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上课打瞌睡的人㈡

作者:蒲凌竹




  他缓缓地合上了眼皮,脑袋随着眼皮下垂的节奏轻轻斜成了75度,在眼睛完全闭上的瞬间他蓦地被同桌回答问题的喊叫声惊醒。于是他抬起头调整好坐姿,双手交叠横放在桌子上,眨了眨眼睛试图让它湿润些,以及看起来不那么惺忪。
  他努力睁大了眼睛盯着在黑板前游移的那个人,他忽然一时记不起来那张陌生的脸的主人教授的是什么课。他开始自责自己平日上课没抬过头,以至于连上面那个人是否戴了眼镜都不甚清楚,内心挣扎了一下,于是他把原因归结为那个人长着一张大众脸,所以没能给他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这么想了之后他心里一阵欢畅,并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哼起了C大调,渐渐的,不知不觉变成了《摇篮曲》……完全不是由意志控制的事情。
  三。空气里氤氲着春天的因子,柔软地抚过他的眼睛。
  二。小亚细亚的风依旧抚过,仿佛将他带到了颠覆时空的国度,时间停止流转,全世界都在沉睡。
  一。寂静中他隐约听到遥远的前方有清丽女子在低吟浅唱……
  突然一阵外力把他推了一下,后桌的女生说:“劳驾,帮忙捡一下掉在你脚下的笔。”他恍惚地完成了那一系列动作之后清醒了些许,然后他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掐了掐大腿,端正坐好。他把眼皮抬了抬,将眼睛睁大到极限,盯着那个人从黑板的此端倏地游向彼端再游回中间的位置两手撑在讲台上。他想把他的相貌记住,这是最基本的,避免在路上见面时把他当成路人甲那样的尴尬。瞳孔的焦距锁定那个人,应该能记得了吧?他看到讲台上的人飞快地嚅动着嘴唇,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世间仿佛变成了无声的传奇,巫师念起古老的咒语……
  他再次被瞌睡虫侵袭。
  并非意志薄弱,并非不想听课,只是日渐年老的巫师念错了魔咒。
  三。闭上眼睛,思绪瞬时清空,头颅又开始往下掉,又似弹簧般垂到一定弧度后迅速归复原位。
  二。频率加快……像小鸡啄米,再后来便像失去了弹性的弹簧,恢复不了最初的状态,脑袋垂成90度直角。
  一。110度角,额头枕在手臂上了。
  他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学校:海南洋浦中学
  导师:黄伟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