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砸了一间派出所
  看来,这家伙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白素离开之后,我便想用一个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口,我的办法还没有想好,温宝裕已经再次站起来。
  他先说了一个机构的名称,然后问那人:“你可知道在这个机构中有十二朵名花?”
  那人道:“这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温宝裕说:“是吗?我想这是因为你并不知道这十二个人的身份,但我可以告诉你,她们都有著少将军衔,要不要我们打电话叫一两个来见见你?”
  那人道:“你不要拿她们来压我,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机构,我们的事,她们根本就管不著。”
  温宝裕所说的十二朵花,当然是指黄蝉、朱槿那帮人,在最初的时候,她们确然是十二个人,全都经过最严格的中国武术训练,而且,那个训练她们的人正是曹金福的师傅雷动九天雷九天,曹金福与她们甚至是师姐弟的关系,不过,她们既然身居要职,且在国家的安全机构担当重任,当然不会认曹金福这种师弟了。她们与白素之间的关系,倒也还说得过去,就是与我,表面也还是客客气气的,只是我对她们身份极端的厌恶,才使得我们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平生最不喜欢的一种人就是间谍。
  我冷冷他说:“你的话不错,你们确然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机构,如果是在你们国内,她们自然是管不了你们,但你不要搞错了,更不要做梦。你首先应该想清楚的是,你现在所在的地方,而且,你到我的家里来,不仅仅是私闯民宅这么简单,你还有在此进行间谍活动之嫌。你们的行动有损于你们那个国家的形象,她们便可以管得著了。”
  小郭道:“这个人蠢得像一头猪,跟他说这些没有一点用。
  我看,我们也不用费事了,乾脆将他往警方一交,然后再给朱槿扛个电话,叫她去警方交涉去,至于最后这件事怎么收场,那就完全不是我们的事了。”
  温宝裕跳起来:“我去给他们打电话。”
  我道:“你先等一等,要给警方打电话,也不需要这样急,他们闯进来闹事,警方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家周围到处都是警方的人,如果他真的不怕的话,我们到时候只要喊一声,他们就会来。”
  小郭说:“那还等什么?对待这种东西,还有什么客气可讲?”
  我摆了摆头:“不,我的为人你们也都是清楚的,有许多事,我自己可以解决的,就不想闹到警方去,如果我所遇到的每一件事都要警方来插手过问的话,我卫斯理也就不会是今天的卫斯理了。”
  温宝裕本已走到了门边,这时便停下来,说道:“是的,你卫斯理鼎鼎大名,可是,你问一下这家伙,他知道你卫斯理是谁?”
  我道:“我并不需要他知道我是谁,我也不需要他们知道我曾与世界上那么多国家的间谍机构打交道的事,我只想他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监视我的家,为什么试图搜查我的家,他们为什么认为自己有这样的权利?我早已下了决心,他们如果不对此给我一个明确的答覆的话,这件事,我决不善罢干休,如果他们还在做著什么梦的话,那么,我们不妨走著瞧好了。”
  我们三个人,只不过是在这家伙面前演一场戏,我们希望通过这场戏给他一些压力,使得他说出到底所因何事。
  在我看来,我们这场戏演得非常之好,但是,我们却料错了一件事,那就是面前这个人绝对不敢自作主张说任何话,对于他们来说,命运是一样的,他如果不说,我们将他交给警方。
  最后可能正如我们所说,将会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外交纠纷,但那并不是他的事,他们也只不过奉命行事,该谁负责,也不会轮到他;如果他说了出来,事情可能就完全不会是这样,他只要一回去,便可能被他的上司当作意志不坚者,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理,我们无法想象,但他是非常清楚的。
  因此,他对我们说:“你们也不要多说废话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好了,总之我是不会说半个字的。”
  我们努力了半天,他可是半个字也不肯说。温宝裕和小郭都有些失去信心了,便拿眼看著我,我也闹不清楚,这家伙怎么会如此的口紧,竟难以敲出只言片语来。说实话,难以对付的人,我见得还真是不少,但像他这样难以对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正在想著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却听到开门的声音。
  这开门的当然是白素了,如果是别人的话,不会有钥匙。
  但是,为了预防万一,我们三个人还是暗中做了准备,现在,与我们作对的人正如面前这个人所说,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普通的组织,而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机构,我们不能低估了这个国家机构的力量,面前这个人之所以半个字不肯吐出来,正是这种国家机构的威慑力在起作用。
  门开了,走进来的果然是白素,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在她的身后,还跟著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虽然已经有了年纪,但仍然是风韵不减。
  我们自然是认识她的,而且,刚才还谈到过她。
  她正是十二朵名花之一、大亨的情妇、有著少将军衔的朱槿。
  我原以为白素上去,只是为了观察另外一些人的动静,却没料到,她是去通知朱槿的,对她的这种做法,我并不以为然,因为朱槿一插手进来,事情很可能就会更加的复杂化。
  我看到她,连忙说道:“哟,原来是将军同志光临了,有失远迎。”
  朱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然后说道:“卫斯理,你这个人的脑袋真是比石头还顽冥不化。”
  我道:“是,是茅茨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朱槿再不与我搭话,而是开始对那个人说话,她先自报了家门,非常之详尽,包括她的机构名称以及她本人的军衔以及所负责的事务,然后问那个人:“你是哪一个部门派来的?”
  那个人对她说道:“对不起,少将同志,我并不属于你的部下,而且,也没有义务向你汇报工作。”
  朱槿猛地将桌子一拍,吼道:“放肆,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接著,她大喊了一声:“立正!”
  那个人果然被她的雌威所慑,浑身一震,突然站了起来,右脚往左脚一并,果然是昂首挺胸。
  朱槿将左脚往右脚上一搁,顺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一大口,然凤对那人说道:“现在,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属于哪一个部门?部门负责人的名字叫什么?你们到这里来的任务是什么?”
  那人虽然是立正站著的,果然有几分军人风姿,却对朱槿说:“对不起,少将同志,除了我们局长和我的小组长以外,我不会向任何人汇报我的工作。”
  朱槿何时受过这种气?她猛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一步就冲到了那人面前,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她要干什么,已经听到了两下清脆的响声,那人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两个带有五指的掌印。
  她怒不可遏他说道:“去,将你的小组长给我叫来。”
  我这时才明白,她原来也是在演戏,是想通过这种办法将此人救走,只要此人一走,我就是再想指责他们什么,她也都可以矢口抵赖了,她的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但她当然忘了一点,在她面前的是卫斯理,而不是什么一般的普通人,别人或许会上她的当,但卫斯理不会。
  我连忙站起来说道:“将军同志,你至少应该知道,这个人私自闯进我的家里,已经触犯了本地法律,现在,我们正在考虑通知警方。我们之所以在通知警方之前知会你一声,完全是出于对你本人的友情考虑,与你所代表的国家毫无关系。”
  朱槿听了我的话,却并不看我,只是恶狠狠地盯著那个人:“一帮蠢猪,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你们所做的事会给你们带来什么。”说完,她便转过身,对白素说道:“我要借你的电话一用。”
  白素说道:“只管用好了,我带你去。”然后,她们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那人挨了两巴掌,又被骂了一通,对这个突然而来突然而走的女人似乎有所忌惮,面上现出恐惧之色来,虽然朱槿已经离开,他却仍然毕挺地站著,一动不动,似乎傻了一般。
  温宝裕这个小鬼此时可得意了,走到那人面前,伸出手来,在他的脸上拍了拍,说道:“朋友,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回你可要倒霉了。”
  那人似乎也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因此身体有些发抖起来。
  现在,既然朱槿来了,我也就不再问那个人,反正人在我的手里,交不交给她,那是由不得她的事,我倒要看看,这件事究竟怎样收场。因此,我们也不再问那个人任何话,只是与小郭温宝裕三个人一个劲地喝酒。
  片刻之后,白素下来了,我向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问她,上面的事怎么样了,她根本就没有回答我,而是对我们说道:“将他带到上面去吧。”
  温宝裕首先反对:“将他带到上面去?如果他们的人来抢他怎么办?”
  这正是我的话,只不过由温宝裕说出来最好。
  白素道:“小宝,你怎么犯糊涂?你不想一想,朱槿是什么样的身份,有她在这里,谁还敢来抢,那可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我也非常清楚,她的话名义是对温宝裕说的,其实是故意让我听的,她当然知道我从来都不信任像朱槿这样的人,并且,对她们那帮人没有任何好感。
  她这样说过之后,温宝裕当然是没有任何话再说了,但我却要说。
  我说:“那倒是确然不敢,不过,我觉得朱槿的信誉倒是先值得商量一下。”
  白素没有说话,却是颇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说:“对她们几个人,你从来都不肯摘下有色眼镜,你别忘了,前不久,她还帮过你的大忙,难道那也是背信弃义不成?”
  这话倒也不假,前不久,我们的好朋友戈壁沙漠与我一起去研究一辆鬼车,但那辆车可真是有鬼,竟将戈壁沙漠弄得不知所往,从我的眼前消失了。在大约一个月之后,我才知道。
  他们竟然在数万公里的一处沙漠上出现,并且,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而又失去了那了段记忆,结果竞被当作间谍关了起来,后来,正是朱槿出面,甚至准备动用她的权力,将那个顶著不肯放人的局长撤职,这样才最终将他们救了出来。
  但那件事毕竟不同,第一,戈壁沙漠不是间谍,确然是他们弄错了,这一点朱槿自己也非常清楚;第二,他们放了戈壁沙漠,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说不定,他们非常清楚还将会有许多次与我合作的机会,就此卖一个顺风人情,那也是完全可能的。
  这一次的事情则全然不同,面前这个人私闯民宅,第一条便是违反了本地法律,第二条,那就是他们来此地的身份极其特殊,这样的身份只要被有关当局知道,那将会是一场轩然大波,由此将会引起的外交纠纷,现在简直是难以估计。这件事真是说小则小,说大则大得不得了,她一直部在处理著这样的一些事务,当然是非常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的。
  在这样的一件大事面前,她又怎么会站在我们这边?
  白素显然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因此说道:“你啊,现在的情形当然是对我们有利,正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她才会想方设法处理得令我们满意。”
  我还是不同意:“你知不知道?最能让她满意的办法就是将这个人弄走,那就
  连一点痕迹部没有了。”
  白素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却有另一个人答了:“卫斯理,我说你是石头脑袋,你可真是石头脑袋。你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说明你对你自己是一点都不了解,如果你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的话,那你就一定能够想到,我们并不想与你为敌,从来都不想。而且,我可以非常坦白地告诉你,我们一直都在努力与你建立良好的关系。”
  我讥讽道:“派一群这样的混蛋到我的家里来,也是想与我建立良好的关系?这样建立良好关系,跟当年日本侵华的时候,一方面执行著三光政策,一方面大叫什么大东亚共荣圈,有什么不同?”
  我当然也知道,朱槿因为受过非常严格的训练,她不仅有著常人无法达到的过硬功夫,同时还有著一张利嘴,然而,在我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之后,她竟也哑口无言,因为此事无论她怎么说,就是闹上国际法庭,她以及她所代表的那个国家机构,也是没有半点理由的。
  是以,她怔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与国家的任何决定毫无关系。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全部事实告诉你,并且给你一个合理的结果。”
  我再一次刺道:“不错,我当然知道你们会给我一个官样文章,这样的文章并不难做,你们有著这样的专门人才。但是,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这种情形真是太容易理解了,就像前几年海湾地区那个狂人一夜之间将他的邻国吞掉一样,他不是也有著一个极其光堂的理由吗?”
  她道:“那么,你说,你想怎么办?”
  我道:“我能怎么办?我只不过是一介平民,无权无势,你的这位同志说得非常之好,我根本就没有力量与国家机构对抗,你想我能怎么办?除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想进我的家,我不是照样无可奈何吗?”
  朱槿应:“你……”
  白素便一把将她拉了出去。
  朱槿在临出去之前,挣脱了白素的手,对那个人说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行动,已经严重损害了国家的尊严,你们这次参加行动的所有人以及这次行动的指挥者,将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
  说完,她便与白素一起走了。
  那个人原本一直都是站著的,因为我们并不想再审问他什么,因此,根本就没有理他,也没有叫他坐,他自己爱坐不坐,那与我们没有关点关系。在朱槿刚才那番话之后,门刚被白素从外面关上,我们便听到怦的一声响,他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一下摔得极重,我们从他倒地的声音便可以听出,毫无疑问,是刚才朱槿的那些话起了作用,他已经意识到,这次任务彻底地毁了他。
  这或许就是作人的悲剧,他作为国家机器中的一颗螺丝,当然就只能听命于他的上司,对于上司的命令,正确的要执行,错误的也要执行,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同样要执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现在,上司一个极其荒唐的决定,损害了国家的尊严,这本与他丝毫没有关系,他只不过是奉命而已,然而,更加荒唐的是,他却得为此承担罪责。
  天下难道还会有人比他更无辜吗?
  我不禁开始可怜他起来。我可怜他并不是因为他当了别人的工具,而是因为我多少认为他还有那一点人性,甚至还有威武不屈的个性,如果他是在我现在所在的城市,或许,他会成为另外一种人,然而,非常的不幸,他生错了地方。
  一个人出生在哪里,又是他自己能够选择的?
  人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这是人生所有悲剧中最大的悲剧之一。
  我端了一杯酒,走过去,用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颌,将酒倒进了他的嘴里。
  他很快便醒了过来,然后喃喃地说:“我完了,我彻底地完了。我不甘心,我死都不甘心。不,这不是我的错,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道:“对,这不是你的错,朋友,这确然不是你的错。如果说有错的话,这是命运的错,是生命的错。”
  他当然听不懂我的话,只是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做错了什么?我奉命行事,难道也错了吗?”
  我看这家伙是疯了,如果他真疯了的话,事情可真是难办了,因为朱槿那伙人可以因此一口否定所有的事,法律上根本无法判定一个无行为能力的疯子有罪。
  我正不知所措时,白素再一次走了进来,在我耳边说:“那些人都来了,现在正在客厅里,等待著你去处置。”
  那些人都来了?哪些人?我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便看著她。
  她再次说:“他的那些同伙,一个行动小组的所有人,现在全都在客厅里。朱槿说,他们将会有一个特别小组连夜赶来处理这件事。你看,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一招倒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我怔了一怔,然后说:
  “走,先上去看看再说。”然后便与白素一起向外走去。
  温宝裕见我们向外走,便喊道:“这一个怎么办?”
  我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便返身回来,对著温宝裕耳边悄悄地说:“我房间中的录像设备控制按扭你是知道的。我们在楼下谈话的时候,你可以上楼去,悄悄地打开那些按扭,知道吗?”
  温宝裕点了点头,然后先走了出去,我这才对那个人说:
  “走,跟我上去吧?”
  他不知道我要将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因为面露恐惧,问道:“你要将我带去哪里?”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也非常同情你,但是,遇到了这种不幸的事,你就只能信命了。不过,你还年轻,有了这次的教训,也很可能是你以后一笔最大的财富。走吧,我们一起去见几个人。”
  他跟著我们一起来到了客厅,我一看,这里除了朱槿以外,还坐著七个人,其中有几个我是非常面熟的,正是下午来的那几个,他们见了我,便一齐站起来,以一种极为恭敬的声音说道:“卫先生。”
  在这种时候,我当然不能显得太小气,便说道:“坐吧,坐吧,”然后,我又冲著楼上喊道:“小宝,小宝。”
  温宝裕在楼上应了一声,问道:“有什么事?”
  我道:“给这些朋友酌酒。”
  其实,不用我喊,白素已经在做这件事了。
  那些人见到白素递过来的酒杯,全都不知所措。对于他们来说,当然会感到愕然了,他们原本是奉命来执行任务,可现在倒好,任务还没有完成,倒与他们的监视对像赔礼道歉来了,这样的事,让谁遇著,谁都无法想得通。
  愕然的不仅仅是他们,这其中还包括我,我无论怎样想,也想不清楚朱槿以及她背后的组织在玩什么花招,而且,我也已经感到,朱槿的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以至于完成打乱了我的阵脚,让我一时元以应对。
  朱槿此时是非常优雅地坐在一旁,仍然是将一只腿压在另一只腿上,手中端著一杯酒,对我说道:“卫斯理,我现在虽然还不完全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二十分钟之前,向他们发出命令的那个局长已经被停职。
  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这是涉及此事的最高干部,是一个处级干部,如果按军衔算的话,相当于团级。”
  她说这话我当然不相信,不过,坐在我家客厅的那八个人倒似乎极信她的话,无一例外地露出了既是讶异又是恐惧的神色来。
  朱槿接著又说:“现在,执行这次任务的所有人全都在这里了,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说出来。”
  我道:“我并没有过多的要求,我只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朱槿道:“这就好办了,正好我也想知道这件事是因何而起。”她说过之后,便转向那八个人:“你们谁是负责的?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其中有一个年龄稍大,个头最小,有些尖嘴猴腮的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是我,我叫李明成,可是……”
  朱槿斥道:“可是什么?难道你们没有接到命令?”
  李明成连忙唯唯诺诺兑道:“是是是,我们接到了命令,要我们来向朱将军报到,一切听从朱将军指挥。”
  朱槿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虽然不是很重,但也有著一种说不出的威严,看来,身为将军,可真是威风八面,面前这些人,在奉命潜入我家的时候,是何等的理直气壮,此时竟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她说道:“那你还不快说?”
  “是,我说,朱将军。”李明成似乎是一个极善于谄媚的主,一脸的巴结之色,看了令人恶心,就连他的几个手下,也已经露出不屑来。
  李明成道:“因为卫斯理,不,是卫先生。因为卫先生的女儿和一个男人砸了我们的一间派出所,打伤了我们的几名干警,然后不知去向。我们局长一气之下,便派我们到她家里来抓她。”
  我一听红绫竟和曹金福一起砸了一间派出所,这事可真是不小,当时就暗吃了一惊,心中迅速转著念头:我该怎么办?
  白素显然也感到异常的吃惊,是以拿眼光看我,那意思再清楚不过:我们的女儿又闯祸了。
  在几年之前,她与曹金福一起,已经是闯过一次大祸了,不过,这一次与上次比起来,那似乎完全不能算是闯祸,上次的事,我记在《闯祸》那个故事中。这次的祸闯得虽然要小得多,但引起的麻烦也实在不能说小。
  再说,他们为什么会闯这样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