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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盖茨之母的中国情缘
作者：●陈 立
前不久，一个题为《千古遗珍——中国四川古代文物精品展》的文物展览在美国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开展了，观展者如潮涌，人们被其精美绝伦的文物造型、丰富深邃的文化内涵震惊了。当地媒体评价说：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引人注目的文物精品”。
然而，观展者绝对没有想到，这个展览能够在美国成功举办，却经历了一波三折，中美有关方面准备了整整五年时间；人们更没想到的是，为了促成此次展览，世界首富、软件大王比尔·盖茨先生的母亲咪咪·盖茨（Mimi·Gates）女士为此费尽了心血。
世界首富之母的来函
1995年冬天，四川省文物管理局梁旭仲局长收到一封来自美国的信：
“尊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局长阁下：
您好！冒昧给您写信，请您原谅！
我的名字叫咪咪（Mimi），是美国华盛顿州西雅图市艺术博物馆的馆长。华盛顿州位于美国西北部，是美国的新经济和高科技中心，世界著名的波音公司、微软公司都在该州。我对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化非常感兴趣。……
同样，我对四川的人文景观也比较了解，比如乐山大佛、都江堰、武侯祠、杜甫草堂等等，特别是三星堆出土的文物，其精美绝伦的造型、神秘莫测的文化内涵，更是深深地吸引了我。但遗憾的是，我却一直无缘一饱眼福。
也许您很诧异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却知道这么多关于中国的东西。那是因为在我一生所从事的工作当中，有很多是与中国的传统文化相关联的，在我所供职的西雅图艺术博物馆东方部里，也珍藏着很多中国古代文物，包括石刻、陶瓷、字画、工艺品等等，有一尊石刻‘中国骆驼’还是我馆的镇馆之宝。……
我还有一个中文名字叫倪密，那是北京大学一位著名教授给我取的。……
我此次冒昧地给您写信，是想与贵省在文化方面加强进一步的合作与交流。因为华盛顿州与四川省是友好省州，我们双方加强文化方面的合作，毫无疑问会更进一步地增进中美之间的友谊。……”
咪咪在信的末尾还庄重地签上了自己的中文大名“倪密”。
收到这封信之后，四川省文物管理局的梁旭仲局长被倪密的热情深深感动，虽然他不曾与倪密打过交道，甚至也没听说过她这个人，但看得出来她的确非常喜欢中国文化，还是一位文物方面的行家。因而他在局办公会上研究过此事后，当即给倪密写了一封回信，他在信中说：
“……中国也同美国一样非常珍视中美关系，四川省与华盛顿州更是早在1982年就缔结了友好省州，四川与美国最著名的波音公司和微软公司都有很好的合作。您说您对四川的文物及文化景观倾慕已久，我们随时欢迎您造访四川，我也将和我的属下给您当好向导。……”
信寄出去以后，由于平时工作太繁忙，梁旭仲局长也没太牵挂此事。谁知就在他给倪密回信没多久的1996年春天，倪密却带着她所在的西雅图艺术博物馆东方部的一个副主任来四川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梁旭仲局长特地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接待了倪密一行二人，并陪他们参观了三星堆展览、四川省博物馆古代文物精品展，游览了她久仰的都江堰、乐山大佛及杜甫草堂、武侯祠等名胜古迹。
因为身临其境，近在咫尺地观赏这些珍贵文物，倪密对四川古代文物文化内涵的了解更深刻了，特别是对三星堆文物，她真是叹为观止。
三星堆位于四川省广汉市南兴镇境内，早在1929年，这里就曾发现大批精美玉石器；1986年又发掘了两座大型祭祀坑，出土了1000多件精美绝伦的珍贵文物，引起了世界轰动，被称为世界第九大奇迹。
1987年8月，三星堆文物第一次跨出国门，在英国大英博物馆展出，顿时引起西方世界的轰动。之后，三星堆文物又转到瑞士、德国、丹麦、西班牙等国展出，受到西方文物爱好者的热烈欢迎。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三星堆文物这些“光彩事迹”，倪密都耳熟能详。或许是爱屋及乌，倪密还慷慨地提出愿为四川文物管理部门免费赠送一套文物管理软件系统。
梁旭仲局长说：“那会给您添不少麻烦的，因为我知道现在市场上没有现成中文版的文物管理软件呀！”倪密回答说“我有一套英文版的文物管理系统，只要将语种变成中文就行了。更何况我还可以请我儿子帮帮这个忙，儿子有自己的软件公司。”
“哦，对呀，西雅图是世界的软件之都嘛，我怎么忘了？世界首富、著名的软件大王比尔·盖茨先生就是西雅图人呀！”梁旭仲似有所悟地说。
“是的，他是我儿子！他的软件公司名叫微软公司！”
“您是比尔·盖茨的母亲！”听了倪密的话，梁旭仲及在场的人有些惊讶。
“是的，我为他自豪！”
听了老太太这番话之后，梁旭仲及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比尔·盖茨20岁创建微软公司，1986年31岁的他财富突破数十亿美元，并从此一步一步地发展成为世界首富。他们没想到，这样一位平易近人、衣着朴素、工作严谨且对中国文化一往情深的美国老太太竟然是比尔·盖茨之母！
对中国文化一往情深
倪密早年工作于加拿大多伦多博物馆，那里有许多中国古代文物，她在天天与这些中国文物打交道的过程中，深深地爱上了中国文物，也因此被灿烂、神秘、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深深地吸引住了，她甚至还发表过好几篇有关中国古代文物研究方面的论文。
爱好中国文化，研究中国文化，却对斗大的中国字不认识几升，那实在太遗憾了，于是她抽时间特地到北京大学中文系学习了一年中文。
就在北京大学读书的这一年，她遭遇了令她刻骨铭心的一件事：
那是在1985年秋天，她利用假期到十三陵和八达岭长城去旅游，不小心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丢了。包里有钱和这次来中国的各种证件，为此，她心里烦躁极了。现在身无分文，又没有证件，怎么回校都成了问题了。几位游客知道后，就给她捐下了2000多元钱。
当她回到北京大学的时候，出乎意料之外，她的包早已在留学生部办公室里等着她了，里面的证件和钱一个不少，连所放位置都没有动过。
原来，她的包并没有遗失在八达岭，而是掉在从十三陵到八达岭的出租车上了。出租车司机发现了这个包，从包内一张学生证上得知包的主人是北京大学的留学生，于是立即赶到了北京大学，将包原封不动地交给了留学生部办公室，请他们转交。
得知事情的原委，倪密真是感激不已，她没想到中国人的素质这么高，她真想拿出一笔钱来感谢那位善良的出租车司机。可人家却早已离去，她只好作罢。从此以后，喜欢中国文化、中国文物的她又对创造中国文物、创造中国文化的中国人更加充满好感了。不仅如此，这件事还成了她向家人及同事时常提及的经典故事。
因为受她的影响和熏陶，她的儿子比尔·盖茨也对中国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也对中国人颇有好感，以至于后来他的微软公司里有着大量的华人软件工程师，他的法律顾问汤光宇也是华人。
倪密从中国四川回到美国西雅图之后，对四川文物叹为观止，她及时地将自己亲眼目睹的情况向她和儿子的华裔好朋友骆家辉说了，并极力鼓动刚刚当上州长的骆家辉亲自到中国去看一看四川三星堆等文物，并担保一定会不虚此行。
受倪密的鼓动，1997年春，骆家辉真的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回中国省亲，当然到四川参观三星堆文物是他中国之行的重头戏。在参观三星堆文物时，他也被四川古代文物的精美深深感动了，告别之时，特地向四川省政府及文物管理部门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希望四川的古文物能够尽早到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展出。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受西雅图艺术博物馆的邀请，于1997年初夏特地派出了一个由文博专家、考古专家、外事工作者组成的一行四人的考察团，前往西雅图考察。他们受到了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基金会成员及全体员工的热烈欢迎和热情接待，州长骆家辉也特地接见并宴请了他们，当地媒体在报道他们到来的新闻中甚至称他们是“来自神之故乡的使者”。考察结束后，双方草签了一个办展的意向性协议。
就在考察团回国不久，倪密不知从什么渠道获悉，中国第五届艺术节即将于1997年11月5日在成都召开，于是她再次给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写信，希望能够一睹具有浓郁四川特色的此届中国艺术节的风采。
收到信后，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及时地给她寄去了邀请函，并将情况向她作了说明。
得到这封珍贵的邀请函，倪密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早早地将自己的工作作了安排，准时地和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基金会的两位主要成员——波音公司代表、华裔美国将军傅履仁先生和微软公司法律顾问汤光宇先生，在艺术节开幕之前赶到了成都（美国博物馆一般实行基金会制，基金会成员单位往往是一些大财团）。
倪密观看了艺术节的多场演出，对四川的了解也更进了一步，因而将四川的文物、四川文化介绍到美国西雅图的愿望也就更加强烈了。
实际上，倪密此次到成都来观赏中国第五届艺术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此行的主要目的，还在于想尽快落实四川的文物借展到西雅图一事，甚至展览的名称也在她来中国之前起好了，叫《包容天地》。所幸她与梁旭仲局长心有灵犀，她此次千里迢迢而来，也的确使办展的事有了眉目：双方不仅草签了一个非正式合同，还初步选出了一些要在西雅图展出的文物；初步决定了此次四川文物在西雅图展出3个月的借展时间、63万美元的借展费用以及近数亿美元的保险费等等。
求基辛格小布什戈尔出面帮忙
自从与倪密草签了那个非正式的合同之后，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就进入了紧张筹备阶段。
在这段时间内，倪密也与梁旭仲局长及四川省文物管理局保持着密切联系。西雅图艺术博物馆花巨资相继派出了文物运输专家、文物包装专家、文物测量专家、文物安全专家、文物陈列专家、文物专业摄影家、电脑特技专家等30多人，带上相关的先进设备先后六七次来到中国考察三星堆文物，并详细制定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方案，时间跨度长达两年。
日月如梭，转眼就到了2000年。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关于三星堆文物借展西雅图的筹备工作已基本接近尾声。然而谁知，就在此时却收到了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博士写来的一封长信。
这是怎么回事，大名鼎鼎的基辛格先生怎会给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写信？
看过信才知道，基辛格是为三星堆文物巡展美国的事而如此热心写信的。他在信中强调了中国文物巡展美国对中美友谊的积极意义，并以私人的名义请求四川省文物管理局能够尽早给美国西雅图艺术博物馆一个借展的机会。
此后不久，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又相继收到了美国副总统戈尔和得克萨斯州州长小布什的来信。他们来信的内容也同基辛格的来信内容大同小异，也是关于三星堆文物借展美国西雅图艺术博物馆一事，同样希望三星堆文物能够尽早在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展出。
梁旭仲与四川省文物管理局的同事对这三封来信疑惑不已：为什么小小的一件事会惊动几位美国大人物呢？其中是否有什么玄机？
原来，倪密在观赏了中国第五届艺术节的相关节目、且初步议定了三星堆文物借展的相关事宜之后，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西雅图，她的员工和基金会其他成员知道事情的经过，也都同她一样非常高兴，因为只要签下正式合同，夙愿就会变成现实了。她和所有员工都急切地盼望着这个好消息能尽早到来。
1998年4月，四川三星堆文物在日本东京都世田谷美术馆展出，但这次展览，倪密事先并不知道，因而她非常惊异。
由于对三星堆文物的强烈热爱，同时也想向日本同行取取经，因而她特地带上了西雅图艺术博物馆的文物专家、文博专家以及盛情邀请同行的美国最权威的文物保护研究机构——洛杉矶盖迪研究所的文物专家一道前往日本观展。在观展期间，倪密和专家们还专门作了一个《三星堆神树包装保护方案》的课题研究，并将其成果无偿地奉献给了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后来，三星堆文物又在台湾展出了，虽然没再去观展，但她却密切关注着三星堆文物展览的盛况，也收集相关的报刊。
然而，更令她始料不及的是，她还从有关渠道获悉，就在她向四川省文物管理局申请借展事宜、且虔诚地等待批文的时候，包括法国、意大利、希腊、澳大利亚等国家也都在跟四川省文物管理局谈判这批文物在他们国家巡展的事。这件事对她震动更大，因为她一直提心吊胆的主要原因就是怕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将三星堆文物的展出机会给了别的国家。
得到这个消息后，倪密坐不住了，于是她想到了请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基辛格博士帮忙。基辛格是个爽直的人，也最热衷于中美之间的友谊交往。他不仅当面向倪密承诺了帮忙这件事，还即刻行动起来，相继给中国国务院相关职能部门及四川省政府、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写了信，
为了稳妥起见，倪密又请了正处于竞选总统的激烈战火之中的得克萨斯州州长小布什和副总统戈尔帮忙。小布什和戈尔也都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相继给中国的文物主管部门负责人及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写了信。梁旭仲局长及四川省文物管理局的同事连续收到这些美国显赫人物言情恳切的来信之后，立即加快了与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合作的进程。
2000年12月10日，四川省文物管理局梁旭仲局长及其随行人员与倪密及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基金会主要成员在西雅图经过认真细致的谈判之后，双方终于在友好的气氛中签订了正式的办展合同，办展时间定为2001年5月。
中国文物展轰动西雅图
自从签下正式合同之后，倪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然而好事多磨。就在中美双方将展览前的准备工作基本划上句号的时候，2001年2月28日上午，西雅图经历了50年来最严重的地震。
灾情发生后，梁旭仲局长和四川省文物管理局的专家们心里也为之一震：灾情如此严重，我们的珍贵文物还敢拿到西雅图展览吗？于是他们提出：如果美国地震权威研究机构能够拿出一个包括近期地震活动预报、近一百年来的地震记录等相关资料，证明三星堆文物在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展出期间不会再次地震的话，三星堆文物的展览计划将会如期执行。倪密爽快地答应了中国方面提出的要求。
20多天后，梁旭仲和四川省文物管理局收到了倪密寄来的由美国最权威的地震研究机构、华盛顿大学地震研究所提供的权威地震预报数据及近一百年来西雅图市所在的华盛顿地区的地震记录。资料分析表明，自5月至8月，即合同中既定的三星堆文物在西雅图艺术博物馆的展出时间内，华盛顿州内及其邻近地区是绝对不会发生地震的，三星堆文物展览可以按预定计划正常进行。
2001年5月2日，三星堆文物展览在花费了倪密女士5年心血的艰苦邀请、中美双方的共同努力，且一波三折之后，终于在西雅图艺术馆开展了。这个名为《千古遗珍——中国四川古代文物精品展》共展出了各种文物175件，其中包括大青铜立人像、大青铜纵目面具在内的六件三星堆国宝级文物，是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历史上规模最庞大的国际文物特展。四川省副省长徐世群、华盛顿州州长骆家辉、中国驻美国大使杨洁篪、文化参赞孙维学、中国驻旧金山总领事王云翔、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局长梁旭仲、西雅图艺术博物馆馆长倪密以及波音公司总裁、微软公司总裁等参加了开幕式。
虽然熟悉造型艺术的美国观众具有欣赏中国古代艺术的审美情趣，但要从展品中探索出远古四川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仍然非常困难。为了帮助观众了解展品中的铜像、头像面具以及其他精品所展现的中国古代文明，西雅图艺术博物馆采用了一系列高科技信息技术：为这次展览专门开辟了网站，使美国乃至世界各地不能前往西雅图艺术博物馆观展的众多文物爱好者都可以分享中国的古代艺术与文化；网民们可以通过比尔·盖茨先生编写的互动软件查询各种资料及交流观感；邀请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和艺术史学家，在网上回答网民们提出的问题并参加网上讨论；网站为世界各地的教师免费提供有关中国艺术的教材，供他们下载打印；……
观众同时可以通过安装在展厅四周的互动多媒体电脑加深对展品的了解。博物馆将展品分成三星堆、周和东汉三部分，每一部分都有12个小部分，配以图像、文字、音乐、音响效果和动画，使观众观展时能全方位地理解、认识中国文物，认识中国文化。此外，博物馆还特地为观众准备了中英文的播放器，只要借一个带在身上，就可随时随地点播展品介绍。
观众还可以进入博物馆人机互动电脑室，无论大人小孩子都可以自己动手参与三星堆现场的模拟挖掘活动，这是西雅图艺术博物馆首次推出的高科技教育辅助项目。电脑室里的电脑工作站模拟的是三星堆二号坑三个层次的挖掘现场，观众可以从一堆零乱的碎片中辨认和拼凑出各种中国国家级文物。这一活动极具知识性和趣味性。
在西雅图艺术博物馆举办的“中国年”活动中，《千古遗珍——中国四川古代文物精品展》是重头戏。此外，还展出了中国字画、西雅图艺术博物馆馆藏中国艺术珍品；举办了中国音乐会、中美棋赛和中国电影周，并在周末开办了中国书法入门、中国艺术创作、中国手工艺制作等讲座。
四川省古代文物精品展向美国人展出了光辉灿烂的中国古代文明，也加深了美国人对中国的好奇心和更多地了解中国的愿望。
当三星堆文物在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开展以后，早已是三星堆文物痴的倪密又忙活开了，她又向得克萨斯州金布尔艺术博物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以及加拿大多伦多艺术博物馆竭力推荐了三星堆文物。在她的努力下，四川省文物管理局在进行一系列的考察、谈判之后，又与这三家博物馆签下了正式的办展合同。因而2001年底和2002年初，三星堆文物还将相继在得克萨斯州、纽约州以及加拿大多伦多展出。
仅从倪密向其他艺术博物馆推介三星堆文物这一件事上，更可看出她对中国文物的厚爱是高尚而无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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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舒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