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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的磨难婚姻
作者：● 崔向华
今年11月8日，是徐向前元帅诞辰100周年纪念日。这位从黄埔军校走出来的军人，戎马一生的坎坷经历是与中国革命风雨兼程的。他的卓著战功，如一座座丰碑永远耸立在人们的心头。他的感情世界，也值得后人传颂。
徐向前的一生有过三次婚姻，三位妻子都是他的挚爱。
他的第一位妻子叫朱香婵，那是由父母定下的婚事。徐父是教书先生，徐母是勤劳的农村妇女。由于家境困难，父母决定只供他哥哥上学，让徐向前在家干活，后到书店当学徒。不久，哥哥来信让他去报考官费的省立师范。1918年底，不满19岁的徐向前终于考入山西省立国民师范，成为速成班的第一期学员。第二年，生性随和的徐向前服从了父母的安排，与温雅勤快的姑娘香婵结了婚。次年生一女，取名松枝。
1924年，徐向前因在小学任教时宣传新思想，被校方辞退。他毅然赴广州，考进了黄埔军校。丈夫走后，朱香婵患上一种谁也说不明白的病。徐向前接到父母的信后，忧心如焚，立即写信安慰妻子，嘱咐安心治病，待一有机会就回乡看她。然而他们两人的心愿都未能实现。香婵因病重难以进食，怀着一腔忧思离开了人世。后来每当念及痴心的发妻香婵，徐向前总是怀有一丝歉疚。1941年，松枝18岁时，晋察冀边区的聂荣臻司令员派人把她接到边区，后又送到延安。
徐向前的第二位妻子叫程训宣，1911年出生在湖北红安县七里坪一个贫农家庭。她家里兄弟几个都参加了革命，大哥任红三十一师特务队长，二哥当教师，也是共产党员，三哥任过基层的苏维埃主席，被敌人杀害。弟弟当时在司令部当勤务兵，后来在“肃反”时被杀。程训宣是1928年投入革命队伍的，从事妇女工作，很快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徐向前和程训宣是1929年底结婚的。这一年徐向前28岁，程训宣只有18岁。在反击敌人向鄂豫皖苏区第三次“围剿”的一次战斗中，徐向前跳崖时将腿摔伤。红三十一师曹学楷参谋长和三队倪志亮队长想到徐向前师长丧偶多年，眼下又身体不好，急需有人照顾，便主动替他和程训宣牵线做媒。程训宣早就听说过徐师长英勇善战，徐向前也很喜欢这位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的姑娘。他们就在一座山村里举行了简朴而热闹的婚礼。
婚后，由于有了妻子的照顾，徐向前的腿伤很快痊愈，又回到前线指挥战斗，程训宣则继续在后方从事地方妇女工作。那时，战事频繁，他们难得有见面团聚的机会，相互之间也很少能得到对方的消息。1932年敌人向鄂豫皖苏区进行第四次反“围剿”时，已是红四方面军总指挥的徐向前，在七里坪指挥作战，局势十分紧张。徐向前很惦念年轻的妻子，派警卫员把袜子送去缝补，借此互报平安。谁知，警卫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悄悄告诉总指挥：“不好了，程训宣被抓走了，说她是‘改组派’。”徐向前惊呆了，当时正是“大肃反”的最残酷时期，张国焘在白雀园组织杀害了2000多名红军干部。后来红四方面军撤离了鄂豫皖根据地，徐向前仍很惦念妻子，到处托人打听程训宣的消息，但知情人总是缄口不言。直到1937年徐向前到了延安，才得知妻子被抓走后，保卫局用了种种刑罚拷打，逼她承认是反革命，并要她揭发“同伙”。程训宣始终不承认是“反革命”，最后被杀害了。徐向前问当时在鄂豫皖苏区当保卫局长的周纯全：“为什么把我老婆抓去杀了？她究竟有什么罪？”周纯全此时只好实话相告：“她没罪。当时抓她，就是为了搞你的材料。”徐向前悲愤地说不出话来。此后，他始终照顾着程训宣的母亲，没有把她女儿惨死的真情告诉老人。1984年徐向前在《历史的回顾》一书中，特意叙述了程训宣在“肃反”中的遭遇，以示悼念。
徐向前第三位妻子是黄杰。1945年4月，徐向前患肋膜炎住进延安医院。大病初愈后已是冬天，就在这时他遇到了在黄埔军校分校任教时的女兵队学员黄杰。1946年“五四”青年节，身为陕甘宁晋绥联防司令部副司令兼参谋长的徐向前和黄杰结婚了。他俩在窑洞里和几个战友吃了一顿饭，就算举行了婚礼。
黄杰，湖北江陵人，是一个富裕人家的二小姐，有文化有理想，后为逃婚而考上武汉的“黄埔六期”，学政治文化，练射击刺杀。1927年，在革命遭受严重挫折时，黄杰和女兵队上街从事革命活动，并于1928年加入共产党。此后，组织上安排她担任鄂西松滋县第一任县委书记，领导和参加了九岭岗暴动。后在上海中共中央领导机关工作，先后担任过上海闸北区、沪东区的女工部长，其间曾在周恩来身边做交通工作，一次，周恩来派她将一份军事情报送到了刘伯承处。1933年，黄杰在上海被捕，以“危害民国紧急制罪法”被国民党政府判刑5年，后来经宋庆龄斡旋减刑2年半，1935年底刑满出狱。1940年，黄杰奔赴延安，担任了妇女联合会的组织部长。
在人生的道路上，徐向前和黄杰相濡以沫，挚爱更深，携手并肩走过了不平凡的半个世纪。建国后，黄杰在纺织工业部工作，一直保持着艰苦朴素的本色。在“文革”年代的风风雨雨中，他们互相支撑，生死相依。但是，徐向前万万想不到的是，在前妻程训宣被害35年之后，相似的命运又险些落到现在的老伴黄杰身上，编造谎言者竟诬蔑她是“叛徒”。黄杰心如明镜，自己遭到诬陷，肯定与有人要整徐帅有关。如今，健在的黄杰，每每提及“文革”的磨难，她都坚强豁达地微微一笑。他们家先后被抄三次，连徐帅的作战日记和书信都被抢劫一空。整人者只能看到徐向前在几十年戎马生活中，用自己的鲜血书写的历史。徐向前慷慨激昂地说：“我们出生入死，跟着毛主席革命几十年，错误也犯了不少，但是我们对党对革命忠心耿耿，问心无愧啊！”
（责任编辑 刘家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