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智闯白浪岛




  大海是个最广阔的大自然舞台,个中的千变万化,令人穷追不舍,如痴如醉,一生不悔。
  静的时候,宁静犹如一层透明池水,渔船和倒影合并出一幅奇特的图案,金色阳光将海水映照得泛出另一种金黄色的波浪,其景美得令人陶醉。
  浪花,把大海的动态一面尽情演绎出来,当海水涌向沙滩,卷起薄薄的一层白色泡沫,像透明白纱盖在沿岸的黑礁上。
  冲上来的浪花力竭退下,便会溢出如蚕食黑市的浆液,如绣在黑裙上的花边,美得令人叹为观止。
  潮声、浪声去又来,诗情画意,海天一色的景象,使人不自觉地忘记仇杀、争斗,只想把身心化作飞鸟翎翔天际。
  今天这个大舞台的尽处,正有一个人伏于岸边,动也不动,昏死过去。
  他,正是血海。
  离弃了爹娘,独个儿去开创自己的天地,要寻找提升武学的根源,首要的目的地,便是“白浪岛”。
  凭着莫问口中的些少“线索”,血海于茫茫大海中寻找“白浪岛”所在,可是这个“旅程”,却遇上了突变。
  平静海面蓦地翻起巨浪,原来竟是由白发魔女所形成,她的目的,没人能够知悉,但现下血海身处的地方,他却已是好熟悉。
  血海从昏死中醒了过来。
  阳光微微的照射着他的脸,透射眼内,金光刺目难以视物,海浪不住的拍打着岸边,激起浪花四溅,溅射面庞。
  血海缓缓的睁开了眼,阳光全然射进眼内,照得温暖、舒畅,却难以抚平血海心中的怒火。
  这处地方,正是他往“白浪岛”前起航的渡头。
  原来航行了多天时间,就因为白松魔女的阻截,现下竟又返回原处,这些时日,岂不自白浪费!?
  为何自己竟返回原处?
  为何自己仍然能够保住性命?
  为何自己会如此不中用,竟连巨浪也挡不了?
  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到底是谁?她真的就是白发魔女吗?
  那么她又为何无故的攻击自己了为何?为何?
  甫一醒来,无尽的疑问已从血海心中升起,他心有不忿,更且已暗暗决定,定要再一次勇闯“白浪岛”。
  没有再被那些疑惑困着脑子,只因血海深深明白,一切事情也维系在那个白发魔女身上。
  既是如此,已没必要再去追寻“答案”了。
  渡头一旁,一艘渔船、一位船夫,正是血海所需。缓缓步近渔船,说了一句简单的话,道:“船夫,‘白浪岛’!”
  “白浪岛”三字传进船夫耳内,教他惊讶,因为不论任何时候、季节,前往“白浪岛”之路永远也是如此“崎岖”,风高浪急,惊涛骇浪。
  从来要往“白浪岛”的无数强者,最终可有几人能回!?
  船夫正欲拒绝之际,但同时心里好明白是拒绝不了,因为血海手中的“天魔”已抵住了自己的咽喉,教他不能拒绝。
  这个举动,很平凡、简单,却又绝对能表现血海的决心,从来也不肯“服输”的性子,一直未变。
  决定了的事,便拼了命去干,不论如何凶险、艰辛,都能硬着头皮的闯过去,这个性子,也许会为血海带来一点“帮助”,助他踏上成功之路。
  在“天魔”的威迫下,船夫只好依着血海所说,起航前往“白浪岛”。
  前路茫茫,危机满布,但血海却凛然无惧,只因他相信要在武学中得到提升,便必须找到白发魔女。
  渔船在大海中航行了三天三夜,眼前风浪一刻比一刻加剧,巨浪滔滔,打得渔船不停摇晃,颠簸不已。
  渔船正朝着北方前进,激起四溅的劲浪,不住发出咆哮之声。过分的疾风巨浪,每一下拍打在船身,海水溅到船上,沾湿了衣衫。
  海浪翻涌,四周飞云变幻,朗月浮沉于瞬息万变的厚云中,时隐时现。
  疾风巨浪,已非渔船所能抵受,船夫畏怯的道,“客官,回头吧!风浪太大,这样下去,渔船会抵受不住而爆散的。”
  原来希望凭着这句话能令血海决定回头,但岂料此话竟为船夫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
  血海回头望向船夫,笑道;“好的,那么你便回头吧!”
  这句话令船夫面上顿时泄露笑容,惟是他并不知道,此笑已是他一生最后的笑容。
  血海手中的“天魔”从船夫的脖子上轻轻掠过,头颅与身躯已在不知不觉间分了家。
  头颅从身躯掉下来之际,血海以脚一踢,将头颅蹴回脖子之上,可是面庞经已扭转,对着背后的大海。
  血海从甲板上抽起一根木条,笔直的从船夫头顶插下,连系身躯,稳稳的定住可怖的行为、可怕的结局,船夫说要回头,血海便真真正正的把其头颅“回”了过去。
  血海仰首望天哈哈狂笑起来,心道:“天下间没有人能阻碍我血海要干的事,挡者,不知死活的,该杀!”
  狂傲的性子,一点也没变。
  渔船继续于大海中航行,惟是血海从来没有驾船的经验,在难以控制的情况下,渔船不久便在大海中迷失方向。
  大海无边,眼前除了海水外便别无一物,根本难以辨别方向,迷失了,恐怕只是死路一条。
  一脸坚毅的血海并没有放弃,不住的驾着渔船向前,饥饿时便从海中捉拿鱼儿来果腹,坚持不懈的去寻找他的目标、目的地——“白浪岛”。
  昼夜匆匆,转眼已过七天七夜,可是血海依然未寻觅到目的地,仍怀着坚毅,不放弃的继续寻找。
  渔船在海上转来转去的到了第八天,大海中突然生起异变,原来前方起伏不定的海浪猛然扯起一道十丈巨浪,直卷向血海的渔船。
  浪滔澎湃,挡不了。
  惊呆间,血海竟微微笑了起来。
  回头望去,眼前巨浪之上竟站着一人,一个浑身雪白衣衫,白发披肩,洁白如雪的女人。
  那一头瀑布似的白发,披散双肩,犹如云雾轻罩,令她绝色容貌更添三分神秘微微轻扬秀发,闭着双目,眼睫毛闪着梦幻似的余颤,致使她的秀额和准头、尖领,形成一道优美曲线。
  一阵馥郁体香,随风飘动,娇俏而活泼,那灵动的感觉,宛如一颗水珠滑过凝看得入迷,也看得出神,天下间竟有如此纯真,白云、雪霜,原来都比不上眼前仙子更清、更纯。
  这个仙子,正是白发魔女。
  突然,仙子做了一个动作,一个难和仙子联想在一起的动作,提剑、杀人,杀一个早已有防范的血海。
  血海大叫道:“我相信我已找到目的地了!”
  利剑握于白发魔女手中,没有杀气,相反有一种教人似梦迷离的感觉,教人迷茫又沉醉。
  有声剑,愈是声若龙吟,其威力愈是势不可挡,声势骇人,夺魄慑魂。
  无声剑,无声无息杀人无形,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从何而去,悄悄的来,静静带走敌人生命光采。
  有声剑难挡易防,有形有声,却又威力无涛。
  无声剑易挡难防,无形无相,综影飘渺,由于无声剑为了避开破风之声,所以出招极慢极缓,威力亦都减至务求能杀敌为目的。
  白发魔女的剑,出剑手法十分快速,如行云流水,有若天成,惟是剑招欲欠缺一种东西——破风声。
  幸好血海发现剑刃映照反射阳光,应变奇速的游过杀招,否则便死在那温柔的一剑下。
  翻身避过杀招,血海方觉一道微风轻拂脸上,这才发现为何白发魔女又快又疾的一剑,竟能打破大自然的定律。
  不是没有破风声,只是白发魔女出剑急疾如电,剑风未闻而剑先至,血海当然难以察觉。
  那一剑之迅疾快捷,比昔日名剑的“一八八”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多余说话,白发魔女手中的剑有若灵蛇兜转追缠着血海,掠夺任何性命似的攻来。
  血海施展灵动身法腾挪闪移,但白发魔女的剑随人幻变,你退我复攻前,你横走我直攻,总之就是对敌人死缠不休。
  剑影如梦,迷迷幻幻又恍恍憾憾更痢衙醉醉。
  剑势时而伤怀、时而追忆,交织出痛心悲苦,一片偶然,像一个虚幻泡影,缘尽梦醒。
  这样的剑,已把人醉死其中,敌人不一定会死在剑招之下,但一定会因剑意而徒自伤悲,顿时失去杀意,任人鱼肉。
  “缘来缘去原是梦”,白发魔女把被深爱的人所抛弃的苦痛融入剑招,心愈痛剑招愈是凌厉,有如剑招绵绵无绝期,一招接一招连贯攻出,逼得敌人步步后退,落入绝望境地。
  忽地,白发魔女的剑又化作温柔躯体卷缠血海,像情不自禁般再次相随,万般温柔,缝绪不尽,缠绵情意,都化作剑意、剑招,教血海无从摆脱,只好深陷其中,任由摧残……!
  爱,变幻无定,芳综难觅,更不知如何掌握。
  白发魔女挥出的剑招比刚才更难以应付,招式间尽数透出对爱情的无奈、神伤,血海只感到一阵如痴如醉、欲仙欲死、如生如死、入心入肺的伤感剑意充斥弥漫,陷入情网,因于剑网,难逃迷惘!
  既是挡不得,那便不挡也罢!
  强招攻来,血海没闪没避,只因他相信,这原本可以杀神杀佛的一剑,根本没可能掠夺自己的性命。
  这一剑,他有信心可以截下。
  但血海不去截挡,又如何止住攻势?
  只见白发魔女的剑,在血海面庞三吋前忽地止住了去势,强招遇即不攻自破。
  白发魔女的剑突然停下,个中的玄机没人能够明白,但这一下举动,却教血海心中有一想法,看来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血海虽被利剑指住了咽喉,但却仍冷冷的道:“相信我需要找的‘白浪岛’就在附近了吧!”
  白雯魔女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道:“何以见得?”
  血海目光悠悠的盯着白发魔女,道:“两次了!每当我来到此处,总会遇到掀起巨浪的你,看来你目的就是要阻止别人找到‘白浪岛’所在!”
  白发魔女没有回话,只因血海的说话已一语道破真相,从来白发魔女也不需要亲自出现,因为一般人她根本不屑动手,让他们葬身于大海便是。
  血海嚣张的道:“我不是完全不懂路,只是刻意的在四周绕圈,为的就是看看魔女你会否出现!”
  “哪知当我重来此处时,魔女果然掀起巨浪,看来我的判断倒也错不了哪里呢!”
  好聪明的血海,为了证明‘白浪岛’就在附近,刻意的在四周绕路,只要白发魔女出现,那么便能证实‘白浪岛’的所在。
  出色的才智,教白发魔女愕然,心里不得不佩服,如此简单的方法便可证实“白浪岛”所在,看来眼前的血海,绝对不能小觑。
  白发魔女道:“好聪明,但从来聪明的人也比平常笨人早死!血海道:“你真的忍心杀你动了情的男人么?”
  白发魔女再道:“可恶的小子,不杀不得!”
  话语刚落,凛冽的杀气已掩至面前。
  血海在笑,充满自信的大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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