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乳名(1)

作者:孙 洁




  农村出生的孩子一般都有小名,有些名字没什么寓意,只是希望孩子能长得壮壮的,没病没痛的平平安安过一生就行。前村黄大叔家的儿子就叫二狗子,嗨!你还别说,长得真挺壮的,可是黄大叔满意了,他儿子就不干了。
  一天,黄大叔有事,便到二狗子他们学校去找他,一到教室门口便大喊:“二狗子,爹来看你了!”这一叫,全班的孩子先是惊呆,随即便大笑了起来,有的拍桌子,有的跺脚,更有甚者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谁是二狗子?咱们班谁叫二狗子?哈哈哈!”这笑声把黄大叔给弄急了,走进教室,把已满脸泪痕的儿子拉了出来,儿子大哭大闹:“我不要叫二狗子!”这悲伤劲儿,比死了老爸还痛苦呢!黄大叔领着儿子回到家,儿子一见他妈,便哭得更凶了,黄大叔一拍腿说:“好,咱也起个名字,就叫黄日博吧。”儿子听了高兴了,自己终于可以有大名了!可这一改,黄大叔可不自在了,叫了那么多年了,现在一时还改不过来,有时在家叫他二狗子,明明听见了,可就是不答应,只有叫他大名才答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黄大叔的儿子上完了小学、中学、大学,在城里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听说还是个官儿呢!黄大叔那天一大早,从家里带了点老两口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去看儿子,在儿子单位门口,看见远处走来的儿子,黄大叔拎着那一大袋东西一路小跑奔了过去。快接近时,看见儿子那一身西装革履的样子,他停住了,他多想冲上去,喊声二狗子,可他没有。因为儿子已经看见他了,却没有停下而是加快了脚步。黄大叔的眼睛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纱,突然间周围变得很模糊。黄大叔没有再逗留,踏上了回老家的路。这一路不知怎的很漫长……
  回到家后,黄大叔就病倒了,而且很重,整天不吃不喝,整个人瘦得只剩下把骨头了。他嘴里只念叨着“二狗子,爹想你”,黄大娘实在不忍心就打了个电话给儿子,黄大娘说:“二狗子,你爹恐怕是不行了,你还是回来看看你爹吧。”那头的二狗子愣了一会儿说:“妈,我这就回家。”二狗子到时,黄大叔的眼睛一直睁着,当二狗子来到炕边时,黄大叔的嘴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他的嘴一张一合,就是发不出声音,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饭了。黄大叔的儿子跪在床边,边哭边说:“爹,您别说了,儿子都知道了!”可是黄大叔就是不听,还在张合着嘴,脸也因为憋气而胀得通红,到最后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力量,大叫了一声“二狗子”便闭上了眼,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学校:江苏泰兴市第三高级中学;导师:符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