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亡赛跑




  一个保镖把反铐着手的邦德押送了电梯。他心里一直想着餐厅里的事。餐厅里已经没有人了。不用多久,就会有人去收拾餐具,但愿他们不要发现丢了刀子和打火机。电梯开动了,是往上升。他在心中默默地估计着距离。当电梯停下的时候,他觉得差不多又回到了他下去以前的那个高度。电梯门开了,外面是一条石块砌成的小巷。小巷两侧的石壁很粗糙,大约有二十英尺高。

  “你等我一会儿,”押送邦德的那个保镖对开电梯的人说,“我把这家伙送过去,马上就回来。”

  邦德顺着小巷向前走。一股机油味迎面扑来。巷道两侧的石壁上开着一道道小门,门上有编号。从一扇门里传出机器的嗡嗡声,他估计这是山下的发电机房。当走到最后一道小门跟前时,那个保镖喝令邦德停下。保镖开了门,然后一把将邦德推了进去。这是一间石屋,大约有十五英尺见方,里面只有一把木制的椅子。邦德自己的衣服就放在椅子上。

  保镖把邦德的手拷解开,说:“行了,就是这儿。伙计,你要么就在这里发烂喂蛆,要么想办法出去,开始你的赛程。祝你走运。”说着,他拉住门把手,准备走出去。

  邦德还想再做一次试尝。他看了一眼电梯方向,看看开电梯的人是不是在看着这边。然后他低声说;“给你一万美元帮我逃跑于不干?事成之后你愿意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他盯着对方的脸,看他是否动心。

  “谢谢了,先生,我活着呆在这儿最好。”保像开始关门了。邦德急切地说:“我可以带着你一起逃走。”

  “少费话!”他大喝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

  邦德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他走到门边仔细观察门的结构。这上一扇铁门,里面没有拉手。他用肩膀试了试,纹丝不动。从门上一块碗口大的玻璃窗透进一丝微弱的灯光。他回到椅子上坐下,四下打量着这座石牢。四周都是坚固的石壁,靠近屋顶处有一个通风口,比他肩膀宽不了多少,上面装着铁栏杆。很显然,这是唯一的出口了,因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不是石头的地方。在这里等下去只能是等死。他估计现在大约十点半了,海妮可能已经被带出去扔在沙滩上。一想到无数只蟹往她身上爬去,他把牙咬得格格直响。他必须立即行动,不管这个通风口通向多么可怕的地方,他都得从那儿爬出去。

  他换上了自己的那些衣服响出了刀子和打火机。把打火机装进衣袋里,用手试了试刀刃,很锋利。他用牙咬住刀子,抬头打量通风口上安装的钢筋,发现它们每根都有手指头那么粗,必须把它们弄开才能钻进去。他伸手抓住一根钢筋。只觉得浑身一震,他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倒在地。

  好长时间后,他才能爬起来。右手已经烧焦了一层皮,他割一块布包在手上。这次他不敢再贸然去抓,先用左手轻轻碰了“下,没有电。也许他们已经关掉了电源。邦德明白,第一关他已经闯过。他又用手摇了摇钢筋,很牢固,于是他举起椅子,用力地朝钢筋砸去。

  钢筋被打掉在地。他捡起一根,插在身后。必要对,这也能当做武器。他踩在椅子上,往上一跃,钻进了通风道。他举起打火机照了一下,通风这是铁锈的管子,直径不到一米,里面什么也没有,黑洞洞的绝不到头。他来不及细想。把打火机放好,沿着黑洞洞的管子往前爬。

  通道中有很强的冷风,吹得邦德文打寒颤。他心里明白,这是一条死亡通道,前面会有无数危险,也许没有人能沿着这条路爬到尽头,但他别无选择,只有爬下去。虚空大夫既然设计了各种酷刑来折磨他,那就不会让他立即死去。只要还活着,他就必须作垂死挣扎。

  前面有微弱的亮光在闪烁。他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亮光渐渐增大,他终于看清了,前面就是顶头了。他加快速度爬到光亮处,却发现光是从上面射下来的。他仰起头一看,通风道在这里转了个弯,笔直地通向上方。这时,邦德得以慢慢地直起身来。直立的管子最少有五十英尺高,管壁光滑,无法攀援,只能靠撑住周围的内壁向上攀去。

  邦德把鞋子脱下,四肢撑开,用手掌和脚掌,肘和膝盖顶住管子的内壁,一寸一寸地往上移动。开始,他每移动一次,身体能上升六英寸。渐渐地随着体力渐渐消耗,手脚都开始出汗,移动越来越困难了。可他一点也不敢放松,不断地告诫自己:顶住,不能松劲,掉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他不知道还有多远,也不敢抬头,担心那样会动摇他的信心。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停下来,喘口气又往上爬。速度更慢了,比一只蜗牛还慢。可他仍在不断给自己打气:快了,快要到顶了。最后他干脆闭上眼睛,机械地一点一点往上挪。

  他忽然觉得头顶碰到什么东西。他精疲力尽地睁开眼睛:竖立的管子到头了!通风道在这里又转了个弯。转弯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玻璃圆孔,从那儿透过来一丝光线。有什么东西在玻璃后面晃动,他定神一瞧,是一双眼睛。他反应过来,有人在监视他的行动。眼睛一晃就不见了。他想。这时虚空大夫肯定又听到了一则报告。

  邦德稍稍休息了一下,又继续往前爬。通风道变成了斜坡,爬起来不象刚才那么费劲了。但是很快他便发现,管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管壁已经烫得无法忍受。越往前爬,温度越高,邦德觉得自己快要被烤成肉饼了。他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地痛。为了不被烫伤,他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把手和脚用布包了起来。

  必须加快速度,否则就会被烤成肉干。邦德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可是管壁已经烫得无法挨身,洞里不断发出皮肉在管壁上的“吱吱”烫裂声。邦德疼得连声呻吟。可他不敢停下来,一秒钟也不敢,只有拼命地爬呀、叫呀,即使被烫得遍体鳞伤,只有一个劲地朝前爬才能有活下来的希望。

  火刑终于过去。当他从这段的热的管道中爬出来、躺在一块冰凉的石板上时,他根本无法判断周围的情况,他一下子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弄醒了。他翻身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势。但只要轻轻一动,身上每一个地方就发出钻心的疼痛。不用看,他知道自己身上早已经遍体鳞伤了。

  邦德几乎已经失去了勇气,身上的力气也已经用光了。但是,心脏有力的跳动又使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死,得冲出去,得去救海妮。想到她,他的精神猛地一振,又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很小的石屋,比他出发的那个地方更小。屋顶上方有一个很小的透光孔,前面接着另一条通风道,通风道的口上装着细细的铁丝网,那是唯一的出路。

  突然,他看见几个暗红色的小点在铁丝网背后闪烁,好象正在蠕动。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定了定神,再定睛一瞧,没错,是一群在蠕动的小红点。

  那是什么东西?蝎子?蜈蚣?还是蛇?他的心马上紧张起来。

  邦德把打火机点燃一照。啊!原来是一群毒蜘蛛,每只都有三、四英寸长,一共有二十多只。这又是一道险关。他必须从这些蜘蛛身上爬过去才能进入前面的通风道,而二十只毒蜘蛛足以使他就在这儿迎接死神。一想到被蜘蛛嘶咬的惨状,邦德浑身直打冷颤。

  他马上发现,这些蜘蛛很怕火光,只要打火机往前一伸。它们纷纷逃避。他心中暗自庆幸偷了这样一个打火机。

  他不再犹豫,迅速用刀割开铁丝网,一手举着打火机,一手抽出身后的钢筋。蜘蛛一见火光,纷纷向后退去,正好被后面的一道铁丝网挡住,挤成一团。邦德趁机抽出钢筋一阵猛打,很快就把蜘蛛打死了。然后他用刀割开另一道铁丝网。

  邦德出了口大气,总算又越过了一道障碍。他把钢筋和刀子收好,立即顺着通风道往前爬,他竭尽全力要爬快一些,因为很难保证不会见只设死的蜘蛛再追上来。

  不知又往前爬了多远,邦德觉得累到了极点。他躺在那儿题了一会儿,接着又爬。累了,再睡一会儿,醒来又爬。此刻他已经浑身麻木,只有头脑尚还清醒。渐渐地。他觉得前进的速度有所加快,管道好象在往下倾斜。

  速度越来越快,能看到前面的一丝亮光了。邦德突然觉得不妙,管道变得更陡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急剧下滑,想稳住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管道的直径早已变得很大,他的手脚根本无处着力。最后,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象一颗炮弹一样,顺着管壁向下直冲。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只觉身子在什么上弹了一下,被抛到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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