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死回生天师得救 暂时妥协兄弟合心



  话说上回霍金斯对着洪秀就是一枪,洪秀应声而倒,只觉的生命正一丝丝地脱离而去,只觉一片迷离的五彩光线笼罩着自己,便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耳畔有人呼唤,“师兄, 师兄醒来。” 洪秀挣扎着想控制自己迷散的意识,心道:“莫非是到了阴间。”
  迷迷糊糊地洪秀睁开眼,眼前是个小道士,好眼熟,对了这不是继先吗,刚想说话,却听到脑海里有人在说话,“这个道人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洪秀只觉的头脑异常疼痛,思维乱如麻团,又晕了过去。
  待洪秀再次醒转,头脑清醒了许多,精神也健旺了,只看见自己的师弟继先,趴在床边睡着了。
  洪秀伸手摸到枕头下面,《太平要术》还好好地在原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太平要术》吗?”有个声音问道。
  洪秀机灵灵打了个寒战,只道书被人发现了,回头一看,却没人,“谁,谁在说话?”
  “是我,我在你脑子里。”那声音道。
  “汝乃何人?”
  “我是洪秀。”
  “莫作耍,吾才是洪秀。”洪秀愠道。
  “你是洪秀,可我也是洪秀,我可是说是后世的你,但也可能只是和你重名,不过我是来自一千多年以后的。”
  “妖,妖怪啊。”
  “我不是妖怪,你比我老一千多岁,说妖怪,你才是千年老妖。”
  “不许说话,不许说话”洪秀捂着脑袋大叫。
  “师兄,你怎么啦”这次声音却不是从脑子里来,而是身边。
  “跟你说不许说话。”洪秀继续捂着头。
  “师兄,是我啊”
  洪秀扭头一看,原来不是什么妖怪,是自己的师弟继先,原来刚才大声喊叫,把继先吵醒了。
  洪秀便问继先,“师弟,你刚才可曾听见有人说话?”
  “没有啊,只听到你在叫嚷,师兄,你没事吗?”
  洪秀使劲拍拍脑袋,刚才准是自己撞邪了。
  “师兄,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你都昏过去三天了,连气都没了,大家还道你死了呢。”
  洪秀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真的身游太虚了?“我真的昏死三天了?”
  继先道,“是啊,大家都已经打算给你办后事了,可师父说你命不该绝,一直用自己的功力替你延命呢。”
  洪秀忙问:“那师父怎样了。”
  继先低着头,黯然道:“师父耗损功力太多,只怕……”
  洪秀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奇,偷看天书,竟创出这样大祸,后悔不已。
  正此时,大殿里突然云牌声大作,继先急道:“糟糕了,莫非师父……”说着,急急走出房间。
  洪秀也忙跟上。
  两人不一刻来到天师房间,门口已经挤满了道士,众人看到是洪秀,知道这次师父损耗功力就是为了洪秀,有的人愤怒,有的人鄙夷,有的人羡慕,但都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来。
  洪秀听到脑子里有人咕哝了一声:“这么多牛鼻子啊。”但这时候他也顾不上了,奋力和继先挤进房间。
  只见房间里倒没几个人,几个年纪辈分都很大的老道坐在两侧哀声叹气,当中一个道骨仙风的老道有气无力的躺着。
  洪秀见那当中的老道正是自己的师傅张天师,毕竟师父对自己不薄,鼻子一酸,跪爬几步,哭道:“师傅是我害了你啊。”
  张天师听到洪秀声音,睁开眼来,道:“徒儿,你命不该绝,必有后福,师傅这是到了大限了,罪不在你。”
  洪秀扶着张天师的手,哽咽道:“师傅您仙寿还长着呢,可别这么说。”
  张天师看看洪秀,微微一笑,道:“能看到你平安无恙,我总算欣喜……”
  话没说完,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倒在床上了。
  洪秀和继先都扑倒在床上大哭。
  众道士哭成一片,都纷纷跪地,念起道德经,替天师超度。
  洪秀突然听到脑子那个声音又说话了:“先别急着念经啊,可能还有救啊。”
  洪秀大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闹。”
  那声音道:“相信我,有可能可以救你师傅啊。”
  洪秀听到可以救师父,不由得止住悲声,道:“真的?”
  周围道士只看见洪秀在自言自语,都停住了念经,呆看着洪秀。
  继先今天已经第二次看见洪秀这样,心说异空师兄只怕是昏迷了久了,得了失心风。
  那声音又道:“当然是真的,在我们那个时代,刚死过去的病人怎么的都要抢救一下的。”
  洪秀也顾不得什么“抢救”似懂非懂,“那怎么抢救?”
  那声音道:“听着其实我的知识现在都储藏在你的脑子里了,因此你其实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查找,你静下心来,我提醒你一下,就行了。”
  洪秀当了多年的道士,静心理气是最拿手的,一静下来,果然发觉自己脑子各种各样的信息就好象爆炸一样,顺着那声音的指点果然找到了关于心肺复苏的信息。
  洪秀大喜根据这个方法,心脏突然停止跳动是有可能可以救回来的。
  他刚想动手,又傻眼了:“这每分钟究竟何意?到底该多快?”
  那声音也急了:“没时间管那个了。我来教你吧。先把老先生的枕头拿掉,头仰起一点,对,就那样。哎呀衣服解开点,这么多层,活人也给勒死了。”
  洪秀忙跟着手忙脚乱,周围人似乎从洪秀自言自语里听出点门道,跟着一起乱成一团。
  那声音道:“两手重叠放在心窝处,对就这里,用力压,太轻,用身体重量压,没要你用武功,这什么掌,想劈死你师傅啊。对就这样,我给你打拍子。”
  “一,二,一,二”
  “嘴对嘴,给老先生吹气?什么不会?接吻你会不会,就是亲嘴啊,笨。”
  就这样在大家的慌乱中大宋朝第一次心肺复苏术(注1)完成了,张天师奇迹般地又恢复了呼吸,众老道见到起死回生的奇迹,只道有神仙显灵,无不跪地念经不已。
  “好了,好了,叫闲杂人等都出去,老先生需要静养,留个道童看护就可以了,窗都开开透点气。”
  洪秀按着脑子里的指示开始轰人,自己也跟着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敢问是何方仙人,请出来相见,受小道一拜。”洪秀这回可是感恩戴德。
  “哟,这回不是妖怪了。”那声音笑道。
  ……
  洪秀脸一红:“误会,误会,上仙见谅。”
  “我不是神仙,我是个人,和你一样。”
  “那恩公如何会在我脑子里。”
  “这我也不太清楚,似乎和你用的《太平要术》有关。你还记得你上次使用了《太平要术》里的秘法吗?”
  “我可不知道什么秘法,只是照着看,想啊想的,突然就有阵光过去,到了个奇怪的地方,后来就又不记得了。”
  “你知道吗,这是你的思维,也就是你的思想或者灵魂到了另一个时代,大约是一千年后。”
  “恩公说什么,一千年后?那我怎么现在又好好的呢?”
  “是你运气好,遇到了我的电脑,帮你运算分析后,又送你回来了,顺便把我也弄这里来了。”
  “电脑?”
  “你懂的,仔细用脑子想一想,在你记忆里有电脑的信息。”
  “哦,电脑,虽然不甚明白,不过上仙的电脑好象是一条鱼啊?我以后可再不敢吃鱼了。”
  “天那,那是海豚,我这鱼和你河里的鱼不一样,哎,不是,是海豚,我都让你弄傻了。”
  “哦,海豚原来是吃奶动物,真是希奇的事情啊。”洪秀从脑子里获取了关于哺乳动物的知识。
  “晕,吃奶动物?懒的管你了。”
  “那,恩公为何也来我们这个,这个时代了呢?”
  “我是为了逃命啊,自己查一下我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吧,对,就是这些。”那声音叹口气。
  “哦,那个老外可真是个恶魔啊”
  “咦,行啊,老外这个词都学会了,倒是无师自通啊。”
  “恩公,尊讳怎么称呼啊?”
  “这个倒麻烦了,我的名字和你一样啊?”
  “这么说,恩公是不是小道千年后的转世,或者说是小道的重重重重重重……”
  洪秀“孙”字还没出口,那声音便警告说:“你可别想赚我便宜啊。”
  “要不这样,”洪秀眼珠转了转,“不是也常常有人叫恩公为洪秀博士,不如我就叫您博士吧”
  “暂时也只好这样了”博士有点沮丧。
  洪秀安慰道:“博士且莫难过,您的电脑能把我送回来,一定也能把您救回去。”
  博士摇摇头:“没用了,水神已经被霍金斯打死了,我的肉身恐怕也不保了。”
  “那还有别的电脑呢?”
  “别的电脑不行,再说就算有电脑,没有你我相关的数据也没用。”
  “要不,您在这里再造台电脑用?”
  “别做梦了,你这里连个电灯泡都作不出,别说电脑了,再等一千年吧。”
  “这么说,您回不去了。”
  “你也不用叫我您了,以后我们一直得再一起,阿大和阿二,就是兄弟了”
  “这可糟糕透了,我睡觉,尿尿,都得和博士您在一起了。”
  “恐怕是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遇到这个扫把星啊。”洪秀暗呼倒霉。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博士您真行。”洪秀心说还好,如果是悄悄地想,博士并不能察觉。
  “别想玩什么离格楞啊,你想什么我都清楚,咱们脑子都是用的同一个。”
  “哪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博士您带来的学问,不,这个知识可太多了,真是新奇啊,哇,这千年后的女人,怎么如此不守妇道,只穿上下两截布头就出来了,这金发蓝眼的,怎么看都象夜叉似的。”
  “喂,你怎么什么不学,净找这些看,我得藏到大脑深处去,这不是毒害古代有志青年嘛,水神也真是,怎么什么MM图都往硬盘里装啊。”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洪秀有点犹豫。
  “说吧,我们谁跟谁啊,这么客气。”
  “您也在我脑子里,时间长了,这身体到底算我的呢,还是您的呀。”
  “我发现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你的思想占了左半边大脑,我呢占了右半边。”
  “什么,一半让你占去了。难怪我查阅那些知识不太容易,原来都在你那边呢”
  “别急,你还是可以使用右半边的,我是说根据研究,通常人们使用左半边大脑比较多,因此对你影想不大。”
  “这还行,那身体呢。”
  “我发现是在你的控制下。”其实这里博士说谎了,他要想控制也是可以的,但不想吓到洪秀。
  “是啊,我想往东就往东,你不许干涉。”
  “这么说,我们说定了,脑子各用半边。其实你很合算哪,白白多了很多知识啊。”(博士对自己的祖宗使用奸商的手段,似乎不太好)。
  “这倒无所谓,平时用的也不多。”(上当了,不是)
  “怎么你是说我原来没有学问哪?”洪秀突然察觉刚才的话是是味儿。
  “没有,绝对没有。”
  “好吧,那你以后就呆在我脑子里吧,不过不许多罗索,所有的事要由我决定。”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博士大哥,您刚才说我们是兄弟,我可就冒昧了,看年纪,您比我大,以后就叫您大哥了。”两人的合体条款决定了,洪秀总算松了口气。
  “行啊,兄弟。”
  “大哥,你是不是只能在我脑子里?我想看看你的样子呢。”洪秀倒是自来熟,已经和博士很亲热了。
  “这个,我想想办法,对了,我可以直接刺激你的观感神经,模拟出我的样子,这样,你就能看见我了。不过只是个虚像,而且只有你能看见。”
  “您快变出来看看。”
  “你以为是大变活人呢?”博士测试了一下,不一会儿终于显出“原形”, 还是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扮相。 洪秀看着,一点都不觉的博士服装古怪,反而有一种亲人的感觉,很温暖,激动地拥抱住博士,道:“大哥”
  “兄弟”
  洪秀的下一句,暴露了他的本性,“其实,小弟我太亏了,论辈分,大哥你得是我的重重重重重重……”
  “你又在咕哝什么呢?”
  “没,没。我是说我得和您好好学学,太有意思了,大哥的时代比小弟这里的有趣多了。”洪秀满脸“至诚”道。
  “要学啊,好事啊,我给你定个计划,学习是个长期的任务,要有毅力,学习其实很有趣的。另外你的时代也很有意思啊,我也想经历一番。”博士想想,又能怎么办呢,只好顺其自然,在这个世界当鲁宾逊了。
  “好啊,好啊,我们取长补短嘛,太好了。发了,发了,您想啊,您知道以后发生的所有大事,比如皇上会选谁做太子,我们就可以投靠啊,再不济也可以设个赌局。”洪秀似乎已经看到大堆的银子了。
  “你别做梦了,我是打死也不会帮你做这些的,这难道是你出家人该有的想法吗。”
  “我明年就十八了,就会还俗了,哎?刚才不是说好,都听我的吗?”
  “你要干是你的事情,可我有不帮你的自由。”
  “你不帮我,我怎么知道谁做太子啊,还有那什么什么的。”似乎因为共用一个脑子,洪秀说话的方式越来越“现代化”了 “那我可不管,你要是做有益的事情,我当然帮你,无聊的事我才懒的管呢。”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废话,我本来就不是来给你用的。”
  “气死我了。”
  “活该。”
  洪秀赌气不说话,博士也懒得理他,恶作剧地把极其枯燥的各种数学理论混在一起引导到左边脑子,洪秀也不客气拿了一堆半懂不懂的道经搞乱了还给博士。
  这一晚上,两人就在不断地脑部大战中度过。
  可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洪秀的命运就在明天将得到彻底的改变。
  (注1:1958年美国彼得﹒沙法(Peter Safar)等人通过研究助产士怎样应用口对口呼吸来复苏新生儿,又重新发现了这项技术,确认口对口呼吸这比以前的“压式”人工呼吸仰卧压胸、俯卧压背人工呼吸为好。他认为这是复苏医学的一场新革命的到来。不久,又与胸外心脏挤压术联合,实践和研究证实了可以有效地提供氧合血的灌注,维持血液循环,达到复苏之目的。其实,追溯历史,早在“圣经”及我国汉代张仲景的著述中,已有类似口对口吹气、胸外心脏挤压的记载,并且有两者联合使用效果更著的论述。可惜,对此没有予以科学的规范的总结和提升,以致被历史所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