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6期

长篇小说《玉碎》梗概

作者:凸 凹 双 丽 何西来











  长篇小说《玉碎》梗概
  
  乡下女孩南晓燕幸运地上完高中,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也毫不失落地回到家里。只是高中毕业的南晓燕真的不知道今后应该干些什么?
  她的父亲南老泉相信古语:淘生(京西方言,这里的意思是:老天把你作为一个人生下来。)个人必须要干活,一不干活就学坏。看着南晓燕呆在家里看闲书,就吩咐她去跟爷爷放羊,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需要个帮手。
  一个农村女孩的未来命运其实早被命运规定好了——锅台,田垄,鸡舍,丈夫的抱怨,孩子的啼哭……南晓燕不甘心这样的生活,她亲眼目睹了姐姐南晓鹰因为自己的美丽而得以嫁给邻村支部书记的“幸福”悲剧;所以,被知识开启了心扉的南晓燕,不禁对姐姐的生活生出一种隐隐的厌恶,同时心中弥漫着对未来的迷茫和与成熟俱来的忧伤。
  南晓燕的奶奶前些年去世了,爷爷南胡子过起一个人的日子。羊陪伴着爷爷,羊就是爷爷的日子。牧羊生活让她长了见识,也带给了南晓燕无忧无虑的快乐。她想,自己要是个男孩儿就好了,那样就可以终老于山涧崖畔,过“采菊东篱下”的诗性生活。然而毕竟自己是女孩儿,而且是农村女孩儿——悠悠的岁月奇短,灶台上的光景奇长,以后的日子自己能不能承受呢?这样的思考让她有了一点活思想:既然早晚得走上灶台,不如早点嫁人算了。于是她不想再放羊了,她开始排查本村的适龄青年,觉得有个人还勉强可以考虑,就是前些年从涿州随母亲来的外来户,大号叫米风桐的米粒儿。
  米粒儿刚开始时开着一辆三蹦子(三轮农用摩托车),靠捡破烂兼短途运输弄几个现钱。后来,颇有眼光心眼活泛的米粒儿开办了一个石板加工厂,一下子火了。说来凑巧,那天在村口遇上了米粒儿,米粒儿大大方方地邀请她去他的采石厂工作,说他那里缺少像南晓燕这样的文化人。姑娘的心,犹豫着……
  而南老泉拉脚的雇主正是米粒儿。她爹也是很不容易的——人家拉脚的都换了机动车,可他依旧牵着一架毛驴车,挣几个勉强够家人日常开支的现钱。米粒儿有那么大排场的人,竟不嫌他这个拉驴车的给他丢人现眼,仍接纳他给他一条出路。因此她无话可说。她也原谅了爹在羊的问题上对爷爷和叔叔们的算计,毕竟两个弟弟上学的支出一天比一天大了。
  南晓燕不愧是多读了几年书,总能把事情弄得比别人清楚,她根据家里的现状向父母亲解释说,地不能摞荒了,山地能种玉米、白薯和绿小豆、黄豆、荞麦等小杂粮,是营养作物,绿色食品,城里人正稀罕呢,可以卖上好价钱。最后,南老泉同意继续侍弄那几亩山地,也不反对南晓燕跟她母亲一起种地的想法。
  种地虽然是个又脏又累的差事,南晓燕却没有喊苦。因为她从此不再是家里的闲人,除了分担父母的辛劳外,一颗自尊的心也有了着落。同时她并不认为一种地就没希望了,一辈子就走不出黄土地了。她身子忙碌在田间地头,心却总是朝山外了望着,她觉得命运总会给青春和美丽留有机会。
  娘儿俩的功夫没有白费,土地的播种给南晓燕家带来了收益。南老泉乐得合不拢嘴,然而姐姐南晓鹰的生活却突然遭遇变故,被丈夫抛弃,这让全家人措手不及。南晓燕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这时南老泉背着老爷子把羊群卖给了要犒劳采石场里工人的米粒儿。这之后的一天深夜,为羊而生的南胡子在房梁上把自己吊死了。南胡子死后不到半年,母亲刘碗花也突然去世了。南晓燕则继续侍弄着农活儿,南老泉害怕女儿在土地上匍匐久了,生出感情淡了出山的念想,就暗地里四处托人给她找了个合适的对象。那个名字叫王强、家住驻雁村的小伙子举止稳当有男子气,给她留下了满意的印象。定亲之后,按照当地的风俗,定了亲的姑娘要搬到男方家里去住,里里外外试试身手,以便让亲戚朋友和邻居们早点认可。南晓燕把几亩山地托付给米粒儿后就出山了,分别时两人的心里都有些异样。
  驻雁村是人流、物流的交汇口,村子里依山傍街地分布着一排排的商店饭店。王强的饭店开在地势最好的一处,他把饭店交给了南晓燕和他妹妹料理,自己则倒腾水果去了。她很快摸清了经营底数,还新增了个主营项目:板儿条。生意一天天红火起来。在“板儿条王”兴隆的同时,王强的水果买卖也很有声色,他坐上了老板椅遥控指挥。开始时,他还经常到店里来,并频频向南晓燕发起攻势,想让她早点成为他的人,被她婉拒后便总看不到他的影子,凭直觉她感到他外边有人。她的直觉得到了证实,她最终选择离开。
  自从米粒儿明确了与姐姐南晓鹰的关系后,米粒儿总觉得南晓燕长久地在山里打发光阴有些可惜,便再次动员她到山外去闯荡。一天,米粒儿兴冲冲地向南晓燕介绍来厂检查工作的区矿产局的局长罗建东。她就这样走进了矿产局的大门,南晓燕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罗建东是南晓燕的顶头上司,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对南晓燕更是用心良苦情有独钟。而她的男同事,出身教师之家的龙立新也在心中惦记上了她,向她表白爱慕之情,南晓燕心潮涌动,对于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她感到了莫大的满足,也非常珍惜龙立新的这份情。在龙立新固执地占有了她之后,看重初夜在婚姻中作用的她甚至就此准备和他结婚。有妇之夫的罗建东不甘心于此,他告诉南晓燕:像她这样单纯本分的姑娘是很让人怜惜的,对生活有一丝尊重,对幸福有一线期待,因而也就活得很有滋味;人一变得什么都无所谓了,自由倒是自由了,对快乐也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他要跟龙立新较量较量,在他的办公室,她奋力反抗他的粗暴,但最后她听到了花瓣儿零落的声音,以惊骇的眼神,呆呆地注视着那满地的缤纷。这次事故,使她隐隐地感到,自己已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再也不能坦然地直面原有的一切了,同时这次事故居然也使她有了应对生活的自信和从容。
  罗建东的老婆李淑红得知真相后,兴师动众地对南晓燕软硬兼施。龙立新的痛苦就更加深重了,他越想越没自信,他与南晓燕走到尽头了。经过了足够长的阴阴郁郁恩恩怨怨,她也感觉不到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情义,只是因顾忌对方的面子而勉强支撑着,她对龙立新彻底失望了。失望中她先后迎来了两个弟弟南晓天和南晓地,来找姐姐要工作,相信好姐姐一定能给安排一个称心的工作。神通广大的罗建东最终帮助两个弟弟如愿以偿,由此龙立新自己把南晓燕彻底推向了罗建东。
  罗建东频繁地邀她约会,陪她消磨她最难耐的时光,明明知道是在饮鸠止渴,但女孩子对落寂的惧怕,使南晓燕在无力的推拒之后渐渐地沉迷于其中。他为她买了一套房子,生活中体贴入微,工作上以她个人的名义开办了一家经营化工产品的公司,给了她一种归属感。她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但她骄傲不起来,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进入了一种什么样的境地。
  两年间,她做了四次人工流产,还因此得了一种怪病,她为此种生活有过悲伤哀怨和抗争。抗争之所以缺乏坚决,更多的是来自她自身。身处都市的生活,一个从农村到城市的女孩子,在现代时尚的催眠与裹挟下,显得那么无能无力,好像生活的资本,除了一个肉身子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更要命的是,随着生活进程一天天向前推移,她本身产生了惰性。她已经习惯了罗建东给她创造的优雅、闲适、富裕和温馨的生活。她弟弟、弟媳妇们的工作,甚至他们全部生活的保证,又都是罗建东赐给的。久而久之,她也懒得抱怨了,也感不到忧伤了。她麻木了。
  在南晓燕三十六岁生日那天,她在弟弟家吃完饭,开车回家。路上,心里有些烦乱,身后不迭地响起了一串喇叭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擦肩而过,从车窗探出来一颗艳丽的脑袋冲她大骂,她决定追上去。她紧紧地咬上去,前方竟出现了雾,她不得不慢下来,悻悻地往前探索着,雾更浓了;虽然身处城市,却有些认不清前面的道路了。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