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雌雄计斗计




  皇玉郎站在颓垣败瓦中,四周尘土飞扬,他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实在很可笑,仰天长啸,道:“哈!哈!哈!‘余家’此招真绝,简直是妙不可言!”
  他一心一意的攻打“模糊城”,并夸下海口,向笑天算、小丙、小黑扬言,七天内必能攻下“模糊城”,成为一城的城主。
  奈何“余震”自知不敌皇玉郎大军,又不希望把“模糊城”拱手相让,便来一招“一拍两散”。
  你要“模糊城”,我便给你,让你当一个废城的城主。
  “余家”不须损兵折将,也不费一兵一卒,轻轻松松的全军撤退,弃城不守,退返“余家”的老巢“海霸族”中的“云游四海”。
  只留下埋有百多枚“神风笑”于城墙四周的“模糊城”,待皇玉郎大军满以为能顺利占据“模糊城”,浩浩荡荡进城后,便从天而降,飞射十多枚“神风笑”进城,引爆早埋下的其馀“神风笑”。
  当皇王郎惊觉大事不妙,中了敌人的埋伏时,耳畔已响起隆然巨声,一堵又一堵的城墙,随着爆炸声中倒塌下来。
  不少士兵被塌下来的泥沙石块活生生的埋在地下,好运的只是全身割伤,没有生命的危险。
  可怜的平民百姓们,惨被无情的烟火波及家园,全城陷入极度混乱中,众人为了抢救被火包围的家园,全都前仆后继,奋不顾身。
  “城东有口水井,快向那儿提水救火。”
  “城西幸未被烈焰所笼罩,快快灌水,阻止火势蔓延。”
  “救命呀!救命呀!我家的老婆子还困在屋内,求你们救救她啊!”
  “小明!小明!你在哪儿,娘亲找得你好苦呀!”
  “啊!老公,你不要死,不要留下我孤苦无依!”
  混乱的场面,混乱的心灵,叫人心痛不已。
  “余家”只是飞射十枚“神风笑”,便让“模糊城”的城民流离失所,痛失亲人,成为人间地狱。
  “模糊城”被彻底的毁了。
  这场仗的胜利者,究竟是皇玉郎,还是“余家”?
  但肯定的,决不是可怜无辜的城民。
  “他妈的,缩头乌龟,狗杂种!”
  一连串的粗言秽语,并不能平息小丙心中的怒火。
  小丙本已极丑陋的百岁老翁脸庞,在盛怒之下,五官扭曲颤动,满脸的皱纹更见凹陷,不留半分情面的继续谩骂皇玉郎,喝道:“你枉称‘神、魔、道、狂、邪’中的‘曲邪’,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当日谁信囗雌黄,要在七日内取得‘模糊城’?”
  皇玉郎淡然道:“正是在下。”
  小丙见他脸无表情,不愠不火,更添怒气道:“是你夸下海口,那么城呢?”
  “不是已攻下,取得‘模糊城’了吗?”
  小黑在旁煽风点火道:“可惜只是取得一个‘废’城罢了。”
  皇玉郎冷冷道:“不论是‘模糊城’,还是‘废’城,也是已经任务完成。”
  小丙怒不可遏,拍桌而起,指着皇玉郎,骂道:“狗贼子,这也算是完成任务。一直渴望能‘七城联防’,采取‘守点不守线,联点以成线’的战术策略,各城兵力互相呼应,只要建好防御工程,别人要来进攻,也能处于绝对优势。”
  小黑火上加油,笑骂道:“但‘模糊城’被毁,‘七城联防’难成,只怪有人办事不力。”
  皇玉郎沉默不言,一直让小丙、小黑二人怨喝笑骂,心中另有打算,待二人力竭声嘶,他才漠然道出:“我会为你们灭绝‘余家’,消除你们的心腹大患。”
  皇玉郎再没有说话,一派胸有成竹的表情,因为他已有打算,清楚知道胜算在望。
  小丙、小黑笑了,因为皇玉郎正好依照他们的计划而行。
  哈!哈!哈!笑天算果然料事如裨,一切都在她掌握中。
  难道这也是笑天算的巧妙安排?
  月上柳梢头,虫鸣争和应,偌大的园子里,只有三人围桌而坐,由炉火微温着的水酒,散发出醉人的酒香。
  笑天算为自己以及小丙、小黑再添暖酒,酡颜红唇,一双水汪汪的动人大眼,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娇俏艳丽犹胜仙子。
  她倩笑兮兮道:“他真的答允了?”
  迷醉在爱妻娇俏脸容的小丙回过神来,把笑天算亲自为他添满的暖酒,一乾而尽,不忘称赞道:“好娘子,神机妙计,皇玉郎已泥足深陷,任由我们摆布了。”
  笑天算甜甜一笑道:“真的?”
  小丙道:“我与小黑听从娘子的附吩,在殿上大发雷霆,让皇玉郎清楚明白我俩的不满,尽量把他攻下‘模糊城’的失职,夸大其辞,虽然他面无愧色,但心里必然不大好受。”
  笑天算点头道:“皇玉邯心高气傲,绝不能接受,接收一个‘废’城的耻辱,再加下你俩的嘻笑怒骂,他如何能吞下这口气,料必跌落在我早已安排的陷阱内,成为我们的傀儡,为我们拼命的打江山。”
  小丙笑容满脸道:“哈!哈!想不到堂堂的五大高手之一,‘曲邪’皇玉郎竟任由我们操控掌握,自动自觉的为我们攻打‘余家’,这么便宜又勤力的奴仆,实应为他乾上此杯。”
  三人笑得合不拢嘴,同乾了一杯。
  当日小黑为了“醉欲族”“酒郡”郡主,以为她能成为自己的好帮手,才会在笑天算亲眼目睹他俩苟且暖昧的一刻,毅然放弃了妻子,放弃她肚中的儿子。
  今天在他眼前的笑天算,已是彻彻底底的脱胎换骨,成为了他夫君小丙的好伴侣,一切的计谋摆布,完全由她一手部署经营,小丙能够坐上城主之位,统领大军,令五城主臣服脚下,也是拜此女子所赐。
  笑天算这不可多得的女谋臣、女诸葛,曾几何时也是他小黑的好妻子,如果当天没有把她弃若敝屣,今天又会是何等光景?
  小黑没有再想下去,后悔已是无补于事,他只会珍惜现在,努力将来,为自己、为小血海而开创未来,没有苦涩,反而坦然,笑道:“皇玉郎真的可以对付‘余家’?”
  笑天算肯定道:“皇王郎一定可以打败‘余家’,因为他身旁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好徒儿太子。虽然我们‘七城联防’的计划失败了,缺少了一个‘模糊城’便不能奏效,但是只要消灭了‘余家’,吞并了‘海霸族’的‘云游四海’,此地易守难攻,有天险之利,又有浓雾为阻,是我们作为基地的最佳选择。”
  小黑再为笑天算补充道:“‘余家’一灭,我们的势力大增,足有力量对抗‘武国’,再一统天下。”
  笑天算笑而不答,因为小黑正好道出她的理想与心声。
  理想,只是理想。
  若要一统天下,运筹帷幄,东征西伐,建城定制,区区一个小女子,真的可以成就大事?
  无疑笑天算聪敏过人,老谋深算,决不逊于一般的男儿,但是建国立业,日理万机,面对群臣,从容不迫,这一切并非自恃小聪明,便可以胜任愉快。
  欠缺雄才伟略,广阔胸襟,霸者气概,又怎能让群臣俯首,心悦诚服,统领文武百官。
  笑天算真的可以成功吗?
  皇玉郎曾为“皇国”之帝君,有治国的气度与经验,他也是五大高手之一,武功盖世。
  他绝非等闲之辈。
  非凡的他,会可能被笑天算这女娃儿玩弄于股掌之上吗?
  笑天算、小丙、小黑,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
  雌雄相争,未知鹿死谁手。
  你们未免开心得太早了。
  “海霸族”的“云游四海”是“余家”的天然屏障,保护着“余家五城”不受外敌欺凌,所以住在“云游四海”的五城城主,可以过着恬静简朴的生活,以出海捕鱼为生。
  欲要进入“余家五城”,必先要通过风急浪涌的“云渺海”。两岸尽是高山峻岭,悬崖峭壁,而“云渺海”长年累月皆弥漫着浓雾,飘飘渺渺如履仙阶,眼前视野胧,礁石密布,暗涌漩涡。
  若不熟悉地形的外来者,每每因浓雾关系,船身撞向暗礁,以致搁浅,所以“云渺海”
  内没有大型商贾活动,只以捕鱼为生,过着平淡简朴的生活。
  反而熟悉地形的“余家”,对外商贾频繁,拓展了海外市场,为“余家”赚来不少财富,以巩固它不被侵略的地位,休养生息,凝聚力量,最后更有吞并其他力量的野心。
  皇玉郎亲自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乘着“神风战舰”,决心一战攻下“余家五城”,以补偿“模糊城”被毁之辱。
  四艘“神风战舰”本来是扬帆全速前进,一路上风平浪静,风光明媚,但当他们快将驶近“云渺海”时,便开始强风大作,天色阴暗。
  皇玉郎深知“云渺海”的凶险,不敢强行冲过,便以擂鼓作传令,朗声道:“船队缓下来,慢慢前进,侦防海底暗礁。”
  他身旁的太子笑道:“师父,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待你发号施令。”
  皇玉郎对他这个徒儿非常满意,安心道:“其他船只情况如何?”
  太子回报道:“前锋舰只,已驶至敌方怖防线前,以作打探敌人虚实,五位城主史认屁等人的船舰与我舰并驾齐驱,至于小丙、小黑的舰只紧随我俩之后。”
  皇玉郎笑道:“笑天真仍抱有怀疑?”
  太子摇首道:“非也,她只是对‘余家五城’虎视眈眈。”
  很快他俩便结束了二人间的对话,开始注视眼前环境的突变。
  虽然风急浪涌,但仍吹不散“云渺海”浓浓的雾气,像一匹布帘挡着视线。
  皇玉郎潇浪的飘飞船桅上,举目远眺,只可隐约看到五丈外的己方船舰,正缓缓前进,但却全然看不到敌人的踪影。
  突然惨叫哀嚎,此起彼落,飒飒箭声不绝于耳。
  被敌人攻击的“神风战舰”,全然看不见敌船所在,只见千枝万枝羽箭迎面疾射,士兵只好以手上的盾牌阻挡劲箭,但可惜“余家”精制的箭头锋利无比,可以破穿一般的盾牌,更何况优质弓箭,能轻易蓄劲发射,加强羽箭的速度与破坏力。
  一箭扑脸而来,破穿盾牌,再刺中士兵心服,羽箭劲力未竭,破胸而出,士兵目瞪口呆,全无反抗之力,便就此倒死血泊中。
  敌人羽箭如雨雪纷飞,命中目标,而“神风战舰”上的士兵只能胡乱盲目发箭,以作垂死挣扎。
  看不见目标,只见眼前大雾迷茫,如何能进攻击杀敌人,“神风战舰”上的士兵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只好等死。
  “轰!轰!”
  被攻击的船舰,为了躲避劲箭,左右闪避,却不慎触及暗礁,船身左边破了一个大洞,海水迅速涌入,船身渐渐向左倾侧,快要沉没。
  “余家”成功阻截敌舰进侵,不禁擂鼓声动,呐喊助威,以壮声势,要敌人知难而退,否则“云渺海”便是他们葬身之地。
  不要自以为“余家”兵力薄弱,便不敌皇玉郎的“神风战舰”,只要守住天险“云渺海”,“余家”便可以寡敌强,固守不纳,处于不败之地。
  可惜他们太小觑了皇玉郎。
  因为皇玉郎笑了。
  他笑,因为他已胸有成竹。
  时机到了。
  皇玉郎即时下令放出十艘每艘由两名士兵驾驶的小船,以疾飞之速度,直朝向擂鼓声的方向驶去。
  皇玉郎要等的时机,便是“余家”满以为胜算在握、擂鼓呐喊的一刻。
  只要敌人发出声响,十艘满载“神风笑”的小船,便会循着声响撞过去,那二十名士兵已抱有视死如归的无畏决心。
  来吧!“神风笑”灿烂地爆炸吧!
  让你的熊熊烈焰,照亮整个大雾弥漫的“云渺海”,显示出“余家”敌舰的所在。
  二十名士兵在狂笑,因为他们全身也被火焰包围,而“余家”的船舰也在火海中。
  燃烧吧!美丽的烈焰,烧尽敌人的船只,尽显你惊人的力量。
  此时太子也笑了,因为“余家”失却了地利,他们已注定是战败的一方。
  “神风战舰”全速前进,乘着火光,攻向敌人,大战正式开始了。
  混战一轮,船舰相连,皇玉郎大军终于能够登上敌舰,生死相拼。他们一鼓作气,沛莫能御,挥舞手中大刀、长矛,把“余家”士兵,如斩瓜切菜般,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甲板上染满了鲜血,断腿碎臂随处可见,死状可怖,余家节节败退,只剩下这次负责领兵“元老堂”的三位元老,仍奋勇杀敌。
  百岁人瑞余睡,拥着一张大红被子,枕着一个陶瓷的硬枕,悠闲的睡在甲板上,面相慈祥,俨如一尊睡佛,笑道:“五位何必如此匆忙,不如一同躺下小睡一会儿,总比舞刀弄枪来得快活逍遥。呵!呵!我又想睡了。”
  五城主深知遇上强手,当下沉着应战,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余睡古怪的睡姿,不时翻滚踢腿,被子更被抛掷扬起,扫向史认屁、刘一线的双腿。
  二人急急跃起腾空,避过如铁板铲脚的一招,落回地上,史认屁正好踩实被子的一角,而刘一线也站在另一方,二人沉马运劲,不让余睡再有机会舞动大红被子。
  余睡露出微笑,因为二人中计了。
  他的绝艺“惺忪拳”能让敌人躺在被子上,站不起来,任由他鱼肉,再以“大被同眠”
  将敌人裹在被内,身体被毒液腐化侵蚀,只剩白骨。
  五位城主你们要小心了。
  被厚厚的皮裘牢牢的包裹着,余寒仍冷得发抖,面上结了一层蒲蒲的冰霜。
  他双掌结着玄冰,寒气逼人,攻向仍背着六岁小孩的太子。
  太子早已得知余寒的厉害,但他仍信心十足的以长木棒迎战敌人。
  木棒击打在余寒身上,如隔靴搔痒,施展不出力来,厚厚的皮裘为他卸所有劲力,令余寒丝毫无损。
  虽然身穿臃肿,仍不减他矫捷的脚法,飘身欺近太子的身侧,时左时右,忽前忽后,捉摸不定,欲以双掌触碰太子的身体,以“寒冰掌”冰封他全身。
  太子努力闪避,不让他有机可乘。
  皇玉郎面对提着一个药锅的余病,以左手运劲生烟,药锅内的药汁已在沸腾。
  如何能阻止余病饮尽锅内药汁?
  当日他曾不敌模仿余病武功的余律令,今天他可会再次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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