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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老尼说完,脸上神色一肃,但听她腹内雷鸣隐隐可闻,双臂抖处,骨节咯咯直响。

  欧阳昭何敢怠慢,聚气活血,功贯全身,一掌护胸,一掌平举。

  两人相距二丈左右,打算奋力一拼。

  就在这一触即发,老少两大高手打算以内力一见高下的干钧一发之际。

  “千万使不得!住手!”

  一声狂呼,群山响应,谷顶上如离弦之箭,射下一条人影。

  灰衣老尼与欧阳昭同时叫道:“二姐!”“娟娟!”

  红影几个翻跌,吴娟娟的人影已脚踏实地。

  她脸上带有几分惊慌之色,对着灰衣老尼扑倒便拜,拜完雀跃而起,天真地叫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到中原来的?”

  敢情这灰衣老尼乃是名噪一时的武林硕彦,吴娟娟的恩师,江湖知名的雪山雷音神尼。

  雷音神尼尚未开口,吴娟娟又推开了她,穿身一跃到了欧阳昭的身侧,急呼呼地道:“三弟。快走!”

  欧阳昭不知到哪里去,苦笑道:“二姐,有急事吗?到哪里去?”

  吴娟娟迫不及待地道:“三湘桃花渡。”

  雷音神尼端庄地道:“娟儿,你是怎么哪?他是你三弟?”

  吴娟娟急呼呼地道:“这……”

  她的粉面不由一红,道:“这等一下慢慢再告诉你老人家。”说完,指手划脚地道:“三弟,江敏被人劫走了!你不知道?”

  欧阳昭一震,抢着道:“二姐,你知道是被谁劫走?”

  “不知道。”

  “你见过?”

  “我在三湘桃花渡见过。”

  “为何不留下他们来?”

  “怕不有三四个高手,全都蒙头盖脸。我自问不是他们对手,所以没敢打草惊蛇。”

  “此时呢?”

  “他们沿着官塘大道往西北趋程赶路,我连缀了两天之久。”

  “哎呀,怕赶不上了!”

  “不,他们套了骡车,载着江姐姐,所以不会走得太快。”

  “好,我去追!”

  欧阳昭话未落音,人已霍地上射三丈,直向谷顶蹿去。

  吴娟娟也随之而起,叫道:“三弟。我陪你去!”

  欧阳昭凌空式子一收,半路折回,一拦吴娟娟已起之势道:“二姐,千万留在这里,请你师父把凌姑娘的伤治好。我一个人见机行事就是。”

  说完,又对雷音神尼深深一礼,朗声道:“晚辈适才多有冒犯,前辈宽恕,凌姑娘的事,谨拜托了。”

  他也不等雷音神尼答话,叠蜂腰,抖猿臂,人像一只庞大的苍鹰,劲声破风,衣袂微震已在乱石荆棘之间,一连几个跃纵已自鸿飞渺渺,看不见他的踪影。

  吴娟娟不肯留下来,尾追着射起道:“不行!我得随你一起去呀!”

  但是,欧阳昭那么快的身法,岂是她跟得上的。

  吴娟娟眼看欧阳昭掉头不顾疾射如箭,不由焦急起来,对着雷音神尼撒起娇来,扭得像股儿糖似地道:“师父,快吗,快叫他回来。我有重要的话讲!”

  雷音神尼一向溺爱这唯一的女弟子,闻言笑道:“傻孩子!

  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叫我怎生叫法?”

  “快,你快叫神州三杰的老三!”

  雷音神尼扭他不过,只好凝神聚气,嘴唇连动。

  片刻,欧阳昭的人应声而回,一式乳燕归梁,纹风不动地落在地面,对着吴娟娟道:“二姐,是谁唤我?”

  吴娟娟对着师父一笑,然后道:“我办得到吗?这千里传音的禅门正宗。”

  欧阳昭急急地道:“唤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吴娟娟眉头一扬道:“此去若追他们不上,可以直接到洛阳去。”

  “到洛阳去?”

  “对。因为他们一行之中,有个人我认得清楚?”

  “哦,是谁?”

  “铁掌金成。”

  “铁掌金成?”欧阳昭不由一阵疑惑,再也想不起铁掌金成是什么样的人,因此道:“金成,是哪一路的人?”

  吴娟娟盈盈一笑道:“贵人多忘事,你记得在洛阳酒楼的金四爷吗?”

  欧阳昭恍然大悟,顿时想起洛阳城酒楼上那个东主,穿着灰袍的老者,不由一阵犹疑地道:“凭金四他那下三滥的玩艺能劫得了江敏?”

  “好汉也怕人多,何况除了金成以外,其余的人全都不是等闲之辈。”

  欧阳昭闻言,心中更急,道:“我知道了,这就去。”

  吴娟娟望着雷音神尼,装着哭丧脸道:“师父,我也要去救江姐姐!”

  雷音神尼微笑道:“救人虽是好事,可是我在这里施用罗汉震穴功,可也要一人护法,却找谁来?”

  欧阳昭闻言,忙道:“二姐,听师父的话,留在迷仙谷,我找到江敏,也必送她前来,到时岂不又在一起?”

  说完,对着雷音神尼一躬到地,朗声道:“前辈。晚下告辞,就此去了。”

  桃花江的碧水,鸣咽东流。

  茅店竹篱,夏木荫浓,乡居的情景十分怡人。

  有一个青衫粉面的少年,在桃花渡周近徘徊,到处打探一帮赶着车行人的下落。

  这少年正是名震武林的欧阳昭。

  他自从在迷仙谷,从吴娟娟的口中得知江敏的下落,便星夜赶到桃花渡来,查询了两天,哪里有半点影子。

  这一天,日正当午,他打算渡过江去,沿着官塘大道直追下去。

  便雇了只民船渡岸,那船夫乃是夫妇二人,都是五十以上的年纪。

  老船夫把欧阳昭由头打量到脚,才慢吞吞地道:“客官。

  是雇船渡江,还是走远程水路?”

  欧阳昭道:“渡过江去就是了。”

  老船夫像是放心地道:“那还不要紧。”

  说着推下跳板,点稳了长篙,要欧阳昭上船。

  欧阳昭不过是雇船渡江,对老船夫的话,并未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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