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上) 临兵斗者列阵在前



  
  “呜,呜,” 连声的牛角号惊醒了伏案假寐的关胜。 帘窿一挑,一个火红色头发的将军全副甲胄“哐哐”地走了进来,正是丑郡马宣赞。
  宣赞一报拳,“大哥!梁山列阵了。”
  关胜闻声呼地站起,身上盖的披风徐徐滑落在地上,“好,列全阵出营!”
  自从整顿兵马杀回水泊已经好几天了,一个象样的仗没打,反而被凌振的风火砲打得十分狼狈,也不知道怎么昨天起凌振的砲术似乎又长进了,简直有点指哪里打哪里的味道,害得自己只能把营寨往后挪动了好几里。仗打成这样,关胜自觉得十分憋气,对方不和你交战,自己的十分兵法半分都用不出,童贯派出的监军已经冷言讽刺了好几回了,更让他烦恼的是,童贯送来的阵图根本不适合这里,用了必输,可是如果不用,只怕自己官也当到头了……
  “啪啪啪啪”弓箭手向半空抛射着羽箭,落在营前的空地上,这并不是要杀伤对方只是为了列阵的时候防止对方乘机发动突袭。
  在关胜的统制下神火、圣水两将的军马气势发生了质的改变,虽然遭受了凌振的砲轰,但士气依然高涨,只要关胜还在,他的赤菟马青龙刀都无时不刻在支持着士兵的信心。在冬冬战鼓声中,摆了一个二龙出水阵,左边是火焰般红衣红甲的魏定国部,右边是黑水样乌衣乌甲的单廷圭部,这黑与红的泾渭分别中隐隐散发着杀气。
  关胜立马在魏定国部的前列,打量前面的梁山阵列。
  梁上似乎没有什么阵列,人马随意地排布着,喽罗兵也是衣甲不整,高矮胖瘦什么样的都有,手里拿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拿着叉草的木叉。
  魏定国哧一声,“草寇就是草寇,一群乌合之众。”
  关胜沉着脸,眼睛眯成一条线不出声的看着前面,他可不认为对面是什么乌合之众,自己可是刚在对方手里吃了败仗,那时即使抛开索超诈降的因素,官兵未必能讨了好去,不过现在不同了,不仅魏单是厢军中少有的精锐,而且自己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不过对手似乎有点不对头,看上去太弱了,还有那个宋江呢,怎么没看到他的旗号,什么山东呼保义,是有别的伏兵吗,还是也有什么绝招呢。眼前的乌合之众似乎看起来有些诡异起来。
  宋江果然没有出阵,他还敷着冰冷的手巾躺在病床上,领队的旗号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官豹子头林”,原来是林冲和吴用领的队。
  于此同时在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小山上有一位黑袍小将也骑着马在观望着,自然这是我们的主角洪秀,他远离战场自然也不是为了躲清闲,在这里他要指挥这整个战役。
  “大哥,你看,关胜好象摆了个什么阵呢?”
  “恩,古代阵法,按我知道的资料看,应该是二龙出水阵,不过我看这个阵似乎有点古怪,你有没有觉得象太极两条鱼的形状。”
  “我听说官兵特别喜欢摆阵,甚至是枢密院预先设好的阵,这么能赢呢?我觉得还是出奇制胜,灵活机变才最重要。”
  “你可不要小看关胜,骄兵必败。”
  “小弟不是骄傲,不过这次关胜玩再多的花样也不成了。这可都是大哥的功劳啊。这次又加上凌振,就更保险了,上次还真吓我一跳。”
  原来三天前,凌振试砲,突然一声巨响,众头领一看一发砲弹居然爆裂开,炸得四分五裂。只见公孙胜象小孩子一样大声笑着叫着:“成功了!成功了!”
  燕青、凌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到一起,击掌相庆,洪秀立刻就明白了,这三个人在搞鬼。
  洪秀立刻气势汹汹地带着一干兴师问罪的头领走过去,“我说公孙道长,凌将军,小乙哥,你们三个鬼鬼祟祟搞出这么大响动,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呢?”
  在群众的压力下,公孙胜只好招认,“前次替特种小队做了火药包的事情让凌将军知道了,便来找我,试验了几次后,凌将军问我能不能用新式火药替他改制砲弹。结果兄弟们也看到了,果然天崩地裂啊。”
  凌振一翘大拇指:“洪哥真有你的,这新式火药果然厉害,以风火砲发出去,只怕是城墙都能打下一角来。炸在人堆里杀伤则更大。”
  燕青也笑道:“我特种兵都还没机会用,让凌将军抢先了。可别忘记我要求的单人用风火砲。”
  博士听了有点古怪的感觉,单人用风火砲,那不成了迫击炮了,难道是跑步进入热兵器时代?不,还不能算,以抛石机发射火药包只能算是准热兵器,这应该是这个年代能达到的最大威力了,目前的铸造工艺还不过关,批量生产足够强度的炮筒还不现实,如果不能用火药发射,则还不算是真正的热兵器,不过以现在的风火砲威力只怕比初期的前装火炮还厉害。抛石机发射火药包这项技术应该严格保密,到必要的时候采用,相信会取得最大的效果。
  不过博士还是提供了一点小小的提示,也就是要求凌振给每个型号的风火砲计算砲弹分量和拉绳子距离对应射距的统计表,值得一提的是李云提供了一个小工具,是一个古代的测距量器,样子象个丁字尺,这时候称为勾股尺或矩尺,横着的一头有刻度和高起的准山,连接的部位还挂着一个铅锤。原来用这样两个一样的测量杆在不同位置测量同一物体时,视线在标尺上得到的刻度差和两个测量杆之间的位置差就可以得到被测量物体的高度和距离,这是运用了相似三角形的原理。这是三国时期大数学家刘徽总结的方法,称为重差测算法[26]。
  李云的工具则在当年的竹竿草绳基础上加以改进了,变得比较方便使用,还有一本册子,也是统计表,在设定的重差下只要查表就可以由刻度得到距离。这也是几百年来,中国的工匠逐渐积累改进的,李云虽然知道用,可是究竟什么道理却不太清楚,蒋敬则立刻得意地大讲什么《算经十书》、《海岛算经》,原来《海岛算经》正是刘徽所著,是中国古代第一部测量数学专著或测量专著,而蒋敬自夸原是东京算学上舍的学生,自然研习过了。有了测距仪的帮助,因此在以后的两天内凌振的砲术随着统计表的充实,有了显著的提高,刨除风力的影响和风火砲本身的误差,简直可以说是指哪打哪,而且最后熟练砲手已经不是那么必须了,只要有一个人按统计表装好砲石并负责发射,另一个按表当拉绳子的人达到了表上的距离就下发射命令,虽然人多了一个,但是却稍加训练熟悉自己砲的误差就可以上岗,最后李逵也终于满足了一回发了一砲,打得还相当准。
  洪秀大喜过望,让凌振准备参加这一次的战斗,只是不能用火药包。
  “别发呆了,想什么呢?”博士的提醒让洪秀把发散出去的思维拉了回来,差点忘记自己是在战场上了。
  “看,已经打起来了。”博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