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1期
质疑“语言不是一种心理现象”
作者：郑传飞
胡明扬先生主编的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语言学概论》(本科段)第一章语言和语言学第9-10页“l、4语言和种族”结尾部分说“语言和种族没有必然联系的根本原因是：语言能力和生理因素、心理因索有关，但是语言不是一种生理现象，也不是一种心理现象，不是先天遗传的，它是一种社会现象，完全是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后天获得的，所以语言和种族没有必然的联系。”而在第315页，第八章语言和心理，第一节语言和思维的关系，“1、1语言是思维最重要的工具”，开头说“语言不但是一种符号系统和—种社会现象，也是一种心理现象。研究语言的心理机制和相关表现的学科叫心理语言学。”
这两处对与语言相关的心理现象的阐述，明显有前后抵触自相矛盾现象。前文说“语言不是一种生理现象，也不是一种心理现象。”而后文则说：“语言不但是一种符号系统和一种社会现象，也是一种心理现象。”语言真的不是一种心理现象吗？
事实上，语言和心理的联系，首先表现在语言与思维的关系上。研究表明：抽象思维肯定有语言参与。其实形象思维也应该有语言参与的成份。高等动物，特别是灵长目动物如猩猩、猴子等，都有发音器官、听觉器官和大脑，但它们没有语言，不能说话，或者说至少不能像人那样说出结构和内容都十分复杂的话，除了这些动物的发音器官和听觉器官的构造有限制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些动物的大脑与人类的大脑不一样。要揭开人类语言的奥秘，就必须研究人的大脑，研究大脑与语言的关系，这就是语言能力的问题。心理学就要研究这种大脑构造和语言能力问题。
丁祖英先生在幼儿心理学教科书上说：“心理现象也称为心理活动，或简称心理，人具有复杂多样的心理现象。”巴甫洛夫针对人类具有语言、词这一特点，把条件反射活动分两类：一、第一信号系统：这是由具体刺激物作为条件刺激引起的条件反射活动。二、第二信号系统：这是由词语作为条件刺激引起的条件反射活动。语言、词是具体事物的标志，是具体刺激物的信号，它为人类所独有，因而只有人类才有第二信号系统，给人类的心理现象带来了与动物有本质区别的特点。人还可以通过语言，对自己发出各种指令，调节和控制自己的心理和行为，达到某种目的，完成各种任务。这样，人的心理现象就表现出有意性和自觉性。
当然，人类语言的各个方面都十分复杂，语音、语汇、语法、语义都有一大堆规则。但是儿童差不多都能在五岁左右就基本上掌握这个复杂的系统。儿童能在计算“2+2”以前，就几乎可以正确发音，选用词语；使用代词，提出问题，甚至说出复杂的句子。从另一个角度说，世界上可能有约百万人一辈子也不会读书写字，但他们都能像识文断字的人一样正常说话和听懂别人的话，可见掌握语言和学会读书写字完全是不同的两回事；同样世界上可能有更多的人，从来不懂什么是代数和化学，也不会打字和使用电脑，这些知识没人教就学不会，但他们都无须人教都会说话。当然说话也不是完全不需要学习。但总的说，人会说话是自然而然的获得过程，甚至是一种创造过程。因为儿童不可能先把词语和句子都模仿下来储存在脑子里以后再说出来，而肯定要说出许多他们从未听过和说过的句子，这就是一种创造；儿童在说出一种新的句子时，也不可能先学习规则。很多语言的语法和规则连他们的父母也不一定懂，所以又肯定需要他们自己去构造和使用这些规则，这又是一种创造。正因为这样，儿童学会说话，特别是学会自已母语的过程，心理学术语不叫做“language leaning(语言学习）”而叫做“language acquisition”。“language acquisition”这个术语在汉语中叫做“语言习得”，顾名思义就是一半靠学习，一半靠获得。但不管哪种翻译，其中“获得”的意思都是主要的。要揭开人类语言的奥秘，也就必须研究儿童是怎样获得语言的，这就是语言获得问题。儿童语言获得过程和原因同样是心理语言学要研究的问题。科学家通过对大脑的分区和单侧化的研究，已经证实，人类是用大脑左半球来处理语言的，这样语言的心理现象就是显而易见了。
通过以上心理学、语言学和心理语言学方面的探究，我们可以得到这样一个基本事实：人类语文的获得离不开大脑，离不开心理，语文能力表现为人类特有的心理现象。因而语言不仅是一种社会现象，也是一种心理现象。
单位：安徽凤阳县燃灯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