向远方时,山坡上再次挤满了人群,包括政府车辆、警车和玛丽的车子。他们的车子都尖叫着围绕这篷车停下来。警察从里面跳下来,手持着枪。玛丽也从车里跳出来,走到警察面前叫着:“不,他们只不过是孩子!”恐惧和紧张充塞了她的嗓子。当她推开警察,他们吃惊地向后退去。
一转眼,自行车和警车的距离拉开了,警察仍然在围着这辆篷车和处理撤下来的冰块,但是当车门大开时,车内已空无一人。
那当儿,树丛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他知道今夜此地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地方。“他们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去了!”兰斯叫道,“我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玛丽用手紧捂住小捣蛋的嘴巴,将他带到车子上,但是兰斯从车窗下伸出头来,朝着警察和政府官员叫着:“湖,他们向湖那边驶去了!”
警察和官员们都向湖那边驶去。
兰斯回过头对玛丽说:“森林——我带你去。”
“但是——湖呢?”“嘿,我虽然是个小捣蛋,但是,你知道,我可不是傻子啊。”
外星人和骑着自行车的一群小孩子,沿着弯曲的人行道向飞船的降落点奔去。小朋友们望着外星人,虽然他的相貌使他们吃惊,但他们的内心却告诉他们:外星人是他们的朋友。这场比赛已到了决战的时刻。他们吃力地踏着车子,把外星人尽快带到等待着他的地方。
警方的车辆沿湖来回盘旋,经过扎营区、村舍和公园的工作人员宿舍。“唉,此地看不见人影……”公园的工作人员望着几辆灰蒙蒙的汽车说:“在搞什么鬼把戏?”
车轮辚辚滚动,将路上的碎石和泥土震起来,溅到这些工作人员的身旁,然后这队追逐的汽车回到湖边的路上,又沿着小公路驶回去了。
上哪儿去追呢?头一辆车里一个眼度有点颤动的警察中士寻思着,他的眼皮已跳动一个上午,车内似乎有某种信号。这信号指向左边,他就根据这内部雷达将车子向左面驶去。
后面的车辆紧跟着他,沿着公路往回开,放慢车速。政府官员凭想象坚持搜索;这是兴师动众的追逐,然而路上什么也没有看见。“这儿有条岔道——我们兵分两路,把你的人带开……”
无线电向追逐的车辆发出信号,警察就呈扇形散开,他们的支点是街镇,这扇形在不断移动,忽开忽合,进行一处又一处的搜索。
“……转弯,转弯……”警察中士眼皮跳动着,而汽车轮子也跟着转弯,面前的奇怪信号时隐时现,每个司机都收到来自猎物的信号,这外星人的急切发报已传向太空,电流如此强烈,以至于连石头都感觉得到。
外星人紧靠在艾略特的篮子里,将长长的手指挂在篮筐上。他头脑里嗡嗡地响着信号。
“滋呐克,露克露克斯呐克,你收到我们的信号吗?”
“是的,我的船长。但是请快些,请你津格津格,露克露克……”
泰勒的长脚踩着车子全速向前,领着一群人。麦克驶在他旁边,躬着背坐在车上,隐隐地听见警报声。
“他们追上来了!”他对艾略特望了一眼。
“从小路追来的!”艾略特一边大声说,一边冲在他俩的前面,格雷克和斯但夫也跟了上来,急急地行驶,帽檐飘在脑后。当他们滑向不平的沥青小路时,轮胎发出刺耳的磨擦声,这条小路是他们去目的地必经之路,他们现在感到这条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
自行车在坎坷的路上颠簸着,当车于行驶在屋后时,人们透过闪着亮光的窗口,用忧郁的眼睛看着他们。一个拿着一瓶啤酒的人,将酒瓶放到了嘴边,喝了几口,然后闭着眼睛把酒瓶放在一边说:“我刚才是不是看见一个妖怪在筐子里,被人放在自行车上打这儿过去?”
那人打着酒嗝,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烈性酒柜前。
“朝右边……”一个官员伸着似乎在发光的手指说。“我怎么知道上哪儿追?”他问自己,“我只听从内部雷达的指示,指示我上哪儿……就上哪儿……”
车轮在小路前面转动着,警察的车子成七路分头追击,形成一排车队在坎坷狭窄的公路上奔驰,拉着警报。领头的还是那个眼皮颤动的中士,他只得用另一只好眼吃力地看着。
官员们将远处公路切断,并收缩扇形包围圈,一根发光的指针正确无误地指着:
“他们在那儿!”
艾略特将车子一转,突然从车子上跳下来,并将车子快速推过一座旧车库,麦克和泰勒跟在他后面,两边的矮树篱正好遮住了他们。
格雷克嘴边的唾沫飞到街沿屋顶上,斯坦夫在他旁边,帽耳被吹起来,他们就以这样的姿势,驱车奔向另一条小路。
泰勒在右边,麦克在左边,而艾略特和外星人在他们中间。外星人的一双大眼睛向四周探视着说:“我不要被他们发现了,克斯皇欧,克斯皇欧,呐克,威嗯嗯嗯……你听得见我的话吗?”
“泽尔克,泽格尔克……我们伟大的船长命令你快点,危险,危险,危险。”
这条小路再往前是弯成弧形的,五辆自行车带着一个妖怪从山后的这条路驶向山坡。他们对山里迂回曲折的路线比这些开汽车的人更熟悉,大型汽车一辆接一辆开来了。山下一条路被阻塞了,不得不折回来再追。
“这些难以捉模的小老鼠。”领队的中士说,他的左眼就象夜总会的灯光在跳动着,比先前颤动得更快。他在一个垃圾箱旁将车停下,希望这儿没有老妪、狗、小孩,或者什么醉汉,要是有这些人在这儿,汽车的轮子说不定要压坏他们。他揿着喇叭,将车子向前开会,又把帽舌拉到鼻梁下,以表示自己的决心。车子吼叫着向小路开去,然后又根据他的眼力,向左开。
“这个小坏蛋……”“钥匙”自言自语地骂道,“这个狗崽子。”艾略特的那张狡诈的脸在他眼前闪现。这样的脸将来会大丢其丑的。战利品就要到手的最后时刻,事情却被他弄糟了。
“转弯,转弯!”他尖叫着,这条路线他了如指掌,他的司机调转头将车子开进另一条路。正在这时泰勒和艾略特在小路上出现。
“讨厌的家伙,”泰勒说,“他们从那儿追来了……”
这是这条路的最后一段,也是这座城镇通往森林的最后一段。他们要逃走时,突然前头两边停满了官员的车辆,警车在当中,车门一开,人们蜂拥而出。
艾略特将车子往回转,拐向另一条小路。但警车的隆隆声出现在这儿,追踪灯灯光一闪,车子停了下来。
这扇形包围圈堵塞了所有去路,向中间收缩,把这些孩子完全包围在里面。高个子泰勒躬身在车上。“我们索性冲过去,撞垮他们。”他向前蹬着车子,麦克在他旁边,而艾略特在他们后面。他们使尽全力急驶,在两排停着的车辆之间有一条缝隙,泰勒指着这条路,艾略特点点头,格雷克、斯但夫飞车插入,格雷克第一次惊得嘴巴都发干了。“我们不能这样干。”格雷克说,他躬身紧握着车把,希望自己最好是一个口水泡,在他们面前飘过去。斯但夫则因车子速度太快,他那顶有帽耳的帽子迎风飘向两边。倘若他们向右转弯,正好遇上警察的车辆,那么那天夜里就得在监狱里过了。
这群自行车正驶向由警察、政府官员和军方组成的围墙里,所有的去路都被堵塞起来了。
来一个最后冲刺,艾略特想,这就是我们所能做的。
外星人举起一只手,让车子稍微升起一点。这些自行车冲向空中,跳越过这些追逐的车辆。
“我真该死!”一个警官说,两手放在臀部,帽子滑到脑后,目瞪口呆地望着。
五辆自行车在屋子的上空飞行。
“钥匙”走出房子一看,惊得骨酥腿软。这些自行车越过电线和电线杆,然后在空中消失了,变成闪光,除了看到一点点飘舞的帽檐外,什么也看不见了。
外星人向下看看大地。是的,这样更好,这是一种平坦的行车。外星人的心光又亮起来了,从艾略特的筐子里射出光辉,照耀着这黄昏的天空。
不久,一只栖息在树上的猫头鹰懒洋洋地张开翅膀。这是它吃田鼠的时候了。
它高高地飞翔着。
五辆自行车在这只猫头鹰的身旁飞过,这鸟在空中来回飞翔着,鸟嘴不安地张着。外星人的心光炯炯,鸟儿看着这年老的妖怪,这妖怪的眼睛高度警觉地注视着蒙蒙天空。
猫头鹰想着,是这儿的蝙蝠变大了,还是我失去了理智?
这五辆车子继续滑行,飞进了黑色的宇宙。艾略特转个弯,其他车辆跟在后面,外星人的光辉照耀着他们的路程。
“请告诉我,我们要飞到什么时候。”格雷克闭着眼睛没头没脑地问,口水往下滴;在一旁的斯但夫头发翘起,当他低头向下看时,头发全飞扬开来。我们都成了女孩子了,他低声地自语道。
泰勒和麦克在艾略特的侧翼,而外星人则凝视遥远的太空。以他的对外层空间的警觉探视着这云外的天穹。
“滋呐克,滋呐克,嘟克。啊,我的船长,真的是你吗?”
“滋呐克,滋呐克,嘟克……”
从他脸部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收到了心电感应,这表情是可信的,这是一个古老旅行家的脸,脸上出现老寿星般的充满高度智慧的微笑。
“森林!”艾略特大声说,当自行车在天空中倾斜飞行时,他们可以看见前面圆圆的山峦上一片苍翠的绿影。
玛丽在陆地上开着一辆小汽车,朝山坡驶去,由小捣蛋指示方向。“开向防火路。”兰斯懊丧地说。这是空前伟大的自行车追逐,而他没有参加。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小捣蛋。
葛蒂坐在他们中间,腿上放着一盆天竺葵,它长了许多花蕾,当玛丽驱车行驶到防火路时,花瓣慢慢张开。
兰斯望着葱绿色的树梢说:“我听到一些重浊的信号,车就停在这儿。”
他们将汽车停下,玛丽、葛蒂和小捣蛋下车,走进树林。兰斯走在前面携着葛蒂的手,慢慢地走着,但是这条路渐渐没有了。而艾略特带着这群小孩已迅速飞到隐藏发报机的地方。
“就是那儿……”外星人用手指着,这些会飞行的自行车降落到那里。他们轻盈地滑降下来,停在草地上,再将车子推到树旁。
哟尔尔尔,哩噗尔——哩噗尔……
这发报机在嗡嗡作响,艾略特走过去时,突然他面前发出了淡紫色的光辉。他见此情景惊讶得发呆,望着外星人,这位老外星人也走到光前,他们俩共同欣赏着。
伟大的飞船已在上空,闪耀着柔媚的光辉。在艾略特看来,好象从黑暗的天空中降落一颗巨大的圣诞树饰物。他望着这艘绚丽的飞船,对它的巨大动力赞叹不已。外星人的心光增亮百万倍,使全世界都能看到。飞船上的神秘光芒照在外星人的身上,带来了爱和惊奇的信息,接着在他身上消融,看不见了。艾略特走到外星人的面前。
这年老的探险家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看着这艘可爱的慈母般的飞船《银河皇后号》。船上的指挥灯照耀着优雅的船体,艾略特感到宇宙间的智慧就在那里,理智在那里得到最完美的发挥。外星人望着他的朋友,是他们帮助他访问了这个距离遥远的星球。“谢谢你,艾略特……”他的声音变得更响亮了,他的嗓音和飞船的声音汇合在一起,这声音变得越来越宏亮。
他对发光的舱口说,我保证不窥视发光的窗口。
但是就在那一刹间,外星人觉得有另外一个人走来了,那是善良的玛丽,他对她默默地看了很久。
葛蒂跑到外星人跟前,“你的花在这儿。”她举起天竺葵说。
外星人将葛蒂举过肩。“你是个好孩子!”
在林中空地那边有个影子在移动,夜空中传出钥匙的叮当声。外星人赶快放下葛蒂,转身朝着艾略特,把手伸出来。“来吧?”
“我留在地球上。”艾略特说。
老探险家拥抱着这男孩,觉得一种太空孤独感又涌上他的心间,就象以前他曾感受过的那样。他摸摸艾略特的心,并在他心上做了各种复杂信号,来解除他身心的疲劳。“我还会来这里的!”他说。发光的手指指着艾略特的胸膛。
然后这个古老的植物学家走到舷梯前。巨大宝石般的太空船在上空闪耀着晶莹的光芒,而他觉得内心的百万条精神电路和他的心光都亮了,就象艾略特一样,充满着爱,而不是孤独感。
外星人带着天竺葵走进雾蒙蒙的光辉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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