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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登时一个娇艳绝伦的罗衣少女倩影,便掠处脑海中,那罗衣少女自出现便要抢自己的星芒剑,现在此剑竟真为她所得。

  他又曾听穷神所说,自己在重伤之时,她曾救过自己,是以凤姑娘是敌是友,殊难断定,而他也不能不去一探凤凰谷。

  他暗下决定后,便向“鬼谷寒爪”奚桐道:“多谢相告,在下辞别了!”

  奚桐却冷冷一哼,道:“你也不必谢老夫,老夫与你有约在先,你赶快去吧!但凭你乱闯本谷之罪,下次碰到你,誓定杀你而后已!”郭元生一听可就光火了,不由面带卑夷的冷冷一笑,沉声道:“你少胡说八道,杀我郭元生岂有那般容易,假如你不信,不妨现在试一试看,看看到底是我死还是你活!”

  奚桐那曾听过人对他这样说过话,不禁气得五内如焚,周身震颤不已,几乎要出手。可是他一想郭元生的话也无不道理。刚才虽只试了三招,也可窥见郭元生武功之高低,而且方才是自己抢占了先机,却没有伤到郭元生,再加上郭元生又是一代异人——银汉煞星荆信的弟子。

  所以奚桐一估量下,竟真没有半分把握真能胜过郭元生呢!于是他强抑怒气,一摆手说道:“我不想失信,你还是走吧!”

  郭元生也不再言,冷嗤了声,一拱双手道:“后会有期!”

  言罢,随即转身,施着上乘轻功,直向谷口奔去眨眼之间——郭元生就出了这墟冢满布,恐怖阴森的鬼谷,慢慢消失在朦艨夜色之中。

  江南四月里,太阳已是赤焰袭人,酷暑如焚,直比炎夏。

  若非看到郊外一片片绿树上的无数绿芽新枝,人们或早已将带新生的春天忘怀了,同时也会感叹春去何疾!在荒郊野道上,正有一个神情漠落的英俊青年冒着炎炎阳光在疾步独行,虽然青年精神奕奕,脚步轻履,周身雪白的劲装上粒尘未染,不过单身看他竟在如此荒郊出现,就知道他必定经过一段不短的旅程。

  即使青年俊面上未现一丝汗渍,但对头顶迳射的炎日,也感到莫名烦闷,禁不住将两道剑眉微微蹙起。

  忽觉一阵清风徐拂而至,吹得白衣青年衣袂飘发,他急迎着春风深吸了口气,顿犹一阵清爽,心中烦燥立刻去掉几分。

  正在此际,他突自口中出一声惊咦之声,同时停下了脚步,举目朝旷野远处一阵搜望……

  一阵迅速远眺后,青年陡地一错脚步,身形直飘而出,疾向左前方扑去。

  在他疾驰下,眨眼间已至郊野尽头,来至一片树林之前,他却丝毫未减疾速身形,快愈迅风般直往树林驰入。

  才进树林,已掠起空传至一阵清晰的打斗吆喝之声原来当青年刚才在郊野上,正迎风舒气之时,却由那阵清风将声声吆喝隐约播送而至,青年闻声立辨是有人在厮杀着。

  像这样的郊旷,又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居然有人在激斗,莫非有什么不寻常的武林纠纷发生?

  他暗自一嘀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急急寻声驰去。

  进入树林,几个纵落已至树林深处。眼前赫然呈现一个村庄,但这村庄满目殿屋废墟,破乱倒墙,芜草及膝,一看即知,乃是座早已无人居住的荒村,而那厮杀之声,却正由荒村中传起。

  踏入荒村,青年立刻缓下身形,寻些掩蔽朝打杀声起处趋近。

  正在此际,那边吆喝之声打更是大作,似乎打得更为激烈了。

  蓦听一个沉雄的声音冷喝道:“恶魔!还不快点束手就擒,竟胆敢拒抗!……”

  喝声未毕,继又响起另一个狂笑道:“嘿!牛鼻子,人家怕你,我姬凌风何尝惧你半分,不要大呼小叫,有兴趣尽管下来帮你徒弟,省得我把你徒弟个个劈翻!”

  接着又是一阵厉笑声,与一阵急骤吆喝?青年已然趋进打斗处,听得笑声如雷,旋慑心神,显然是有绝伦高手在过招,不由心中大动,寻了一间破屋闪入,急由破窗向激斗处望去——但见窗外满布碎孔,正有四个使剑的道士在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白衫中年人。

  而在激斗之旁尚立有四人观战,这四个人正好形成一个包围的形势,个个俱是聚神注定场中,含势待发。

  这四人中有三人是俗家打扮!其中立在西面的竟也是个峨冠髻发的道人,不过这个道人年纪颇长,童颜鹤发,相貌清古异常。看来他不是先前发言之人。

  他一瞬不转的注意场中变化,此刻双眉不禁缓缓蹙起,神态更趋凝重。

  只看那四个使剑的道士俱已年届五旬,无一不是身手绝伦,正全力抢攻,直将四把剑舞得风寸不透,朵朵剑花,绵绵朝那白衫中年人滚去。

  看那剑势之变幻凌厉,赫然已是冠绝天下的武当绝艺!而那被围攻之白衫中年人,生得面若冠如朗星。虽以一双肉掌,面敌这驰名武林之剑法,却未现一丝败象。

  反看他神情轻松自如,在四把长剑间,闪展腾挪,有守有攻,身形灵动轻巧,诡谲已极。

  四个道士见自己在全力抢攻之下,不但无功,那白衫人居然还处处掌制主动,不由心急显于眉稍。

  其中一个疤面道士,蓦发一声长啸为号,四人身形登时加速,剑势大变,直同狂风暴雨而作。

  白衫人见状,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寒声道:“青木!我姬凌风不是念你们曾是同门,我早就要你们伏尸多时,现在我就以你们武当派的功夫,让你们输得口服心服!”

  四个道士一听此言,齐齐暴怒若狂,那疤面的应声厉喝道:“叛徒,我们武当那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恶魔!”

  喝声中四把长剑,更似雷电交加递出,一抡急攻……

  隐在破屋中的白衣少年,闻言不禁心中猛然悟道:“怪不得这四个道士剑法凌厉,原来是武当二代弟子的精英,名重武林之‘全真四尊’——青木、弘木、蓝木、黑木道人!那一旁观战的老道似乎辈份要比‘全真四尊’尚要高,莫非就是当今武当之掌门——丹阳道长!

  继又惊于那自称姬凌风的白衫人,究竟是个何许人,居然独战全真四尊毫无惧色!”

  不过他倒觉得姬凌风这个名字,好生耳熟,而且他自适才白衫人与青木道人之言中,隐约猜出这姬凌凤似乎是武当的叛徒。

  但!那与老道同立于旁观战的三个人,即听得面色骤变,透出无限惊疑的眼光齐齐急朝老道望去。

  至于老道此刻面色阴沉已极,煞气满布,似已气极!这三人立在东西的一个是黑色劲装的老者,正是太原师家的第一高手“摩云手”师亮。南面的乃是身背长剑的“灵霄飞剑”曾时,立在北首手提船桨,腰插渔竿作渔夫打扮的浓髯汉子,乃是赫赫威名的“血河渔夫”,他们三人任谁不是武林胆寒的高手,也都是一等一的老江湖,他们看到老道面色不对,不由更是惊疑满腹,齐齐暗叫道:“白衫魔君曾是武当弟子!”

  白衫魔君?对!这白衫中年人,正是“白衫魔君”姬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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