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回 大胆设疑杨府奔丧 小心查看灵前吊孝

 




  太宗心想,八王怎能带队出征呢?“寇准,德芳虽然曾经亲临过疆场,但要让他亲统人马,恐怕未必合适吧!”

  寇准说:“陛下,兵家有云,将是兵中之胆,兵是将中之威。王爷出征不用他排兵布阵,只要一说一天王、二地王、三山王、四水王、五福王、六和王、七星王、八贤王,万岁的御侄,太祖之子,亲临前敌,与士卒共甘苦,军兵必定士气大振,忘我杀敌,我敢担保,平城之围,马到即解。”

  太亲闻听,暗想寇准之言不无道理,因而便向八王问道:“德芳,对寇准之言,你有何见地?”

  赵德芳的回答也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陛下,我情愿带兵出征,去边关解平城之围,营救太君出脸。”

  八王怎么回答的这么干脆呢?他这是跟寇准怄气呢!八王心想,寇准,我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让我领兵出征,纯属强人所难,我从未领过兵啊!可是当着满朝文武,你把我宣扬一番,我怎么说呀?我说我贪生怕死,不敢出征?人家老杨家老寡妇、少寡妇都去啦,我还怕什幺?王爷心想,这回我豁出去啦!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能落个苟且偷生,我定去不疑!我去可是去,寇准你也好不了,我非带着你不可,八王说:“万岁,我虽然可以为统兵的元帅,但是手下缺少一个开路先锋官。”

  太宗说:“那幺你看何人可称其职呢?”

  没等八王说,寇准抢先说道:“万岁,称其职者无有别人,只有为臣。”

  八王心想,他还真看透了,对啦!我就是要让你给我当先锋,别人想当也当不成。八壬说:“既然寇天官毛遂自荐,愿当先锋,也正中我意,就让寇大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挥戈北上,首立战功。”

  太宗一听,这也不行啊!哪能元帅、先锋都用文官哪!太宗说:“德芳,寇准乃一文人,能任先锋官之职吗?”

  八王说:“能!兵家有言,将是兵中之城,兵是将中之胆,不用他亲自排兵布阵,只要众军卒一听说审葫芦、问黄瓜、打城隍、拷土地,假扮阴曹、夜审潘洪的双天官亲临前敌,与士卒共甘苦,军兵必定士气大振,忘我杀敌,平城之围,指日可解!”

  寇准一听,噢,我说他的话又给我用上了。

  太宗此时已听出八王的话中含沙射影,弦外有音,暗想,这样的元帅、先锋,到阵前怎能取胜呢?我还得派高王、郑王等老将军随营参谋,不然的话,恐怕难解平城之围。太宗当殿宣布,八王为元帅,寇准为先锋,高王、郑王为随营参军,命八王准备三日,然后起兵。

  散朝之后,八王憋着一肚子气同到南清宫。告诉自己的妻子狄王妃:“我要带兵出征啦!三日后就要动身,你给我收拾收拾应用之物,行走之时好让差人携带。”_狄王妃一听这是哪的事啊?“你出的哪门子征啊!难道大宋国朝就没有人啦吗?再者说你也从没带过兵啊……”

  八王心绪烦乱,没好气地说:“你不要多问,这是朝中大事!你给我准备东西好了!”

  狄王妃见八王发火,吓的敢紧僵旗息鼓,一言不发……八王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顺手翻出一本兵书来,心想:这书在书架上摆着,我很少看,如今要用着了,看看兵书吧……他翻了儿页之后把书又合上了,唉!哪有带兵元帅,出征之时现看兵书的?临阵磨枪的将领焉能取胜?寇准哪寇准,你害的孤王好苦也!正此时,太监禀报说:“王爷,寇大人来了,他说让我通禀您,说先锋官要见元帅。”

  嘿!他来啦。八王说:“让他进来。”

  “是。”太监去不多时,见寇谁不慌不忙踱着方步走了进来:“给王爷见礼。”

  “不用啦,平身。”

  寇准用眼往桌上一扫,笑道:“王爷,您正在攻读兵书哪。”

  “我正在生闷气呢!”

  “王爷,您怎幺生闷气吁?”

  八王说:“寇准,我怎么生闷气你自会知道,不要明知故问,我先问问寇先锋,此番出征可能预知胜负否?”

  “王爷放心,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八王说:“好,借你吉言,不过我要问问寇先锋武艺如何?”

  “别说武艺,我一艺也不艺。”

  “可会枪、刀?”

  “我会梆子腔(枪)还会修脚刀。”

  八王说:“似你这等不懂武艺,不谙刀枪的先锋,到两军阵前,岂不是白白去送死?”

  寇准转身坐下之后慢吞吞地向王爷说道:“王爷既然知道我去送死,为什么在殿上还要我当先锋官?”

  “先锋是你自讨。”

  “我不自讨,王爷也不能放过我。”

  “是啊!你不放过我,我焉能放过你,你保孤王做元帅,孤保你做先锋,这叫临死要拉个垫背的。”

  寇准说:“王爷,其实你我君臣都是文官,您的洼面金锏在朝纲中管用,在两军阵前面对辽军就不管用了,我呢,别说杀敌,杀十小鸡我手都打哆嗦。”

  八王说:“你这话怎么不在殿上说?”

  寇准说:“王爷,在殿上不能说呀!那样您就挂不了元帅啦!我让您挂帅,其中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王爷,朝中空虚,缺少良将,王爷挂帅或许有人保护王驾。”

  八王说:“你说是什么人?”

  寇准说:“你的御妹丈、郡马杨延昭。”

  八王说:“寇堆,你今天是喝醉了来的还是发着烧来的,怎么在此胡说八道呢?延昭已经死了好几日了,现在天波杨府正在高搭灵棚超度亡魂.你怎么又提起他来了?”

  寇准说:“王爷,您说延昭死了,可看见他的尸体啦吗?”

  八王说:“我没看见,但是崔文领着侍御医一同到天波府看到延昭已死,这绝无差错。”

  寇准说:“我问您在佘太君说杨延昭已死的第二天到杨府去吊孝,可曾见到杨延昭的尸体?”

  八王说;“那天,延昭的尸体已装人棺材,入殓停灵了,他们怕我悲痛伤身,故没有让我开棺观看,但是延昭死是定然无疑了。”

  寇准说:“未必。”

  八王说:“寇准,你有何依据?”

  冠准说:“王爷,当然有点依据,杨延昭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让他带罪出征的头天晚上死,岂不可疑?老太君上殿面君,报说六郎已死,虽然哭的很悲伤,但是她俩眼并没哭肿,可见她头天晚上没怎么哭,或可说根本就没哭。想那杨延昭乃是老杨家的千顷地中的独根苗,佘太君的连心肉,骤然死去,对佘太君无异于晴天霹雳,撕心裂胆,她得哭个死去活来,就算她性情剧硬,不比常人,那也得枕头上偷着流泪,一夜不眠,眼睛也得哭肿,不哭肿也得哭红,可她并没有这样,岂不可疑?再者蜕,余太君在金殿上听到圣上怀念潘仁美的话之后,立即提出亲自挂帅出征,这当然可以说她是先国后家,御敌为大,但她出征之时我见她神情激昂,并无丧子之忧,岂不可疑?再者说,杨延昭的遗体只有崔文与侍卸医看过,连您这位与他情同手足的八王都未让观瞧,难道说仅仅是因为怕您过于悲伤而没有其他缘故吗?”

  八王听寇准这一顿怀疑弄得自己也疑团顿起,是啊!这寇准问案问惯啦,什么事看的细,瞧得深,善从蛛丝马迹当中察出破绽,他说的这些话不无道理。“寇准,依你之见,我御妹丈没有死,那可太好了,延昭不死,孤家有望了!”

  寇准说:“王爷,谁说杨延昭没死?那崔文和侍御医能看错了嘛?就是崔文看错侍御医也不能看错呀!再者说延昭不死,太君上殿说死,岂不是有欺君之罪?地就不怕掉脑袋吗?”

  八王说:“你到底是哪头的?说不死是你,说死也是你,你说他到底死没死!”

  “我看哪!也许没死,也许死啦!”

  八王说:“废话!他总不能半死不活,你说了半天究竟是何用意?”

  寇准说:“王爷,我是说杨延昭死与不死两种可能都有,要查其端倪,得劳驾王爷跟我走一趟。”

  “上哪里?”

  “到天波杨府去给杨延昭参灵吊孝,名日吊孝,暗察实情。”

  八王说:“我已经去吊过章了,如何再去?”

  “王爷,您就说特地陪我而来,再问问何时出殡,还需何物,以示关怀呀!” 八王说:“好,我跟你一行。” 寇准说:“王爷,我先问问您,您愿不愿意杨延昭死而复生?”

  “延昭不死,孤王愿出万两黄金。”

  “王爷,不用您出万两黄金,咱们君臣定下约法三章。”

  八王说:“怎么定法?”

  寇准说:“此去杨府要查出延昭的生死,颇费心计,王爷到那,您得听我的,让您上东别上西,让您打狗不骂鸡,走就走,留就留,事事都得我点头儿。为臣此举有些冒犯王驾,请您莫怪。”

  八王说:“好,孤家不怪,全听你的。”八王心想,只要你能让杨延昭活了,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到底看看你能闹出什么“古董”来。

  寇准说:“好,王爷,咱们马上动身。”

  于是八王乘辇,寇准乘轿,二人一同来到天波杨府。站在府门外一瞧,一片萧煞肃穆持象,上马石、下马石,过街牌坊全用青沙蒙罩,上边插着白幡雪柳,地下撒满纸钱、银箔。府门口靠左侧戳立着白纸方子,标志着男主人去世。

  八王与寇准来到杨府,家人急忙往里传禀,此时主持家规的是延昭之妻郡主柴银屏,亦即八王的御妹。八王姓赵怎么他妹妹姓柴哪?这位柴银屏乃是周世宗柴荣的女儿,柴荣与八王之父赵匡胤是八拜结交的弟兄,柴荣死后,由八王的母亲贺皇后将其抚养,她与八王情同手足,兄妹相称。

  柴银屏闻得八王与双天官到,急忙迎出府外,与八王、寇准见礼。寇准说:“郡主,延昭病故,寇准本应早来吊唁,奈国事繁忙,未能抽身,令日特来参灵,以慰延昭的黄泉忠魂。”

  柴郡主说:“寇大人,银屏不幸,神志恍然,迎接来迟,望勿见怪,大人请。”

  柴郡主头前领路,八王与寇准后边跟随,寇准一进这天波府,这眼睛就东撒西看,左右观瞧,他想从周围的一切看出些漏洞来。只见这天波杨府从府门到灵棚,一路上银花撒地,白纱蒙窗,出人家人,身着素服,丫鬟使女,尽除艳装。寇准从后边端洋了一下走在前边的柴郡主,只见她青丝发绾的盘云髻上,斜配一条白纺孝带,素缌孝衫,匀称可体,腰缠紧束,更显出体态窈窥,裙围摆动,偶见轻移莲步,弓鞋窄小,为白绫所蒙……或许有人要问寇静干么这幺细看柴郡主,他这也是在查找破绽,为什幺见面时不细看,偏在后面偷着看?寇准是双天官,要注重点儿身分,和郡主一见面直瞪两眼从头看到脚——那有失礼节,所以只好从后边往前偷看。

  正行走问,已来到灵棚。这灵棚乃是用芦席高扎,青白布蒙罩。灵棚门口两侧,摆列着“万年青”“凤尾蕉”“棕竹”“龙柏”。灵棚门侧,垂挂一对挽联。上联写:“金戈铁马疆场堪称安帮将”下联是:“碧血丹心黄泉犹作大宋魂”横楣四字:“忠心不死”。

  走进灵栅,只见迎门摆一口黑漆棺材,白纱花压棺头,松柏枝托棺底,棺头上有一行柩字,上写:“大宋亡将杨讳延昭之灵位”。棺材精边摆着供桌,上边有干鲜果品,馒头、点心,点着“引魂香”,亮着“长明灯”。棺材两侧有不少扎纸活儿.左有金童,右有玉女。金童肩扛“引魄幡”,玉女手执“招魂铃”。另外还有纸牛纸羊纸骡纸马,纸糊的盔甲,纸糊的大枪……古代讲迷信,据说糊什么,烧了之后,到阴问就有什么。所以杨延昭活着有的东西,全糊上纸活。随他都带着。

  棺材前边跪着两个孩子,都是头带麻冠,身穿重孝,手执丧杖——又叫哭丧捧。 一个十多岁, 一个五六岁。这是杨延昭的两个儿子,大的叫杨宗保,二的叫杨宗勉。小哥俩在此为爹守灵。灵棚外边另搭经棚,里边有八八六十四个和尚,分拨倒换,昼夜念经,超度亡魂,这阵念经的声音一阵阵传进灵棚……念的什么听不出来,据说这叫无字真经,有字就不真啦,所以谁也听不出他念什么。

  八王与寇准刚进灵棚,宗保、宗勉两个孩子过来给王爷、天官磕头,这叫灵前谢孝。八王见两个孩子眼睛哭的通红,在他前边一跪,王爷不觉潸然泪下……他伸手拉起两个孩子,此时有人给王爷搬过一把椅子,八王坐下之后把俩孩子搂在怀里,亲呢地抚摩着他们,半响无言……这时寇准说:“王爷,您已经吊过孝了,今天该我绐杨将军参灵了。”说着话,他在灵前深深一躬,然后又撩袍跪倒,旁边有管家杨洪敢忙过来阻拦说:“天官大人,大驾快快请起,您要跪下,我们六爷的亡灵担待不起呀!”

  柴郡主也在旁边下拜说:“天宫大人,快快请起吧!”

  寇难说:“你们都不要管,我与延昭可称是知音之友,莫逆之交,如今是弦断曲终,再无高山流水,怎不让人伤心而落泪,有道是活者为小,死者为大。今天我不晓得杨府的参灵规矩,只好接着我们家乡规矩给杨将军吊孝,望郡主勿怪。”

  八王在旁边一听,说道:“你们不必拦他,至交故友,生离死别,焉能不痛心,孤王夸日特地陪他而来,就让他按家乡的礼节参拜亡灵吧!”

  八王心想,我看你到底弄什么招数。八壬一说话,郡主与杨洪都不再阻拦了。

  这时,只见寇准跪在灵前用手拿起供桌上的香来,拈了三支,在“长明灯”上点着,续插在香炉之内,跪在前边,冲着棺材磕了三个头,嘴里竟叨叨咕咕起来:“呜呼延昭!壮年天殇,失我良友,痛我心肠.寇准为你而调来,你却不顾我而长去,有负管鲍之交,难全羊左之好。魂归西天岂能安哉?驾转太素必多牵挂……”

  八王在旁边听着暗想,寇准这祭吊之词,倒来的挺快。继续往下听,有点儿罗哩罗嗦了。

  寇准说道:“呜呼延昭!壮年早逝,国家失一栋梁,社稷去一贤才,太君少了个好儿子,郡主没了好丈夫,寇准没了你这好朋友,八王失去了御妹丈!杨将军啊!延昭!你自去也,可知辽是入侵无人抵御,你母佘太君,桑榆之乍率兵出征,如今被困在平城之内,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倘你健在,何用劳她的大驾呢?可你已经死了,再不能活了,再不能出征了!无有朱砂,看重红土,只有八王与我出征,我与八王乃一介儒生.有爱国之心,无卫国之力,能领兵出征,不能排兵布阵,这都是被逼无奈,万不得已呀!杨将军啊,延昭,黄泉有灵,忠魂不散,请暗助我们一臂之力吧!不看我们还得看你那年迈的老娘佘太君呢! 呜呼延昭!……”

  柴郡主在旁边问八王说:“王兄,我婆母她们被困平城吗?”

  八王一听心想寇准你这是干什么呀?数数叨叨象个妇女一样。到你们老家就这种哭法?真是!还把平城之事给说出来了,说这个干什么,这不是给我御妹又加一层忧虑吗?既然已经说了就别瞄着啦!“御妹,佘太君被困平城这倒是实,不过你不要担惊害怕,我与寇大人即将发兵去解救她们,你尽管放宽心。”

  郡主说:“王兄与寇大人都是文官,如何驰骋疆场呢?”

  八王说:“还有随营的武将呢!孤王自有办法。”郡主听后默默无言。

  这阵的寇准哭的十分悲痛,他哭着哭着竟站起身来,绕过供桌,趴住棺材头上,手拍棺材,放声嚎啕:“延昭啊!延昭,潘仁美没把你害死,怎么你竟然自己死去?!”啪!啪!啪!——手拍棺材头直响。 郡主说:“王兄,您快去劝劝天官大人,可别哭坏了身子。”

  王爷心想,寇谁,你这个天官越来越不作像了。哪有这样撒着泼哭的?王爷走到寇准眼前说道:“天官,不要过于悲痛,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保重。”王爷说完这几句话又低声说道:“寇准,你乱拍棺材,不怕失了天官的身分吗?”

  寇准抽泣着说:“王爷,你不要管我,到我们老家那吊孝得四面拍棺材,少拍一面就不够交情,我现在才拍了一面……”说到这里寇准也压低声音说:“王爷,你忘了,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王爷一听,忽然想起,对了,今天我得一切听他的:“好,你哭吧!”转身又对郡主说道:“御妹,让寇大人哭吧!他和延昭的情感太深了。”

  此时寇准继续哭,继续数叨:“呜呼延昭!壮志未酬,何去匆匆?不念寇难为潘杨诉讼呕心沥血之情!”

  嘣!嘣!嘣!冲棺材帮踢三脚。

  “呜呼六郎,大业未竟,何走遑遑?不念子幼妻娇,老母高堂!”

  咚!咚!咚!冲棺材尾捶了三拳。

  “呜呼郡马!功名未尽,何离忙忙?不念亲朋故交,朝臣圣王!”

  咣!咣!咣!冲棺材帮又拍了三巴掌。

  八王心想,寇准他老家这规矩够怪的,哭灵还得砸棺材,岂有此理。

  寇准围着棺材哭了一圈之后,在杨洪的劝慰下,才止住了哭声,坐在旁边用袍袖擦泪……八王此时也泪水盈眶.心绪烦乱,暗想行啦!你折腾一气,天色将晚啦!快走吧:“寇准.我们该走啦吧?”

  寇难说:“王爷,我哭的太累啦!肚子都哭饿啦!让柴郡主给我们做点儿饭吃吧!”

  八王心想寇准哪!哪有吊孝还要岂喝的。此时,柴郡主忙说:“王兄,天官,既然来,,哪能就走,饭菜马上就来。”

  一声吩咐,转限间宴厅里准备好了饭菜,八王与寇准吃喝完毕,王爷低声问寇准:“寇准,吃喝完了,这回咱们该走啦吧?”

  “忙什么?杨延昭死活还没弄清楚呢,先不能走。”

  正此时,柴郡主来了:“王兄,寇天官。天色不早,您二位悲痛伤神,想已累了,请尊驾回府休息吧!”

  八王看看寇准,意思是说,人家都下逐客令啦,还不快走啊?

  寇准说:“郡主,八王和我与延昭非比赏人情谊,延昭之死我知失手足.到我们老家那有这么个规矩,‘好朋友,夜守灵,不到五更心不诚’。所以今天不打算走了,要给延昭守灵一夜,以尽友好之情。”说完这话他暗捅了一下八王,八王忙说:“好,御妹,孤王要给延昭守灵一夜呀!”

  郡主说:“王兄,守灵一夜十分劳累,只怕累坏了您的贵体,不守也罢r”

  寇准说:“郡主,不守灵我不能安宁,更何况我与王爷即将出怔,延昭入葬不能随送,陪守一夜,又有何妨?王爷,您说呢?”

  八王说:“对,令夜一定要守灵。”

  郡主见八王意坚,只好说:“既然如此,那就屈尊大驾了,我让他们把后边书房啦拾一下……”

  寇准说:“不!收拾书房干什么?守灵,守灵,我们要守在灵棚,今晚就在灵棚过夜。”

  寇准这一说,郡主看出来八王全听寇准的。只好吩咐家丁在灵棚里给搭上了睡铺,被褥铺好。好在此时是初秋天气,并不寒冷。收抬停当,天色已晚。八王与寇准两个人来到灵棚,郡主与几名使女陪同在侧。八王催促郡主快去休息,又过了一些时候,郡主安排周到之后领着使女及宗保、宗勉两个孩子离开了灵棚。

  人都走了,八王这才问寇准:“寇准,守灵一夜用意何在?”

  “找杨延昭。白天挑不出毛病来,晚上挑。”

  “看来你认定延昭没死。”

  “我可没那么说,咱们现在是骑驴看唱奉一走着瞧。王爷,今天忙的够累的了,咱们先躺一会儿。”

  寇准与八王二人和衣倒在了铺上。八王起初在想,寇准的推断,能不能准确呢……后来二人渐渐进入半睡状态,远处忽听更鼓声音,梆!咣!——一更天了,寇准忽然在床上扑腾一下翻身起来,把王爷吓一跳:“寇准,你要干什么?”

  寇准说:“我要找杨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