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2期

毛泽东信任的医生傅连暲

作者:钟兆云 王盛泽











  
  朱毛红军入闽,朱军长带头种牛痘
  
  1929年春,朱德、毛泽东、陈毅率领从井冈山下来转点赣南的红四军首次入闽,这支部队也就是人们通常所称的朱毛红军。红四军的锋芒直指闽西的长汀。
  傅连听说由当年的起义军发展而来的红军又来了,心里非常高兴。他像当年一样,又投入了紧张的抢救红军伤病员的工作中。
  有一天,朱德对毛泽东说:“汀州城里有一位名人,你知不知道?”
  “不知你指的是哪一位,现在在做什么?”毛泽东随口答道。
  “也许你知道,他是一位在当地很有名气的医生,现在正在为我们的伤员治疗。”
  “哦,你说的是傅连呀,我也知道其人,听说过他的事情。”
  “他为我们做过不少事情,我们是不是抽空去看看他?”
  “我也正有此意,何不现在就去,也好看看受伤的战士们。”
  这是傅连第一次见到红军的领袖人物,显得格外激动。他拉着他们的手,一个劲地说:“毛委员好,朱军长好!”
  “这次又要你帮大忙了。”毛泽东打量傅连一番后,拍拍他的手背亲切地说。
  “我作为一个医生,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应该的。”傅连说。
  毛泽东和朱德在傅连的陪同下,视察了福音医院,看望了住在这里的红军伤病员。
  毛泽东、朱德要走了,傅连送他们出了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现在这儿正流行天花,红军又是大部队集体行动,万一感染不得了,要尽快采取措施。”
  “不知傅医生有什么好办法?”毛泽东停住脚步,以征询的目光看着傅连。
  “办法是有,最好是预防。我建议红军全体将士都来这里种一次牛痘,所以要请你们支持。”
  毛泽东和朱德沉吟了一会儿,对望了一眼,“我看可以。”朱德爽快地说。
  毛泽东故意望着朱德,“朱军长,看来你要带头了。”
  “没问题,为了红军将士的身体健康,我带头,全军都来种牛痘。”朱德憨厚地笑道。
  此后,朱德没有食言,在他的带头下,傅连花了半个月时间,为红四军全体将士都种上了牛痘,避免了一场天花的流行,保证了红军部队的健康。也就在这时,傅连趁机为毛泽东和朱德等领导人作了第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基督医院变了“颜色”,傅连完全“共产”
  
  毛泽东这次在福音医院休养了四个多月,对傅连的了解愈来愈深入。一次,毛泽东主动向傅连谈起了改编福音医院的问题:“傅医生,你看是不是该给福音医院改个名字了?”语气中含着征求意见。
  傅连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毛泽东正微笑着朝他点头时,他才知道这是真的。这不正是自己多次提出来过,而当时不管是毛泽东,还是朱德、周恩来都没有答应的问题嘛!
  “你不是说在名义上保留着教会医院的牌子对红军有好处吗?”傅连感到一时难以理解。
  “事物都是会起变化的,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汀州已经是比较巩固的苏区,英国教会也利用不上了,我们应该有自己的医院,不要用福音医院的名字,把它变成名副其实的中央红色医院,你看怎么样?”看来,毛泽东对这个问题已经考虑过了。
  这正是傅连求之不得的,毛泽东的提议,他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正当傅连积极进行筹备工作时,情况又有了变化。
  一天,毛泽东又把傅连找去,语气不无严峻地说:“蒋介石的军队要打来了,你怎么样?”
  “我跟主席走,到瑞金去!”面对严峻的形势,傅连毫不犹豫地说。
  “那医院怎么办?”毛泽东吸了一口烟,又问。
  “把医院也搬到瑞金去。”傅连态度坚决。
  “好啊!”毛泽东紧锁的愁眉舒展开了,高兴地说,“我到瑞金后,派人来帮你搬医院。”
  送傅连出了门,毛泽东忽然又追上一句:“你去了瑞金,那你的家怎么办?”
  “也去!”傅连不假思索地说,他相信老母亲和家里的其他人都是乐意到瑞金去的。
  没过几天,临时中央政府办公厅的傅公侠奉毛泽东的命令,来到汀州的福音医院,与傅连商议搬迁医院的具体事宜。
  傅连在毛泽东走后,马上将这个消息转告了全院的医务人员,正如他所料,从上到下,从医生到护士,全部都愿意到瑞金去。
  傅连又把这事与家人一说,更是得到热烈响应,傅连最怕老母亲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开家乡,没想到老人家竟十分乐意。
  得悉此番情况,傅公侠也甚为高兴。
  
  “我们除了全部人员都走外,医院里的东西从仪器到药柜,从床铺到桌椅,不论是原来医院中的财产,还是我个人购买的东西,全部搬走,献给革命。”傅连做出又一项重大决定。
  “我代表中央政府热烈欢迎。”傅公侠握着傅连的手,激动地说。当时红军中还没有一个正规的医院,对什么都很需要。
  傅连派陈炳辉随傅公侠先到瑞金,为医院搬迁打前站,安排房子,接收转移走的伤员,整理搬去的东西。自己则留在长汀,指挥繁重的搬运工作。他首先安排痊愈的伤病员出院,组织剩下的伤病员和医院的医务人员转移。同时把所有的药品、器材进行包装,准备搬运。
  又过了几天,傅公侠派来了170多个运输员,开始了搬运。就这样,硬是靠着手搬肩杠,整整用了两个星期,才把整个医院搬迁完毕。
  
  毛泽东危在旦夕,傅连星夜驰救
  
  由于“左”倾领导者在苏区推行王明的错误路线,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反“围剿”形势愈来愈严峻。为形势所迫,“左”倾领导者在关键时刻又想到了毛泽东,要他出来解救危局。一向以大局为重的毛泽东,二话没说,立即从赋闲地收拾东西,当晚便冒雨出发,参加会议,尔后又被派到于都前线。
  毛泽东在于都,肩负着寻找最佳突围路线的艰巨任务。繁重的工作,使他常常废寝忘食。
  就在这样内外交困的情况下,毛泽东终于病倒了,但他不当回事,照样工作。没想到第二天发高烧到41度。跟随毛泽东的护理员钟福昌虽然给主席吃过了奎宁,打了针,还在主席的额头上敷上了冷手巾,但还是一点不见效。
  “赶快给中央政府汇报!”情急之下,黄祖炎顾不得征求毛泽东的意见。
  张闻天等人一听也很着急,简单碰了一下头后,答复说:“你们好好照顾毛主席,这里马上派傅连赶去。”
  傅连可以说是当时苏区最好的医生,一有什么疑难问题,总是想到让他出马。他的医术也确实让人信赖。
  傅连听说毛泽东得了重病,心急如焚。他忘了自己根本不会骑马。一时叫不到轿子,警卫员只好给他牵来一匹骡子。傅连是骡是马分不清,在他看来都差不多,还是不会骑。
  警卫员没有办法,只得把傅连勉强扶上骡背,叫傅连抓紧点,自己骑马在旁边照料着。
  傅连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骑在骡背上。他紧张到了极点,生怕掉下来,搞得全身大汗淋漓。
  傅连星夜赶路,到第二天傍晚才赶到于都。
  毛泽东躺在屋里的一张木板搭起来的床铺上,额上敷一条冷手巾,脸烧得通红,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是傅连,声音微弱地说:“傅医生,你来了?”
  傅连赶忙走到床前:“主席,我来了。”看到毛泽东很疲惫的样子,他不敢多问,利索地打开药箱,拿出体温表给毛泽东量体温。
  等了数分钟,拿出体温表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水银柱已蹿到41度。他虽有点心慌,但仍极力保持镇静,接着检查了胸部、腹部和背部,幸好都还正常。
  要治病首先要确诊。
  傅连了解到,于都一带蚊子非常多,老百姓当中已有人患了疟疾,再说初秋时节,正是南方疟疾流行的季节,毛泽东的床上又没有蚊帐,极有可能是传染上这种病。
  “没想到小小的蚊子把我打倒了。”毛泽东病重还不失幽默。
  “傅医生,我限你三天给我治好,怎么样?”毛泽东又幽了一默,这也说明他对傅连医术的信任。
  
  傅连被毛泽东的工作精神所感动,郑重地点点头说:“三天,可以。”
  “咱们立下军令状,三天为限。”毛泽东带点玩笑地说。
  当晚,傅连就在毛泽东住的外间搭了一个铺,和毛主席的秘书睡在一起。虽然已经很疲劳,但心里一直担心主席的病,一夜没有合眼,偶尔听到毛主席的咳嗽声,心里就琢磨着,不知毛主席的烧退了没有?诊断对不对呢?药量下得合适吗?就这样辗转反侧到天亮。
  第二天清早,傅连蹑手蹑脚地走到毛泽东床前,只见毛泽东睁开了眼睛。
  “主席,你醒了,感觉好一点没有?”傅连连忙蹲下身子问。
  毛主席用手摸摸额角,道:“头感觉轻松了一点。”
  傅连再给他测了体温,热度退了一点,他的心头也就轻松了许多。检查后,他又给毛泽东打了针,让他吃了药。
  两天以后,毛泽东体温渐趋正常,额上的湿毛巾也拿掉了。傅连终于安心了,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四天清晨,傅连在蒙中感觉有人走到自己床前,睁眼一看,竟是毛泽东。
  “傅医生,这几天你受累了,身体怎么样?”毛主席关心地问。
  傅连连忙一骨碌爬起来,着急道:“主席,你怎么起来了?要多休息。”
  “我好了。”毛主席笑着说。
  傅连又打开药箱,给毛泽东一量体温,水银柱稳稳地停在37度上,“烧全退了!”傅连心花怒放,大声说。
  “傅医生,你真是‘红色华佗’,果真三天把我治好了。”毛泽东想到开玩笑立下的军令状,风趣地说,“我说过,叫傅医生看病,可以对他下命令,叫退烧就退烧。”
  傅连想起这件事也笑了。那是1933年在瑞金,毛泽东一天夜里发烧,可第二天有一个极重要的会议要开,他将傅连叫去,要他帮助退烧。傅连马上检查,开了药,打了针。一夜之后,毛泽东的烧果真退了。这一次,说三天退烧,果然也办到了。
  毛泽东吃过饭,又坐到了办公桌旁,翻起了文件。
  (摘自《毛泽东信任的医生傅连》,中国青年出版社2006年8月版,定价:23.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