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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如同兵败山倒,全身的血液刷地点燃,他被她坦白的三个字彻底征服。第一次什么?他好想追问,又宁可自己假设,想当她所有的第一次。他真这么做了。

  双手什么时候缠入她发丝中,上身什么时候绵绵实实地压住她胸前,双唇什么时候完全与她的难分你我,他没有清楚的意识,他的自制荡然无存,唯一的感官知觉是她,他深入的舌尖所找到的她,他烫热的身体想嵌进的她,他十指不断探索的她。

  “总编!总编!你在这里吗——”

  依稀听到扰人的苍蝇声,已经好几次,他直接无视。冬湘宜急奔进转角,生生撞见这一幕。

  “总编……我、我……”因为太骜愕,冬湘宜舌头打结了。

  该死的!牧洛亭终于清醒,把襄知挡在身后,高大的身躯虽有效遮掩住她,但刚才的画面是如何让人震撼,大概怎样也消除不了。

  牧大居然在……在亲吻襄知!冬湘宜直直瞪着牧洛亭。“对、对不起!要颁到你的奖项了,我就、就过来找……”冬湘宜结结巴巴地解释。

  牧洛亭脑中急转。怎么办?怎么办?

  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做得很好,保持该有的距离,直到自己再也忍不住要碰触。

  小知最不喜欢被人注意,从未以女孩身分示人,虽然未必极力掩饰,或者根本已经习惯,毕竟是她宁可的选择,说不定……她甚至觉得必须如此。

  难道终于掩藏不住?因为他?

  如果不还原成女儿身,就要被当成同志。他不在乎别人如何想自己,却不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他从来不想当名人,但媒体力量无远弗届,自己身在第一线,想不成名都难,现在他的名声,会把她也拉到探照灯下——

  短短几秒钟,很多事都会变了,他下一个决定,将会定义两人的关系,也会对她起重大影响。

  究竟该怎么做?

  要怎么样,才能真正保护她?

  他浑身的张力,自己并没有察觉,襄知忽然从他身后走出来。

  “我不是——”

  却立刻被他高姚的身躯挡住,话语被截断。

  “你当然不是自愿的,是我突袭你,你才会被吓得不知所措,对不起。”他半转头对襄知说,然后转向冬湘宜,“冬特助,我一时昏了头,不关襄知的事,这件事还请你当作没看到。如果襄知要追究,也得由她来,但既然不是她的错,再被流言蜚语伤害就太不公平了。”

  冬湘宜还没恢复过来,但牧洛亭歉疚而合理的话使她自然而然地点头。

  一个男生突然被大老板给亲了,当然会吓得呆在原地,她很可以理解;牧大是多么有威严魄力的人,她也比谁都清楚。

  老板居然喜欢男人!这是超爆炸性的发现,但她是个成熟干练的女人,更别说对牧大忠心不二,才不会像小女生一样胡乱尖叫或到处八卦。

  “老板,我不会乱说话的。”她看向襄知,他的脸色仍是惯常的苍白,不过眼神并不像是受了委屈,而且还算镇定。

  毕竟是男生嘛,而且这男孩总是少年老成样,从来不毛躁。

  原来牧大被多少女人流涎都没闹过绯闻,是因为这样啊!还好她从不敢肖想

  牧大,不然现在可要痛哭流涕了。

  牧大说什么突袭襄知,顶多是示爱嘛。多少女人,或男人,会自愿代替这男孩被“突袭”,恐怕数都数不完。

  冬湘宜说:“那……我先回会场了。”快速离去。

  牧洛亭和襄知互望,空气间的张力又突然升高。

  她眼中有怒气,而他与心中的渴望交战。

  “你不必曝光,被人看到是我的错;但我想要吻你,并没有错。”他喑哑地说,语气执拗。

  “你会被当成同志。”

  她的话让他一愕。他以为她是在气他让她曝光,结果是在气他帮她遮掩、为他而担心吗?她怕他的“名声”从此毁了?他心中激腾,“我才不在乎会不会被当成同志,我在乎的只是你,我不要强迫你改变什么。”“公开了会影响杂志。”

  他摇头。“杂志不是人,重要的是人。你继续当你自己,什么都不用怕——而且,不要怕我。”

  她眼中执拗地写着“我不怕”,但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忧心与犹疑。他和自己的需要挣扎,还是输给了对她的心疼。

  “你不必担心,不会再发生了。”他沉声说。

  他没有多作解释,知道她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会控制住自己,不再给她压力;他会等,等到她终于弄清楚她和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

  优年本来已拒绝今年杂志奖出席她颁发奖项的邀请,想到可能要亲手把奖项交给牧洛亭,全身就忽冷忽热地不对劲。她拖到来不及去电回绝,不愿去想也许自己下意识其实是想来的。

  不管心里怎么纠结,她还是忍不住精心打扮;迟到了半小时,门口的招待仍热切欢迎,接过邀请函也没有看,一迳弯腰。“优主播,这边请。”

  优年摇头。“我去化妆室一下。”谢绝男招待带路,她快步照着标示向后廊走去。

  她倏然止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又有人快步接近,双脚自动向后闪避退回前厅,好像怕被发现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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