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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提那鬼小子呢,他整日在海上漂怎么行?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老门年岁又大,身体也不好,我总想给儿子在城里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可老门不同意。他说,让孩子在大风大浪中闯荡一下有多好,唉,这可怎么办!”

  “怎么,又犯自由主义了?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

  话音未落,一个精悍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身穿朴素的蓝制服,脸上一团和气。

  “老头子,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

  肖克向门志雄说明了来意,门志雄听了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那孩子与庄美美来往,我和老伴都不同意,可是门杰那孩子偏偏迷上了她,庄美美时常到我家来玩,有时很晚才走。”

  肖克问:“您有没有把重要资料带回来过?”

  门志雄听了,愣了一下,徐徐说道:“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应该襟怀坦白,如今我们工厂接受了国防部和海军作战部的一项重要科研任务,就是试制核潜艇,十几天前,工厂总工程师搭我的汽车回城,走到半路上,他忽然告诉我,由于工作紧张,他忘记把核潜艇设计图锁在设计室保险柜了,我听了非常着急,汽车眼看开出20多公里,再回去够呛,我明明知道带回家违反保密规定,但不愿送回去,就让他把设计图放在我的皮包里,第二天上午又送回了工厂。”

  肖克紧张地问:“那日晚上,庄美美到你家了吗?”

  “我回到家,正见庄美美与门杰在家里包饺子,她在我家里吃的饭,那一天好像离开较早。”

  “你一直没有离开皮包吗?”肖克又问。

  “我一直守着皮包,先放到沙发上,又放到我的卧室里,我想起来了,哦,那天晚上,庄美美正和门杰在门杰的房间里,忽然,庄美美说门杰嚷肚子疼,我和老伴跑了过去,只见门杰正倒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喊疼,脸上出虚汗,庄美美在一边哭。”

  “后来呢?”

  “后来庄美美去找药,噢,这时我离开了皮包……”

  门志雄说到这时,脸上出了一层虚汗,他忙掏出手帕擦汗。

  肖克道:“核潜艇设计图一定在这个空隙被庄美美偷摄了!”

  门志雄问道:“那她是用什么拍摄的呢?”

  肖克问:“你觉得庄美美有什么反常行为吗?”

  门志雄想了想:“我觉得她的左眼有点奇怪,好像没有右眼明亮、灵活,有时看起来不太协调,老伴问过她,她说左眼在小时受过伤……”

  门志雄的一席话对肖克启发很大,他迅速赶回局里,用电话简短地向梁一民局长做了汇报,然后来到审查室的停尸间来查看庄美美的尸首。

  庄美美的尸首从冷冻间推了出来,肖克上前掀开尸布,只见任美美的左眼剩下一个黑窟窿,右眼依旧。肖克一看大吃一惊,庄美美左眼一定藏有秘密照相机,可是照相机到哪里去了呢?法医和众人在验尸时,明明看见庄美美双目完好,肯定是有人进来盗走了照相机。那么敌人为什么一定要盗走照相机呢?肖克想来想去,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他狠命拍打着自己的头,要是龙飞处长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能够帮助自己理出个头绪。

  忽然,他眼睛一亮,对呀,庄美美的左眼里既然安装有微型照相机,那么她也一定摄下了凶手以及凶手作案的情况……

  肖克询问审查室的门卫,门卫告诉他,自从庄美美的尸体送进这所房后,来此探看的一共有六个人:法医、梁一民、肖克、龙飞、路明和公安局副局长叶枫……

  五、梅花党在香港

  广东省宝安县,火焰焰的太阳已经躲到西山之后了,街市上的泥泞地方也失去了光辉。镇上的男女老少吃过晚饭后,都搬着长凳子或草席,来到树荫下,乘凉、闲聊,长一辈的人,光着臂膀,抽着水烟袋,不慌不忙地讲着稀奇古怪的故事。

  一辆时髦的旅游车开过来,一个时髦的年轻女郎正倚在车窗前凝思。她是一个颀长、俊美的女人,白皙的脸庞晶莹得像透明的玉石,眉毛又长又黑,浓秀地渗入了鬓角,身穿一件粉红色连衣裙,一双眼睛里泛出妖媚的光彩。她叫白蕾,今年25岁,是PP组织头子白敬斋的小女儿。此番她受父亲派遣,以港澳同胞的身份来到大陆与向永福接上了头,然后直接找庄美美索取核潜艇设计图,庄美美是PP组织另一个头子黄飞虎的小女儿,真名叫黄栌,三年前潜入大连市。黄栌因过不惯大陆的生活,又想直接报功,执意单独到台湾献图;白蕾百般无奈,于是演出了杀害黄栌的一幕“三角恋爱”

  剧,以后又杀人灭口。

  白蕾不似二姐白薇,她从小在美国长大,在特务学校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女时代,此刻她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几年严格的美式训练生涯,使白蕾感到孤独、厌倦,变得麻木不仁,她像一头远离故乡的困兽疲乏地捱着岁月。她学会了射击、驾车、发报、游水、化验、拳击、拍摄、狂饮、外语以至各种姿势的床上运动。她看到一批批同学毕业,被派往世界各地,各种肤色的同学到了各种肤色的国家,可是都杳无音讯。

  她时常望着月亮发呆,想不出月亮照耀的故乡是什么景色,因为她还没有到过祖祖代代生活着的古老中国,她十岁便进入美国中央情报局办的特务学校受训,只有在电影里才看到祖国的山川名胜、名城古都,她时常拿着两个姐姐的彩照落泪,因为她连姐姐白蔷和白薇还没见过。

  1958年,白蕾20岁时,一个风流潇洒的中国女人身穿西服走进了特务学校,当白蕾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大姐白蔷时,激动地伏在她的肩头大哭起来,她回到了台湾,来往于欧美之间……

  龙飞已经到宝安县两天了,在海关检查站始终没有发现他要找的那个女人。这天傍晚,他正在检查站里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忽然,在一群港澳同胞中发现了照片上的女人,那女人举步翩翩,若无其事地走来。但龙飞从直观上感觉,她绝不是14年前邂逅的白薇,因为这个女人比白薇娇美,颇有些洋味,更比白薇年轻。

  白蕾轻松地跳上检查磁台,龙飞和海关检查人员看到表盘上的针明显地跳了一下。

  龙飞走上前和蔼地说:“小姐,请您到检查室内来一下。”

  白蕾挑着高高的长睫毛瞟了龙飞一眼,傲慢地问道:“难道是您来检查吗?”

  一些女港客发出戏谑的哄笑。

  龙飞镇静地说:“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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