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1期

误会 等

作者:冰释之




  误会
  
  伸手
  伸一样的黄色米老鼠手套
  空中的两只鸟突然相撞
  默默对视
  满屋子羽毛飞得无声无息
  
  茶水尴尬地一动不动
  茶杯毫无表情地透明了
  你我的关系
  客人们僵死在最初的几秒钟里
  
  不知谁把烟灰缸贴近嘴唇
  像冰冻活藏的鱼一条条醒来
  空气重新颤动
  我和你握了握手
  谈起多年以后的往事
  
  答《诗歌月刊》问
  
  86年大展是一次比较集中的民间诗歌流派的检阅,但是仅此而已,并没有为中国诗歌指出方向。
  20多年来,作为母语的汉语诗歌实际上是萎缩了,诗歌越来越变得没有影响力了,诗歌被打败了。但是这只是一种现象而已,实际上,诗歌没有适应这种变化,没有找到这个时代的恰当位置。
  我的简单情况如下:
  原名李冰,祖籍江西婺源,1961年11月出生于上海。
  1970年代末就读上海摩托车厂技校时开始现代诗歌及文学创作。
  1980年代初,与中学同学孟浪、郁郁一起创办民间诗刊《MN》。同时开始创作话剧《最后的晚餐》。
  1983年考入上海大学文学院,在校期间创作了近百首诗以及小说、剧本和散文。轻型独幕话剧《星期五晚上的雨》发表于1986年的《剧作家》杂志上;1985年自编、自导话剧《我们在一九六一年出生》在学校礼堂公演。散文、游记多发表于1986年的《演讲与社交》杂志,几十首诗作散发于国内各类诗刊。
  1987年大学毕业后分配至上海工程技术大学,自编诗集《门敲李冰》百余册分送诗友。
  1988年底,与诗人默默、白夜一起创办《中国诗歌报》。
  1989年11月,由于某种可以理解的原因被迫离开上海工程技术大学并赴海南岛打工,由此渐入商道,期间鲜有创作。
  2004年初重新开始诗的写作。
  补充一点当时大展的情况,是关于收还是不收撒娇派以及京不特的撒娇宣言。当时我送孟浪回深圳,在车站我们有过争论。孟浪认为撒娇不能代表一种诗歌的流派,不能上《大展》,我则以为大展就是为了提供当前民间诗歌的全景;何况那么多的流派你不能说哪一种流派可以称做“代表”。1990年在深圳和老徐(敬亚)也提及这个问题,老徐对《撒娇》包括上海当时一个人的流派(叫什么忘记了,代表是吴非)都比较感兴趣。我想可能是老徐的坚持,大展最终介绍了这两个流派。
  
  近作二首
  
  聚会
  
  中年之后我们习惯了聚会
  年轻时代的闪亮记忆
  变得散漫而脆弱
  曾经的激情往事
  如今,可以放在你我之间的餐桌上
  当作一道甜品
  被善良又不怀好意地品尝
  
  我们是不是老了
  那些自比月亮的少女
  已挤身母亲的行列
  她们交换着孩子们崇拜的偶像
  神情迷人而安详
  还有将国家和道义担在肩上的粉刺少年
  如今,官居副处腰围渐粗
  左手中华右手和酒的
  追述第六十一支黄段
  
  我们肯定老了
  老的只能将往事遗忘
  老的只能将孩子的未来
  当作自己的未来
  老的象一群冰冻的鱼
  只有聚会才能被解冻
  
  在夜和雨的簇拥下
  我们分手
  各自的十一位数字得小心珍藏
  下一次的聚会不要遗忘
  
  我们老了而且越来越老
  因为恐惧时光飞逝
  我们选择聚会强作挽留
  因为年轻需要证明
  我们成了每个人青春的人质
  
  莫干山
  
  莫干山就是一座山
  守着丘陵和平原的边界
  站直了有七百米
  存活了有两千年
  莫干山盛产毛竹
  竹笋很嫩,吃了就想起环保
  莫干山山涧的小径很美
  每一条都通向野猪的家
  文明以后
  沥青公路还有汽车
  逼它们逃往人类的餐桌
  
  莫干山就是一座山
  莫大仙爬上山看时
  浓雾绕苍竹
  细雨锁青鸟
  他不忍下山
  命女儿女婿就地驻扎
  成全了雌雄双剑
  饱餐了竹笋和野猪肉的古人
  用一泓剑池和整座山追忆他们
  现代人则用高额门票出卖他们
  
  莫干山就是一座山
  居住于斯
  肌肤滑爽味蕾开放
  异国传教士不忘在此布道
  本土大人物匆匆在此公干
  无意追随他们的足迹
  就是看看他们的公馆
  摸摸他们睡过的床
  有人在历史的脚边想象
  
  莫干山就是一座山
  离开城市很远的一座山
  坐拥期间
  纤细的文明手指
  可以触摸远古的山体
  这一瞬间
  祖先的问候在我指尖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