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玄机一




  生物与吹风无关,言也与吹风无关,此吹非彼吹,此吹为繁衍。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逍遥游》)

  译为 -> 有一只大鸟鲲鹏要飞到南海去繁衍生息。鲲鹏要飞翔的时候,水击三千里,抟扶摇羊角而上,腾起九万里之高,一去就是六个月。天看起来是蓝的,难道它真是蓝色的吗?不是啊,是因为我们离天太远,看不清的原因。所以不管是野马还是尘埃,凡是生物都以生息的方式繁衍,鲲鹏也不例外。  

  『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鷇音,亦有辩乎?其无辩乎?』 (《齐物论》)

  译为 -> 言不是繁殖的(不是相生的),父言要是生了子言,那么子言所指的事就是不定的,果然有这子言吗?还是没有这子言?我认为这子言和雏鸡出壳时的叫声是不同的,这还用辩论吗?

  生物是以生息方式进化的,可是语言不是以这种方式繁衍的。这是物与言的不同之处。

  “息”在字典里有休息,气息和生息三个意思,“徙”是迁徙,六个月是半年,这是在描述候鸟的生活习性,所以我自然想到是生息。“以息相吹”与“六月息者”的息并非无关。此句意在解释鲲鹏南飞的原因,如果不是这样,译法就过于牵强,所以我译成生物以生息的方式繁衍。

  如果字典里“吹”没有繁殖的意思,如果也没有前人这么用过,那这个“吹”恐怕是庄子自己定义的。在齐物论中庄子定义的字义有很多,例如,谓之“道枢”, 谓之“道”, 其名为“吊诡”等。

  言难道因为存在了而不可以重新定义了吗?(『言恶乎存而不可?』《齐物论》)

  庄子大概认为生物的繁殖就跟吹风差不多吧?哪儿来的风呢?『夫白鶂之相视,眸子不运而风化;虫,雄鸣于上风,雌应于下风而风化』《天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