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6期


《金蔷薇》简介

作者:墨 非




  内容概述
  
  K·巴乌斯托夫斯基(1892-1968),前苏联著名作家,他的历史小说、传记小说、科学小说在前苏联都有影响,但他影响最大的作品还是今天我们所要了解的《金蔷薇》。
  《金蔷薇》可以说是一部美文集,题材很美,叙述得美,描写得美,即使译成中文,其文字之美仍能明晰可感,其“永远渴求美”(这是作者在这部书的扉页上引的巴尔扎克的话)的气息,开卷便扑面而来。这部作品写成于1956年,用作者自己的话说,“这本书不是什么理论研究,更不是什么指南之类。而仅仅是我对作家劳动的理解和我自己的经验的札记而已”。它用散文诗的语言、小说似的铺叙,将文学劳动、接受美学、创作经验、名家创作情况等等内容娓娓道来,如同面对友人品茗畅叙。此书由20篇“札记”组成,作品内涵丰富多彩,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作者逞才炫技之故意和高傲。阅读此书,使人有一种隐秘的快感,一种因发现了文学写作的秘密而产生的快感。如此神妙,作者的功力亦可见一斑。《金蔷薇》由于内容富于魅力,文体结构精致,语言活泼清新,因而成为极受读者欢迎,数十年来各种译本在世界上常印不衰的阅渎佳品。在中国,它也是许多作家的挚爱。
  “但如果我能够使读者对作家劳动的绝妙的实质得到些微的概念,即便是一点儿也好,我便以为我算完成了对文学的义务了。”——在阐述《金蔷薇》的写作目的时,作者如是说。在读完这部书后,我想大家会说,巴乌斯托夫斯基完成了他对文学的义务,而且完成的挺不错!
  
  书名由来
  
  “金蔷薇”,来源于这部书的第一篇散文《珍贵的尘土》。这篇散文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沙梅,一位贫苦的巴黎的清洁:工,靠打扫区里几家手工艺作坊维持生活。他深爱着少女苏珊娜。苏珊娜对沙梅曾给她讲的故事深信不疑,谁要是有一朵金蔷薇就会幸福。后来沙梅把从首饰作坊扫出来的垃圾收集起来,在这些尘土里有一些金屑,因为首饰匠们工作的时候,总要锉掉少许金子,天长日久,他收集的金屑终于铸成了一小块金锭,送给首饰匠打成了金蔷薇。然而,这时沙梅才知道苏珊娜早已去了美国,不久,贫苦的生活条件和疾病也夺去了他的生命。
  作者讲述的故事是为的说明“作家的劳动”:
  “每一个刹那,每一个偶然投来的字眼和流盼,每一个深邃的或者戏谑的思想,人类心灵的每一个细微的跳动,同样,还有白杨的飞絮,或映在静夜水塘中的一点儿星光——都是金粉的微粒。
  “我们,文学工作者,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寻觅它们——这些无数的细沙,不知不觉地给自己收集着,熔成合金,然后再用这种合金来锻成自己的金蔷薇——中篇小说、长篇小说或长诗。
  “但是,恰如这个老清洁工的金蔷薇是为了预祝苏珊娜幸福而做的一样,我们的作品是为了预祝大地的美丽,为幸福、欢乐、自由而战斗的号召,人类心胸的开阔以及理智的力量战胜黑暗,如同永世不没的太阳一般光辉灿烂。”
  
  精彩链接
  
  下面大家读到的是《金蔷薇》的最后一篇散文《在卡车的车厢里》的片段,作者似乎是在以敏锐的感觉和细腻的笔触描述着自己的旅行,其实还是在化若无痕地讲述“作家的劳动”。
  森林到尽头了。下边是干枯的沼泽——苔沼,长着小树林,有白桦林、白杨林和赤杨林。
  这里是最后一个休息的地方。白昼已经过去一大半了。它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好像一群看不见的蜜蜂。每一阵甚至最小的微风吹来,暗淡的光线就如波涛似的在小树林中掠过。
  从这里往前两公里的地方,在苔沼中间,隐藏着黑湖——一片黑水、水底残株和巨大的黄色睡莲的国度。
  在苔沼中行走要小心:在深厚的苍苔中,凸出着折断的为时间磨尖的和长矛一样的小白桦残株——刺。碰上能够把脚弄成重伤。
  在小树林里很窒闷,有腐烂的气味,脚底下黑色的泥炭水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每走一步,树木都摇晃、颤动。应该一直往前走,不要去想在你脚下,在只有一公尺厚的一层泥炭和腐殖土下面,便是很深的水——地下湖。据说湖里有像煤一样黑的沼泽里的梭鱼。
  湖岸比苔沼稍微高一点儿,所以比苔沼干燥,但就在这里也不能在一个地方站得很久,脚印里一定会冒出水来的。
  最好是在日暮黄昏的时候下湖,周围的一切——微弱的水光、最初的星星、幽暗的天空的光辉、不动的树梢——都和气氛紧张的寂静那样牢牢地连在一起,好像因为寂静才有这一切似的。
  坐在篝火旁,听着树枝噼啪响,想着,假如不惧怕人生,而能由衷地欢迎它,人生是异常美好的……
  我就是这样在回忆中,跋涉在森林里,然后徘徊在涅瓦河岸或普斯科夫严酷的田野中满覆天蓝色亚麻的小丘之上。
  想起这些地方来时我总觉得有一点儿难过,好像我永远失掉了这些地方,好像我这一生再也看不见它们了。而且,虽然由于这种感觉,这些地方在我的意识中获得了异常的美。
  我问我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注意到这些,我立刻便想到,当然,这一切我看到过而且感觉到了,只是在别离中,故乡风物的这些特点,在我内心里更加迷人了。应该加入到自然中去,好像每一个、甚至最微弱的声音加入到音乐的共同的音响中去一样。
  只有当我们把自己的感情移到对自然的感觉中去,只有当我们的精神状态,我们的爱,我们的欢乐或悲哀完全和自然相适应,不能把清晨的凉爽和可爱的目光分开,不能把匀整的森林的声音和对过去生活的冥想分开时,自然才会对我们发生极大的影响。
  风景描写不给散文添加分量,也不是装饰。应该沉浸在风景中,好像把脸埋在一堆给雨淋湿的树叶中,感觉到它们的无限的清凉、它们的芬芳、它们的气息一样。
  简单说来——应该热爱自然,而这种爱,和一切爱一样,能够找到正确的方法, 来有力地表现自己。
  (李时 薛非译,漓江出版社1997年版)

  •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3月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