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琵琶行》中的臣妾心理分析

作者:杨长荣




  《琵琶行》一诗是白居易的极具代表性的一首感伤诗。历来的教材均将其定位在同情琵琶女,揭露社会的黑暗之上。其实我以为本诗表现的是白居易的臣妾心理,即借琵琶女的身世,写出自己对被贬的哀怨,表达自己对朝庭的忠心,希望君王能为自己平反昭雪,让自己重回君王身边,再尽忠心。要想弄清这一问题,其实不难,只需要回答两个问题即可。其一是白居易是否真的遇见过这样一个女子;其二是文中将二人比照描写究竟要表达什么主题。
  历次的教参说明中似乎确有其事,《中国文学史》上也是这么讲。《文学大讲堂》中说的更绝,浔阳江头琵琶声里,两颗被抛弃的心相会了,他们的哀怨和激愤组成了一支凄苦的歌。著名教育家刘征甚至认为:白居易能冲破封建观念去平等地对侍一个卑贱的琵琶女,非常难能可贵(人教社2004年6月版教参37页)。甚至教材还附有一小诗《江上歌者》以印证其事。
  其实,白居易是否真的见过这么一个女子,早就有人怀疑过。宋人洪迈《容斋五笔》中说:“白乐天《琵琶行》一篇,读者但羡其风致,敬其辞章,至形于乐府,咏歌之不足,遂以为真为长安娼妓所作,予窃疑之。……乐天之意,直欲摅写天涯沦落之恨尔。”洪迈认为:作者其实是在借琵琶女来写自己的内心感受罢了。
  我们不能完全否认白居易的确见过这样一个女子,但有理由怀疑他真的见过这样一个女子。第一:机缘的巧合,仿佛是天意;第二,琵琶女倾心诉说于一个素未谋面之人,难以让人接受;第三,以中国古代文人常以女子来自比或借以抒怀的诗文来类比,我们是否可以类推出这样一个结论:白居易其实是编造了这么一个人,借以从侧面暗示自己的内心世界。如屈原以美人自比,显示自身品行的高洁;朱庆余以新嫁娘自比,希望得到考官的赏识;后世小说家多以男子对女子的始乱终弃,表现个人的得志与冷落等等。第四,文中琵琶女的身世遭遇与白居易的遭遇几乎是如出一辙,让读者从中更多地看到的是白居易的身影。因此,与其说白居易刻画了一个被侮辱被损害的乐妓,不如说白居易就是在借琵琶女之口向当局倾诉自己的哀怨,表现出一种典型的臣妾心态,即白居易借此来向当局表明自己的哀怨,言明自己的忠心。而琵琶女在文中只是起到一个隐喻的作用。我们通过二人的对比描写,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守空船忠于丈夫虽赋闲职 难忘臣子之心
  从这一对比中可以看出,作者只是借用了这一外壳来表现自己做为“臣妾”的心态。有志于治道,对皇权的绝对忠心,但却因武元衡事件受贬而不得志,于是借琵琶女之口,既叙自己遭贬后的冷落,又写自己对朝庭的忠心,希望能够重回朝庭,重新效忠。
  白居易在九江其间曾写下《放言五首》,基本上都是在抒写自己的冤屈,希望有朝一日,朝庭能辩其伪,以洗涮自己的不白之冤,第三首云:“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他反复强调需等待时日,以辩自己的真伪,那么谁去辩他的真伪?谁能辩他的真伪?辩了他的真伪后又会怎么样?从这些诗句中不难看出,诗人被冤后,一直对朝庭抱有莫大的幻想,一直是心向朝庭。如果说他对朝庭有什么表达的话,那绝不是指斥,更不是批判,只能是如妾妇一般地哀怨、孤愁。怨的是皇帝不解自己的忠心;愁的是何时才能洗尽冤案再回朝庭,再续君臣之缘。
  综上所述,我们可知,作者本文的意图并不在揭示乐妓的悲惨命运,也不在揭露社会对人才的摧残,而是发出自己被贬后的哀怨,哀的是一心忠于朝庭却不被朝庭知晓,反而遭贬,怨的是自己身为忠臣的“妾妇心理”不被理解,至今沦落九江,有志难伸。也许正因为如此,古人才把这一首诗归入其感伤诗之中。
  所以,本文的主题应是作者借琵琶女的遭遇,表现出对朝庭不辨忠奸的哀怨,抒发个人沦落天涯的无奈。
  
  杨长荣,语文教师,现居湖北襄樊。本文编校: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