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3期

人群中那面孔的悠然闪现

作者：惜　珍











　　城市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外来者，这些外来者对充满魅力的城市自然会产生一种朦胧和神秘的感觉，但他们已不满足于雾里看花，而是试图介入其中，成为大都市的一员。这些外来者努力地在陌生的城市闯荡和拼搏，他们身上浓重的乡土气息与繁华的都市之间便形成了一种相互对应的反差。
　　初来乍到的外来者常会有一种无所适从之感，迷茫的眼神和拘谨的动作透露了他们内心深处对陌生城市的恐惧。城市的阴影犹如城市舞台的一道帷幕和屏障，外来者在它的荫蔽下就有了一点点安全感，他们躲在城市暗处悄悄观望和判断，时时刻刻在寻找机会以便堂而皇之地登上令他们魂牵梦萦的城市舞台。
　　不管怎样，城市化已成为一种趋势，一种人人向往的生存状态。外来的漂泊者为能理直气壮地成为一个城市中人竭尽全力地抗争，于是便产生了一种被嫁接的痛苦。
　　当外来者扛着土气十足的铺盖卷踏进城市时，这种形象的本身就已经与繁华的都市形成了浓烈的反差，造成了巨大的疏离之感。但外来者们的脸上却洋溢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他们的步履充满着韵律和节奏感，似乎急急忙忙地要去参加一场城市狂欢派对，他们的自信和旁若无人的举止，以及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服饰打扮，让人想起西方街头的披头士。
　　外来者很快便尝到了被隔绝在城市之外的痛苦，迷惘和彷徨的表情悄然爬上了他们饱经沧桑的脸庞，因为明白了自己在都市中的角色地位，他们的梦变得越来越现实。为了能尽快地成为城市中人，男人们不吝惜自己的体力；许多外来女人的衣着打扮似乎比都市人更加新潮前卫，也更加大胆，这使她们身上染上了一种带点诡异的神秘气息。
　　一堵围墙隔断了外来者与墙外的世界，墙外是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墙内却是一堆堆散乱的垃圾。不论是自行车旁寂寞的等待还是恋人相依相偎中的无奈观望和殷殷期待，在脚下的一片凌乱中都让人感觉到一种冷漠，似乎昭示着城市本能的拒绝。
　　这些茫然的外来者最终还是会融入这座城市的，不管他们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也不管他们是优秀的还是庸常的。这让我想起美国意象派诗人庞德的两句诗：“人群中那面孔的悠然闪现／一条湿漉漉的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当花瓣离开枝条后，它们最好的归宿是在周遭的泥土中融化。
　　摘自《海上文坛》２００３年第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