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紫气鬼愁星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随天夭假扮的将军,直抵“武英林”二十丈以外布阵。朗月稀星,夜狼啸哔,为“武英林”添上不少诡异惊情。
  鲜艳的战袍披在天夭身上,铁甲与月影争晖,亮出灿烂光芒。威风凛凛的骑在战马上,冷眼凝视前方的“武英林”。
  火把猎猎作响,天夭毫无表情的道:“我只要二万刀手陪伴同行,剩下的把‘武英林’重重围堵,一个逆贼也不许走失,违者斩!”
  一声令下,站在最前的二万刀手向前踏上一步,雄姿飕飕的军容左右分开,留出一条通道,让骑在骏马上的天夭昂然通过。
  这二万刀手全是天夭刻意挑选出来的精兵,个个虎背熊腰,杀性凛冽,当中还有个秘密。
  这秘密是作为对付小白一干人的重点,天夭笑了又笑,他就是要在智慧、武功上都压倒小白,要他心服囗服。
  甚么智勇双全天人,天夭就是不肯认同。
  从前只因自己被困天牢,未能脱困,命格关系致使一切福运尽归小白所有,这小家伙才得获天恩,登上帝王宝座吧。如今我天夭破牢而出,人世间还哪有这小鬼夺取大成功之处。
  天夭要彻底在任何一方面都压倒小白,他已忍受了四十年,绝对漫长的日子,一切怨恨尽放在小白身上好了!
  天夭带着二万刀手向“武英林”迈进,他的心情很平静,因为他信心十足,智珠在握,此仗必胜无疑。
  乌鸦在夜空飞翔,发出呀呀叫声,天夭带着二万刀手犹如死神使者般到达“武英林”前,人人目露凶光,天夭突然下令止步,不许冲入林内。
  “妈的这贱人真无聊,如此简单玩意,难道就可以拒我神兵了吗?小子原来不过是平庸智才的家伙!”
  原来天夭厉目察视,竟见树林前的野草地上,都有紫光闪闪,显然是早被撒下甚么毒粉来。
  小白把草药混合,制成毒粉,洒在树林前的大片草地上,欲以此来阻截大军。
  只可惜天夭又岂是平庸武者,鼻子一嗅,眼目但见紫色亮光在月下闪动,大概已理出小白毒阵的头绪来。
  小白用毒出神人化,天夭当然知悉,如此毒阵布局,看来是白费心机,浪费时间了!
  天夭虽不及小白的思路敏捷,却绝非愚蠢鲁钝之辈,当下又不住咒骂小白对他的小觑。
  天夭踏出五十步,向着树林喝道:“出来吧,你布下的毒阵简单幼稚,就跟你的头脑无异。碰上了本座,逆贼都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乖乖出来受死吧!”
  树林果真有人影晃动,丑丑毫不忌讳,竟大踏步的独个儿走了出来,跟死敌天夭对峙而立。
  天夭道:“好丑!”
  丑丑道:“哈……,因为眹换了个名字,叫‘丑丑’。”
  天夭道:“丑得教我好想呕。”
  丑丑道:“对啊,朕也有一样感觉。”
  天夭道:“很好。”
  丑丑道:“面对内心、手段如此卑鄙、低劣的丑行贱人,朕才清楚明白,外表的丑,原来的确比不上你内心丑恶。”
  天夭道:“只要丑恶能换来荣华富贵,那就等同脱胎换骨,甚么丑恶都变成美丽的回报。丑丑道:“你真的以为奸计可以得逞?”
  天夭道:“哈……天下江山,已握在朕手上了。”
  丑丑道:“真的吗?”
  天夭道:“别又故弄玄虚。”
  丑丑道:“天夭大师伯,我早说过啊,登基为王跟武林争胜当武林盟主有好关键分别。”
  天夭道:“又胡扯甚么?”
  丑丑道:“坐在龙椅上,最重要的不是武功如何,而是怎么去面对群臣,所需要的关键是智慧。”
  天夭道:“哈……,朕的智慧当然比你更高强。”
  丑丑道:“这就是最重要错算。”
  天夭道:“甚么错算?”
  丑丑道:“一个笨人,常以为自己比真正智者还更聪明,非但意图欺骗别人,更把自己也哄骗,自欺欺人带来的代价最可怕。”
  天夭道:“妈的,错算的只是你,否则又怎可能让朕从‘天牢’逃了出来,夺你帝位,这‘愚笨’你不得不承认吧!”
  丑丑道:“你竟然还蒙在鼓里,哈……。”
  天夭道:“又胡扯甚么废话?”
  丑丑道:“也许朕让你作我顶包,是一个‘局’哩!”
  天夭道:“哈……好笑!”
  丑丑道:“天夭,你信‘天命”吧!”天夭道:“那又如何?”丑丑道:“你有听过在‘天法国’里,有个国师叫‘神相’风不惑,能算尽天下事的么?”
  天夭道:“那家伙二十多年前还在‘剑京城’中打滚,跟你既是敌人,也同是知己。”
  丑丑道:“很好。他在朕登基以前,劝我退位让贤。”
  天夭道:“荒唐!”
  丑丑道:“对啊,朕就是这样斥骂他!”
  天夭道:“这风不惑既是‘天法国’重臣,是中土唯一跟‘小白皇国’对抗势力,当然好想你放弃王位。”
  丑丑道:“神相为朕花了整晚来解说天星异象,为的是说明天命就是天命,他总结了八个字作结论。”
  天夭道:“哪八个字。”
  丑丑道:“值得要知吗?”
  天夭道:“随便你胡说也罢。”
  丑丑道:“力不从心,死不甘心!”
  天夭道:“此八字何解?”
  丑丑道:“内有乾坤。”
  天夭道:“这个我明白。”
  丑丑道:“但玄机却藏于明白之后,力不从心,死不甘心,是指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天夭道:“那所指的就是朕。”
  丑丑道:“原来是我,现下就是你了。”
  夭夭道:“意思是朕不论如何努力、奋战,也必然力不从心,最后面对死亡,好不甘心。丑丑道:“因为碰上‘鬼愁星’。”
  天夭道:“甚么又是‘鬼愁星’?”
  丑丑道:“抬头望天吧!”
  天夭道:“哪一颗?”
  丑丑道:“既暗又昏,却是星光吐紫,紫气龙现,唉!就是那最讨人厌的一颗天夭道:“左方上角的那一颗了。”
  丑丑道:“对,那就是‘鬼愁星’。”
  天夭道:“怎能证明‘鬼愁星’会祸害‘小白皇国’?”
  丑丑道:“我国的左方上角是甚么?”
  天夭道:“那……应该就是伍穷的‘天法国’吧!”
  丑丑道:“明白了没有?”
  天夭道:“你是说,神相依天象众星来作引证,‘天法国’就是‘鬼愁星’,正好相克,也就将今‘小白皇国’大祸临头,噩运到来,终致‘力不从心,死不甘心’!”
  丑丑道:“连累亲人,祸不单行。”
  天夭道:“因此……你才让两个孩子及耶律梦香离你远去,独个儿当他妈的皇帝。”
  丑丑道:“果真有点聪明。”
  天夭道:“力不从心,死不甘心,连累亲人,祸不单行!”
  丑丑道:“嘻……,恭喜啊,大师伯夺了帝位,也就是承受了一切天命祸害,取代了我原来惨况,谢谢!”
  天夭道:“你放完屁了吧!”
  丑丑道:“小心‘天法国’的伍穷。”
  天夭道:“妈的,那家伙算得甚么?朕岂会把他放在眼内!”
  丑丑道:“你错了!”
  天夭道:“错你个屁,混蛋!”
  丑丑道:“你愤怒只因为你怕。”
  天夭道:“有谁值得朕惧怕?”
  丑丑道:“有,你一定会害怕伍穷。”
  天夭道:“放屁!放屁T。”
  丑丑道:“因为他身旁有神相风不惑。”
  天夭道:“那又如何?”
  丑丑道:“神相是天下第一奇人,他能测知未来一切。”
  天夭道:“这个当然。”
  丑丑道:“但神相跟朕原来是知己,朕既得天下,好想重用他,只是这家伙竟反而去拥护势孤力弱的‘天法国’伍穷,誓死跟‘小白皇国’为敌,当真岂有此理!”
  夭夭道:“对……啊,这……太不可思议,应该……是因为神相已测知一些重要玄机。”
  丑丑道:“是‘鬼愁星’!”
  天夭道:“别烦朕,应该是……。”
  丑丑道:“力不从心,死不甘心,连累亲人,祸不单行。”
  天夭道:“对……了,不……朕不可能同意,但好像又……有点道理……。”
  丑丑道:“终于明白朕为何要暂且把王位交你手上吧?”
  天夭道:“是因为你欲避祸。”
  丑丑道:“承受我原来大灾大祸的,转移是你了!”
  天夭道:“妈的,欺神骗鬼,故弄玄虚!”
  丑丑道:“哈……!”
  天夭道:“你又笑甚么?”
  丑丑道。“我早说过,你这家伙就是太笨,自欺欺人,明明面对真理仍不肯低头,也就招致大败!”
  丑丑的话是真的吗?
  “鬼愁星”就是‘小白皇国”的相克煞星?“天法国”会祸灭‘小白皇国’!
  是上天安排天夭当上了承受小白大祸的替身?
  应该尽信丑丑的谬论吗?
  “杀呀!”
  内心的恐惧、疑惑,最好用杀戮来压抑,天夭疾扑冲前,要把丑丑撕成一十八块,只可惜攻势骤然落空。
  丑丑退得好快,还留下一道“墙”。
  在退入大树林的同时,丑丑射出火弹,把原来洒在草地上的药粉燃烧起来,登时烈火熊熊,一道火墙挡阻住天夭的扑杀。
  火墙不住焚燃,最要命的是内里有着置人于死地的剧毒,教大伙儿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怒气未能爆发,天夭当然的气愤难平,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意欲找人撕碎发泄。
  “我不信命,不受命运摆弄,杀!杀!杀!今夜就把你丑丑及一众笨人杀个清光,狗命一条不留!”
  “明天再杀去‘天法国’,陷‘天都城’,拉他妈的伍穷、风不惑出来处死“不信命!不信命!人定胜天,神阻杀神,佛阻杀佛,杀!杀!杀!他妈的死不足惜!”
  火气大脾性躁的天夭,舞刀狞笑,狂熊毕呈。
  从“天牢”里逃了出来,夺来王位,当中的关键是他笃信玄学,认定跟小白命格相克。
  信命,甘心接受天意,根本是天夭的最重要“破绽”。小白就是抓紧了这关键,便布下胡说八道,偏偏又似是而非的“天命安排”来,教天夭完全陷进失落惘然中。
  不住挣扎,愈是狂痴,也就是小白计谋成功,原因好简单,小白的智慧压在敌人天夭之上。
  (炽天使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