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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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赵守玉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11期  通俗文学-军营小说

  武警稽毒总队新兵连可是个硬克硬讲究真本事的地方,那里出来的战士全都是一顶一的好手,全部分往重要单位。可阿强却是个极大的例外,他从新兵连出来后竟然被分到了一个安宁的小镇哨所。

  阿强是出了名的矮个子兵,不仅仅是因为他个子矮,还因为他许多掉链子的行动让人低看一眼。刚进部队不长时间,新兵连要杀猪改善伙食,阿强自告奋勇前去抓猪。只听猪舍里一通鬼哭狼嚎,一头肥猪疯了一样冲了出来,在营房里横冲直撞,同志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抓住。等大伙儿赶到猪舍,只见阿强面色惨白缩在角落里,绑猪的绳子竟然缠到了他的身上,仿佛不是他抓猪而是猪抓他。

  好不容易熬出了新兵连,阿强和几个老乡偷偷出去喝酒庆贺。恰巧碰上几个混混在饭店里调戏女服务员,那几个老乡气愤不过冲过去就和他们打了起来。直打得昏天黑地,直到警察接警起来。老乡们怕暴露身份,急忙逃跑。等跑到安全地方一看,唯独少了阿强。他们急忙返回去寻找,在派出所里找到了鼻青脸肿小偷一样蹲在那的阿强。被调戏的女服务员指着阿强的鼻子对警察说:“他说谎,就他这样呗,他还能救我?一看就是就会欺负女人的小混混,警察同志,好好收拾收拾他!”

  老乡们急忙上前,向警察说明了一切。警察和女服务员看着蹲在地上的阿强,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尽管饭店老板不让武警部队赔偿损失,警察也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可阿强等几个人还是受到了部队的纪律处分。最后阿强被派到了这个哨所。

  哨所很小,算上所长一共才七个人,每天就是升升旗,跑跑步,例行公事的巡巡逻,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特轻闲。阿强每天按部就班地做着一样样的工作,沉着脸很少说话,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天傍晚,所长带着战士下山接物资去了,哨所里只剩下了阿强和大个子刘涛。突然,总队的电话打了过来,有两个杀人抢劫犯流窜到这一带,并可能要越境,让他们立即部防。时间紧迫,刘涛带着阿强直接出了哨所,在越境的关键路口展开了搜索。

  突然,前面树丛中传来了轻微的声音,刘涛和阿强急忙隐蔽卧倒。不远处,一高一矮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向着边境摸来。

  根据总部对案犯的描述,刘涛认准这就是那两个杀人抢劫犯。他拍了拍阿强的肩膀,让他对付那个小个子,自己对付那个大个子,绝不能放走他们。

  “不许动!”刘涛大吼一声,端枪站了起来。

  两个抢劫犯浑身一抖,抬手就是一枪。谁知枪竟然没有响,卡壳了。

  两个抢劫犯一转身,慌不择路,一东一西撒腿就跑。

  刘涛大吼着追了上去,几下子就把那个大个子擒住。等他转过身来找阿强时,却发现阿强不见了。

  “阿强!阿强!”刘涛大吼着奔了过去。

  “我在这儿!”阿强低低地应了一声,从草丛里露出头来,脸上全是血。

  阿强支撑起身体,向着远处抬起了枪。

  “砰!”枪响了

  远处,那个小个子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离边境线仅有几步之遥。

  直到所长他们带着众人赶到,阿强仍然像傻子一样呆呆地站在那个尸体旁,傻愣愣地看着。

  “走吧!”刘涛走过去有些恼怒地拉了拉阿强。

  阿强猛地甩开刘涛的手,竟然对着尸体“扑通”一声跪下来:“哥,我对不起你的养育之恩,可我是一个兵!”

  夕阳似血,阿强的身影长长地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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