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苦糖

作者:莲 子




  几年前,我与同乡麦天枢先生在天安门广场溜达,共同怀念起故乡,他说了件自己少年时的事,让我至今不忘。
  父亲病了,亲戚拿两斤白糖来探望。父亲说这么好的东西过端午节再吃,母亲就把糖装进一个黑罐子,用一根粗麻绳拴着挂在屋梁上,辍学在家的天枢,便从此有了寄托。
  一日,家里大人不在,天枢把弟妹哄出去玩,自己留在屋里。血热了起来,那罐里的东西有一种令人陶醉的滋味,叫做“甜”。要是那白色晶体爬在舌尖上,咕噜一转,那神奇的滋味就会在整个口腔里激荡开来,化成温柔的流体。
  狂喜之后,他在凳子上垫了三块砖,爬了上去。当他的指尖触到那神物之时,他的心缩了一下,只拈了一小撮,舔了。
  他扔了砖头,把凳子搬走,发誓不再吃了。可是那凳子和砖头又来了,这下他抓了一满把,满满塞了一嘴。在嚼咽的时候,他目光怔怔地盯着某处,甜出了泪水。
  一个多月后,他的小手蘸完了最后一粒糖。端午了,罐子从屋梁上下来了,他等着挨顿饱打。母亲只是抱着空罐子哭着,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母亲的哭声震得他无处藏身。他发誓要让母亲天天有白糖吃。后来他成了牧羊人,当了兵,上了大学,成了记者,又是个学者。你要正碰上他回故乡,问他,你包里提的是啥?他一定会腼腆地笑笑,啊,没啥,是些白糖。
  而他自己,从那以后,很少再吃白糖。
  
  [幸福小水滴]
  被母亲“装进一个黑罐子,用一根粗麻绳拴着挂在屋梁上”的两斤白糖,成了辍学在家的小天枢心中的“神物”。一想起那令人陶醉的滋味——甜,小天枢竟鬼使神差地“拈了一小撮,舔了”,而后又“抓了一满把,满满塞了一嘴……甜出了泪水”。看看天枢的那副馋相,为什么能甜出泪水来的糖,却被作者称为“苦糖”呢?读了这篇文章,你心里有什么感受呢?你是否也有过馋嘴的经历,描述一下你当时的心理。也许你没有嘴馋的经历,因为现如今的“小皇帝”“小公主”想吃的东西应有尽有。不过没关系,换一个角度,写写你不想吃某样东西而被家长逼着吃时的心理。
  (丹顶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