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1期
失掉记忆的老人
作者：张秀梅
那是中国农历春节后的一个早晨，他向右踱着碎步，头偏向右方，做着向右看齐的动作，然后又甩过头，保持垂手并足的立正姿势。“他可能是个退伍军人。”我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这个念头。我向过路的几个人打听，这位老人是谁？为什么站在这儿？他们不是摇摇头，就是摊开两只手。
瑞典夏天阵雨多。有一次我经过那位老人身边，正赶上下雨。他既没穿雨衣，也没打雨伞，仍然笔直地站在街角。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面额上，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下雨似的。我立刻将雨伞撑到他的头顶上，直到雨住了，我才离开。他没说一句话，甚至也没看我一眼。
后来，我去了丹麦，入冬时才返回瑞典。第二天上班经过那条街，没有碰到他，心里空落落的。下班后，飘起了大雪，我急匆匆地赶到那个街角，老人正在那儿站着，帽子上落满了雪，胡须上挂着银白的雪花，活像一位圣诞老人。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在他身边抓雪玩，眼光不时瞟向老人。我便走过去问那个男孩儿：“你认识这位老人吗？”“他是我的爷爷。”我猜中了，便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猜你爷爷在给什么人站岗，是吗？”“给国王。”孩子脱口而出。我便顺着孩子的思路，故意逗他往下讲：“可是，国王不是住在王宫里吗？你爷爷怎么在这儿站岗呢？”孩子眨了眨眼睛，像在想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又去抓雪玩。当时我真想走过去同老人谈一谈，但望着他那庄重的神情，这个念头立刻打消了。
我一直被老人的“谜”困扰着。有一天，因工作需要，我请所在社区的值勤警察吃饭。无意中，我提到了那位奇怪的老人。警察们听了面面相觑，空气好像一下子凝住了。我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正想把话题岔开，一位警官缓缓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制服，神情庄重地说：“他是我们的前辈，叫本德森，是一位干练的皇家卫队警官，受过多次嘉奖。三十多年前，他统领的马队受惊，为了士兵和其他人的安全，他死死地拉住惊马，被拖出去几百米远，险些丧了命。”我屏住呼吸听着，心像灌了铅一样沉。那位警官停了停，接着说道：“从此，他失掉了记忆，但他唯一没有忘记的是自己的职责。”我的眼睛湿润了。
挑战自我
1.文中出现了“春节”这一中国传统节日，请你将以下的节日按先后顺序排列。
重阳节 端午节 春节 除夕 中秋节
2.你知道西方国家有哪些节日吗？请试着写出几个。
3.本文的作者是如何猜到这位老人是在站岗？细读文章，找出作者作出判断的依据。
4.文中的老人已经失掉记忆了，为什么还能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