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传统文化基因与现代科学、教育理念的碰撞

作者:刘开云




  摘要:中国是一个文明古国。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一直被国人引为的骄傲,也令世人所瞩目。但近代以后中国的科学技术业已落伍,这也是不争的事实。问题或许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思维模式及其科学观、教育观,乃至科技、教育等体制存在着某些明显的不足和缺陷。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创新环境的塑造,乃是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前提。
  关键词:思维模式;文化基因;理性;独立思考;创新
  
  中国是一个泱泱大国,更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国古国,那么,中国为何不能产生牛顿、爱因斯坦?中国何时才能摘取诺贝尔奖桂冠呢?人们不禁要进一步地追问:中国的文化怎么啦?中国的科学怎么啦?中国的教育又怎么啦?中国的传统文化、思维模式及其科学观、教育观,有许多优秀的东西值得肯定,值得发扬光大。但勿庸讳言,它或许也存在着某些明显的不足和缺陷,值得我们深刻地反思,诊断病灶,查出症结。比如,中国几千年农耕社会遗留的带着儒家传统文化胎记的封闭式、内省型、大一统的思维模式,“六经注我”、“我注六经”、食古不化、“述而不作”的治学方法,“祖宗之法不可变”、“以不变应万变”的处事理念,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它与现代科技创新所要求的开放的理性思维,求异、求新等科学探索精神是不太相适应的,甚至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这些问题,既令人困扰,又令人尴尬,也令人深思。
  
  一、中国传统思维模式的局限性透视
  
  在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科举制盛行了一千多年,但在欧风美雨的荡涤下,它终究于100多年前土崩瓦解。而随之而来的是:大西洋、太平洋彼岸的大学教育制度在中国抢滩登陆;同时,现代科学技术也传入了古老的中国。当我们蓦然回首,不难发现,100多年来,中国的大学教育制度和相应科学机构历经风雨,并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然而,遗憾的是,它却存在许多方面的问题,仍不容乐观,令人忧虑。勿庸讳言,囿于几千年的农耕习俗,几千年的小农意识,几千年的自然经济,尤其是加之高度集权的、大一统的、纯而又纯的计划经济模式的深刻影响,铸成了这样的思维定:人们忌讳冒尖,害怕冒尖,反对冒尖,甚至封杀冒尖,谁也不能越雷池一步。从教育机制到科研机制,似乎无不是缺乏竞争活力、创新活力。从助教、讲师到教授,从学士、硕士到博士,似乎无不是缺乏独立思考、独立研究,缺乏创新精神和创新能力。问题的症结恐怕在于,传统的教育思想、理念与现代的教育理念、教育体制或制度之间的碰撞、磨合,长期博弈,旷日持久。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再现代的教育体制或教育制度,恐怕也很难收到其应有的效果。更可悲的是,原本属于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创新型的大学教育体制或制度,嫁接到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之后,几经“修理”,最终也炼成了婢女,从而也成了共同充当羁绊我们创造力的“无形之手”。
  中国有一句俗语:“人怕出名猪怕壮”。类似的言辞还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等等。在奇特的社会文化背景下,每一个人必须“夹着尾巴做人”。这乃是小农经济社会和计划经济时代最普遍、最盛行的被扭曲的价值观念、文化心态和思维模式。本来,一个人理应个性鲜明,思想活跃,独立思考,与众不同,标新立异,然而,遗憾的是,恰恰相反,如果这样的话,他却要被视为另类、异常、异端。久而久之,人的个性被压抑,创新意识、创造力被抑制。而这种“文化基因”,这种基因中的病毒,对我们正常的教育→科学→教育→科学循环的细胞,对我们应有的科学创新意识、创造力细胞,均具有一定的杀伤力。尤其是,它对后代的幼小的科学创新基因,更具有巨大的杀伤力。显然,一些传统思维模式的局限性不可低估,其负面影响更不可低估。
  如果说生物进化过程中遗传基因密码或信息起着决定性作用,那么,人类历史长河中,人类文明历史的文化信息的传承,其作用同样功不可没。文化的继承恰似基因遗传,但文化的发展并不完全取决于传统文化的继承,即不完全依赖于文化遗传基因,而关键在于创新,在于兼收并蓄,在于多元化,在于杂交优势。“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可是,长期以来,中国的文人和文化,始终有割不断的怀旧情结、寻根情结,言必称传统,即儒家文化传统或传统文化。而儒家传统文化,老祖宗的教条,这种文化的遗传基因或遗传的文化基因,其排他力量太强盛,它似乎总是能以不变应万变,抑或万变不离其宗。自从汉代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文化作为唯一的正统,唯我独尊,一统天下,在中国文化和思想领域占统治地位2000多年。
  直至五四运动,新文化运动的代表们提出“打倒孔家店”,人们开始对儒家文化进行反思。新中国成立后,虽有“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之说,但批孔反儒却搞了几十年(灾难性的“文化大革命”实际上是“大革文化命”)。近100年时间里,特别是建国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人们对以儒家文化为主干的传统文化进行过多次大讨论。其研究成果可谓汗牛充栋。这些学者可分几派,一种观点认为儒家文化是我们的国粹,必须坚持,不可动摇;一种观点认为必须发展和创新;也有一种观点持“过时论”。很久以来,中国有一句古训:“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还有近代先贤的一句名言:“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至于那句“师夷长技以制夷”,虽不免有妄自尊大之嫌,但也尴尬地透露出了要学习、借鉴别人长处如“船坚炮利”的意思(尽管似乎不太情愿,但又被逼无奈)。然而,总体说来,在中国传统文化或儒家文化传统视野里,总有这样一种挥之不去的情结:管你什么外来文化,统统被我大中华文化给同化。似乎四海之内,唯我独尊。
  其实,每一种文化都有它的历史局限性。这是因为,人类文化乃是社会实践的反映,它产生于社会实践,也会作用于社会实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的社会实践总是在不断地发展和创新,当然,人类文化必须、也必然的要不断地发展和创新。我们知道,儒家文化的经典教义,即孔老夫子的《论语》,原创于2 500多年前春秋战国时期的农耕社会,且是根据孔老夫子的一些谈话记录汇编而成。显然,形成于公元前5世纪即春秋末期农耕社会小农经济、自然经济社会实践的儒家文化,恐怕很难用于指导21世纪工业社会、后工业社会或信息社会的市场经济实践,这也应当是不辩自明的。
  纵观世界文明史,人类虽历经风雨和苦难,但依稀可以发现它的主线却总是由科学技术驱动社会沿着“从锄到犁”的进化方向而不可抗拒地前进的。从农耕社会的刀耕火种发展到工业社会的蒸汽机是这样,由工业社会的内燃机过渡到信息社会的硅片更是如此。也就是说,人类社会的发展,有赖于科学技术的进步及其在社会经济生活中的应用。科学是没有国界的。当今世界,科技进步日新月异,面临“全球化”浪潮,世界科学知识的波涛不断地拍击着古老中国的学术海岸。新的时代、新的实践,呼唤着新的科学理论。尤其是,中国的改革和发展实践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不断呼唤并催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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