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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说时迟,那时快!

  七人刚闪身道旁,马已到了七人面前。

  这时七人当然也都已看清了马上人,正是昨晚在“荷香居”酒楼上独居一席,那个相貌清秀的少年美书生。

  马到七人面前,那书生忽猛然一勒马缰,那马奔驰正疾,似乎想不到主人会忽收缰绳,蓦地一惊,立即发出一声龙吟般地长嘶,两只前蹄人立而起,落地后四蹄伫立地上,纹风不动,昂首竖耳,神骏异常!

  东方明珠一见,芳心不禁甚为羡慕,情不自禁地脱口赞道:“好马!”

  东方明珠虽然脱口赞誉“好马”,也只是觉得这匹马神骏不凡,除了额顶中央长有一小撮白毛外,浑身赤红如火,齐头到尾,不带一根杂毛而己!

  但,若是问她这匹马好在何处?她一定会摇首瞠目回答一句:“不知道。”

  当然,这乃是因为她年轻识浅,阅历不深,没听说过此马的来历出身之故!

  那白衣美书生闻听东方明珠赞誉“好马”,想必是心里非常高兴,朗朗的星目中放射出愉悦的光彩,露出一口珠贝似的细齿,望着东方明珠微微一笑。

  这一笑,不禁把个东方明珠笑得粉面生霞,觉得热辣辣地发烧,这些,虽然是被蒙在人皮面具下面,但,少女们羞涩的本能,却使她情不由己的低下螓首。

  螓首虽然低垂,芳心里却在不断地暗想:“这书生不但秀美之极,而且一口的牙齿,更是整齐又细又白,还有他那一笑,笑得美极,甜极,简直妩媚到了极点,根本就不像是个男人嘛!”

  邙山烟叟毕竟是成名江湖多年老辈人物,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一见那匹马全红一点白,就知道是名传武林的千里神驹火骝驹,一匹万金难买的宝马。

  只是,据武林中相传,火骝驹早在多年前,就已随着一位前辈异人同时失踪了,今天怎会忽地重又出现了的呢?而且事隔数十年,火骝驹早该老死了呵!……

  邙山烟叟暗忖道:“难道是百多年前那匹火骝驹的后裔不成?……”

  心念一动,立即望着马上的白衣美书生,抱拳笑说道:“请问姑娘!这匹马是不是火骝驹?”

  邙山烟叟在马场坪,“荷香居”酒楼上,曾经何天衡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告诉过他,这白衣美书生就是那从冰魄神魔手里夺得秘笈藏图之人,乃是个易钗而弁的冒牌假货!

  故邙山烟叟一开口就称呼这美书生做姑娘,而不称呼她相公。

  这美书生乍闻邙山烟叟称呼她做姑娘,当时不禁微微一怔!但旋即镇静如常。

  只见她秀眉一扬,朝邙山烟叟微微一笑点点头道:“不错!正是火骝驹,于大侠好厉害的眼光,的确不愧是成名江湖的老辈人物!”

  一语双关,明面上是赞誉邙山烟叟好眼力,认出了宝马火骝驹,实际上却是赞誉他看出她的乔装。

  这姑娘真调皮,也真聪明可爱!

  不过,她口里虽是这么说,心里却很诧异,暗道:“他怎会知道我是易钗而弁的呢?难道我的乔装有什么漏洞吗?”

  “咦!”

  在旁边低垂着螓首的东方明珠,忽然抬起头来,口中发出一声惊“咦”,睁大着一双澄澈似水的妙目,望望邙山烟叟,又望望白衣美书生,感觉很是奇异!

  当然,她奇异的是因为邙山烟叟称呼那美书生“姑娘”的原因!

  忽听邙山烟叟哈哈一声大笑道:“哪里!老朽只不过随便猜猜而已,想不到居然就猜中了。”

  说罢又是一声哈哈,也是双关。

  这时,那假书生已飘身下马,伫立地上。

  忽见她面容倏地一整,凤目中神光一闪而逝望着邙山烟叟说道:“于大侠!真人面前不必说假话,孔子面前又何必掉文,你是从哪里看出我是乔装来了,有何漏洞?请即直接略说,不然……”

  说到这里,倏地顿口不语,两道眼神有若电炬般地,威凌逼人地注视着邙山烟叟,等候答复!

  邙山烟叟心头不禁一凛!怔望着当前伫立着的这个易钗而弁的美书生,急切之间竟是茫然不知所答!

  东方明珠怎知个中缘由,在旁还插嘴娇声说道:“于老前辈!您是从何处看出来的嘛?说呵,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邙山烟叟略一沉思,望了东方明珠一眼,这才望着那假书生说道:“姑娘!说实在话,姑娘的乔装,除了面庞太过秀丽脱俗,使人感觉惊异外,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实在没有什么漏洞可以看出!”

  说到这里,忽地一顿。

  本来他是不愿意实说的,但因为假书生这样问,再加上东方明珠的旁催,何况他又是个性素来爽直不愿说谎之人!

  是以,一顿之后,便续说道:“因为老朽在来路上曾碰到一位朋友,那人不但知道姑娘是易钗而弁,而且还知道姑娘的来历师承,更且连那那……”

  邙山烟叟话还未完,假书生心中已是惊异万分。

  暗忖道:“这是谁?竟能知道我的师承,恩师她老人家隐迹荒山,不履尘寰已百多年,当今武林中,就连辈份最高的宇内五奇也不知道呵!”

  是以,不等邙山烟叟的话说完,便急急问道:“那人是谁?”

  邙山烟叟道:“何天衡。”

  “何天衡?”

  假书生随着邙山烟叟的话自语地念了一遍,茫然地望着邙山烟叟问道:“于大侠,这何天衡是个什么人?”

  邙山烟叟不禁一怔!这句话太难以答复了。

  何天衡嘛就是何天衡,何天衡是个什么人,这叫他怎么说法呢?

  况且他对何天衡也是那么得讳莫如深,实在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邙山烟叟不答,假书生面上立即微露愠色,冷冷地说道:“何天衡是什么人,于大侠难道也要保密么?”

  这假书生说话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实在今人感觉刺耳得很!

  邙山烟叟不禁面色一凝,正拟给这假书生一个难堪之际。

  东方明珠忽然从旁向他问道:“于老前辈!在来路上您什么时候碰见了?我怎么不知道呵!”

  东方明珠和邙山烟叟同路行来,一直没有离开过,邙山烟叟什么时候碰见过何天衡了?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这岂不是怪事!她恍若掉入了朦胧的雾水中,既奇怪又诧异!

  邙山烟叟哈哈一声大笑道:“在马场坪‘荷香居’的酒楼上。”

  东方明珠不禁更加奇怪问道:“您见着他了?”邙山烟叟摇摇头道:“没有!”

  东方明珠迷惑不解问道:“那么您怎么说这位姐姐的乔装,是他告诉您的呢?”

  邙山烟叟道:“是他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告诉我的。”东方明珠又问道:“他确是与我们同时在那楼上的吗?”邙山烟叟道:“不错!”

  东方明珠道:“那我们为什么没有看见他呢?那酒楼的地方,并不太大嘛!”

  邙山烟叟道:“我们就是看见了他,也不会认识他呵!”东方明珠不解地道:“那为什么?”

  邙山烟叟一笑道:“因为他已经易容改装。”“哦!”

  东方明珠芳心里这才恍然大悟。

  假书生静立一边,听他们他呀他地谈了半天,依旧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这个“他”,究竟是谁?怎会知道她那么清楚?

  难道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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