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2期
两个人的小说家（组诗）
作者：唐 棣
——给我的母亲
在母亲未出生的时候
我已经在虚构她的前半生
如她以同样的手法虚构了我的目前
小说家眼里应该是藏着起伏的海
一支笔的尽头是漂泊在上面
把骄傲的故事最终推向我的开始
母亲坐在身后面目安详的构思
我是张记载她故事的稿纸
每个字符之间是什么在跳跃
只有彼此相知那些细节
从母亲那里回来的路上
有那么一只拉着呼哨的动人的鸽子
从宁静的风中射向夜的深处
像个闪亮的标题：
是我们母子告诉它的“远方有光”
沈入蓝色
于是，我沉入蓝色
从开始喜欢读诗的时候
妄想拥有一片大海
将过去梦到的留在上面漂泊
像一个喜欢吹海风的歌手
音符交给了波浪
海燕是最嘹亮的尾音
于时，我沉入蓝色
再也没有是见美人鱼
于是，又多了一个逃避陆地
对飞翔的无尽想象
穿城而过的马车
一个人赶着骏马
拉着细语呢喃的车轮
经过喧闹的广场
招手的人群
飞快的车水马龙
走到看不见城市轮廓
车夫得意地想：
那些人怎么也不会
想明白回到自己
都要乘坐这种说着土语的车
从快乐的深处吱呀而来
寻羊记
我生在农村 看见过成串的羊群
拉着长长的队伍 在家门前的泥路上
洒下长短不等的绿色痕迹
算算我离开那里好多年了
几乎都已经忘掉那些无伤大雅的骂声
那些讨厌的羊 和我们骂它们的脏话
近来多少日子 总是在梦里撞见那群羊
我想弄明白有关于盘羊的故事
一种从白天走向夜晚的动物
太阳和月亮成为它的旅行时间
阴天的它驻足悬崖 仰望天空的时候
在书上我寻找盘羊 整整五年时间
我用后脚跟寻找盘羊 那将用我一生
我回到老家以前那位放羊大叔
已经呆傻地坐在路边的墙根下
大口大口的吸烟不知我从哪里回来
我家门前干干净净再多的人从那里经
过
也留不下一点足迹那里不再是土路的
坑洼
绊倒了霜打下来的篱笆花朵
我寻找的只是在远离盘羊
大概一张回去的车票
北方的寒夜在心中才是最实诚的温暖
羊的口里都叫着妈妈我的梦里
又一次出现那片放满了羊的野地
天才诗
他的每个句子都让平静惊奇
无疑上帝能看到了只是无语的微笑
每个字都长着最美好的羽毛他骑上白
鸽
身后跟随着那些代表独一无二的诗句
到一个与天使接吻地方去了
他不快乐甚至想到过停止手中的笔
这个世界对天才的待遇比普通人更悲惨
我还是做一个为他的诗感慨的人好了
一个的力量无法让更多的人展翅飞翔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读到的全部
有了他我们看到了一个不愿看到的残
缺
(以上作品选自《芒种》2006年8-10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