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魔法向日葵

作者:王立春




  第五节车厢——恐怖的教导主任
  我救回了房东家小猪的事,传遍了五六年级,传遍了小山村。
  
  宝伦救回了房东家的小猪,成了小山村的“英雄”。在离开小山村的最后一个晚上,村民们和明园小学的师生们举行了联欢晚会,勇敢的丛林娃邀请宝伦同他一起合唱《同一首歌》,哑了嗓子的宝伦能放声歌唱吗?结束了愉快的夏令营,回到学校的宝伦发现了校园里有哪些异常的现象呢?在思想品德课上,新来代课的教导主任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训斥宝伦,甚至还要扬鞭打她,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一起去第五节车厢看看,这个恐怖的教导主任是怎样和宝伦过不去的吧。
  列车长:丹顶鹤
  
  这期间,我一个人偷偷地跑到村边的地里去看了一下,我发现,大豆地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的样子,那些缠着大豆秧的黄丝藤——菟丝子,果然不见了,大豆们都打起了精神,蜡黄蜡黄的体色一下子恢复了健康,一眼望过去,远远近近,一片旺盛的绿。当大豆们向我挥着叶子鞠躬致谢时,我欣然接受了他们的谢意。
  我想起山洞里那一幕,我进到山洞时,丛林娃就跑掉了。我有点儿纳闷,不明白丛林娃为什么跑掉。
  离开小山村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在小学校的操场上,村民们和明园小学的师生们点起篝火,举行联欢晚会。
  石天达仍然是晚会的伴奏,他用吉他给大家的节目做即兴伴奏。尤小尤自编自演了一个节目,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这个节目的名字叫《三只小猪》,她请琪琪和我帮助她完成。
  这是一段芭蕾舞,是尤小尤最拿手的节目。同学们和村民们都看明白了,她是用舞蹈的语言在讲一个女孩儿智斗黄狼的故事,人们被这个精彩的创意和优美的舞蹈深深地感动了,并报以热烈的掌声。
  掌声还没有落下,尤小尤又出其不意地从人群中拽出了琪琪和我,人们见我们两个每人手里都抱着一只干净的小猪,我使劲往后退,被尤小尤硬是拽到了前面。尤小尤领着抱着小猪的我和琪琪,再次向观众谢幕。并把琪琪推到了前面。
  观众们看到我们抱着小猪的举动,都“哄”地笑了。尤其是村民们笑得前俯后仰。
  显然琪琪是有准备的,她把手里的小猪举起来,对大家像朗诵诗一样说了一段话:
  “这是我到小山村后领养的一个宠物,我的两个伙伴也各领养了一个,它们是小白猪、小花猪和小黑猪。可是,我们的小黑猪却历经磨难,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差一点儿命丧黄狼的口中。我们看到了房东的眼泪,我们听到了猪妈妈的哀鸣。我们的伙伴宝伦,冲进夜色,追进山洞,从黄狼的口中夺回了小黑猪。乡村的猪圈恢复了平静,三头小猪保住了生命。我们祝愿小山村的生活宁静幸福,我们祝愿三头小猪健康成长,快乐、安宁!”
  这时,村长走到前面,他说为了感谢城里的学生们,他们山村的孩子也想给大家唱支歌,但唱得不好,请大家别笑话。
  从人群后面走出了一排孩子,他们高矮不等,神情羞涩,但都穿着新衣服,这恐怕是他们过节时才穿的衣服吧。这是山村小学的全体学生,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一共17名同学。
  我看见了队伍里的丛林娃,穿着黑布鞋的丛林娃。
  他们不知是谁起了个头,齐声唱起了《国歌》。声音听起来确实不太整齐,并且有点儿跑调。城里的孩子们想起曾看过的电影《一个都不能少》,他们唱出的歌和电影里的一模一样。
  在乡村孩子歌声结束的一瞬间,晚会的小主持人宣布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大家同唱《同一首歌》。
  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
  人们看见,丛林娃走到主持人身边,拿过主持人的话筒,对着人群说:
  “我想请明园小学的宝伦同学和我一起唱,可以吗?”他的话音刚落,底下沉寂了一下,接着突然爆发出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不知是谁打了一声呼哨。同学们都为这个能逃脱人们追捕的丛林娃的勇气所感动,队伍里立刻让开一条路,路的尽头,是抱着小黑猪,低头不语的我。
  丛林娃走过来,我不得不抬起头来,我看见了那张我熟悉的脸,那个叫蓝的男孩儿勇敢而坚定的目光,他的勇敢和坚定促使我在那个不寻常的夜晚做出了自己想也想不到的事情,我内心里充满感激。丛林娃向我伸出手来,眼睛看着我,我也望着丛林娃。我们两个人在欢快的吉他声里,同时唱出了那段优美的歌词:
  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我们手拉手啊想说的太多……
  优美的歌声像涓涓的细流,流淌进每一个人的心里。“哇——呜——”“本年度最佳组合——”学生的队伍里传出一阵阵惊呼。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能发出来!而且像金铃的声音,纯粹而清美,夹杂在丛林娃变声的男孩儿的低声里,听上去无比美妙。
  我竟能唱出歌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并跟妈妈讲起了我的乡村奇遇。但是没有高兴多久,我又气馁下来。
  我发现,我一个人的时候,仍然唱不出歌来。我想起乡村的那个男孩儿,那个听上去有些低沉的男声,是他的勇气和歌声把我的声音救了回来,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那样的情境。
  星期一,在乡下磨炼了一个礼拜的五六年级的孩子们又开始上学了。
  走进校园,我发现学校里的空气有点儿不对劲。
  花坛里的花草都发生了变化。花朵们一点儿也不鲜润,看上去脸都瘦瘦的,小草们也都卷着叶子。我走到花坛的旁边,花草们都赶紧低下头去,谁也不敢看我,也不跟我打招呼。我疑惑起来:他们怎么了?
  上思想品德课时,又发生了一件事。教这门课的老师病了,代课的是新来的教导主任。他脸色阴沉,黑框的眼镜,厚厚的镜片,让人几乎看不见镜片后的眼睛。主任走进五(一)班,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慌。上讲台时,一下子踩到了讲台边上,差点儿跌倒。
  同学们立刻笑了起来。主任向教室里扫了一圈,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问刚才谁笑的,大家不敢吱声。
  他用教鞭指着我说:“你,是不是你?”
  我左右看看,我以为老师看错了人,我刚才没笑,只是捂住了嘴。这时我听到了我长这么大以来受到的第一声训斥:
  “你坐后面去,听见没有!”主任的声音有点儿气急败坏,大家都看着我,又都看着主任,觉得有点儿不近情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委屈极了,也只好站起来,拿起书本,慌忙向最后一排走去。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主任这样跟自己过不去。我向窗外望去,太阳的光正好洒在我身上,我感觉好多了。当我这样充满自信的时候,身上就自然地散发出一股香气,这股味道顿时飘满了整个教室。
  主任正在黑板上写板书,突然,同学们发现他摇晃了一下,差一点儿倒在地上。
  “你,你给我出去!”主任猛地转过身来,又一次冲我吼道。这次说得比上次声音低了许多,但脸色发青,嘴唇哆嗦,让人看起来害怕。
  我浑身一震,香味止住了。我觉得这个主任让我不舒服,一切都反常。我顾不得别的,捂着脑袋,用胳膊肘挡着嘴,小声地说:“朱该,朱该。”
  “听见了没有,你给我出去!”主任向我慢慢走过来,同学们看见主任向我挥起了教鞭,这时我听见尤小尤叫起来:“老师还要打人啊?”
  我看见主任愣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尤小尤。没办法,我只能抱着越来越疼的头,一点儿一点儿往外走,一边走,我的眼睛一边怒视着主任。
  主任看见我出来了,也一步一步向后退。我们两个一下子对上了眼神,我发现他有些发抖,猝不及防地,只见他“嗖”的一下,把教鞭向我扔了过来!
  正在这时,一粒小金点飞了过来——朱该从窗外翩然而至。他一下子落在飞向我的教鞭上,只听教鞭“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朱该对着主任的鼻子扑了上去,只听主任一声惨叫,捂着鼻子趴在讲桌上。
  朱该飞回到我手上,昏倒了。我连忙捧着朱该跑回家,把他放在花粉瓶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