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驴皮记

  没有人知道作者构思这部小说的确切时间,仅仅知道它的一些片断最初发表在一八三○年十二月十六日的《讽刺周刊》和一八三一年五月二十九日的《巴黎杂志》上。《驴皮记》最早的版本于一八三一年八月由戈斯兰书屋出版。一八三一年九月又由戈斯兰书屋收入《哲理小说故事集》,一八三三年戈斯兰书屋印行了第三版,一八三五年收入威尔代书屋出版的《哲理研究》。一八三八年由德洛瓦耶-勒库书屋出版插图本,副题改为“社会研究”。一八三九年夏庞蒂埃书屋出版修订本。一八四五年收入菲讷版《人间喜剧》第十四卷,属“哲理研究”。

  《驴皮记》是“哲理研究”中最有世界影响的一篇。在这部小说里,神秘荒诞的形式非但不妨碍作者表述对现实矛盾的感受,而且比纯粹的真实更加强烈、更加深刻、更加激动人心。巴尔扎克写作《驴皮记》的年代,正值他经历了十年艰苦奋斗,尝尽了人世的辛酸,深刻地体验了金钱的威力和贫穷的痛苦以后的一八三○年。他从自己的切身感受中得出了这样一条痛苦的结论:人类为了谋求生存,尚且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如果想要追求某种大的快乐,满足某种强烈的欲望,则无疑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作者通过古董商的嘴指出:

  “人类因他的两种本能的行为而自行衰萎,这两种本能的作用汲干了他生命的源泉……那便是‘欲’和‘能’。……”《驴皮记》的主人公瓦朗坦的形象,尖锐地提出了人的欲望和生命的矛盾:你要长寿么?那么你就该清心寡欲,这样就能免除一切痛苦、忧愁,避开一切呕心沥血的搏斗和失败的烦恼,然而你的生活也就无所谓欢乐,无所谓幸福。你想快乐么?你有欲望么?那就只能以生命为代价去争取,不是让生活的河流通过单调的两岸,而是让它象激流那样奔腾,一泻无遗。

  耶稣降临弗朗德勒

  《耶稣降临弗朗德勒》最初于一八三一年十一月在戈斯兰书屋出版的《哲理小说故事》第三卷中发表,当时是两则独立的短篇:《耶稣降临弗朗德勒》和《教堂》。《教堂》由已往发表的两篇文章构成:一是一八三○年十月三日在《侧影周刊》上发表的《一无可取的人》;二是一八三○年十二月九日在《讽刺周刊》上发表的《石头的舞蹈》。一八三六年,《耶稣降临弗朗德勒》和《教堂》同时收入威尔代书屋出版的《哲理研究》第十二卷。直至一八四五年收入菲讷版《人间喜剧》第十四卷时,才将这两个短篇合而为一,篇名采用《耶稣降临弗朗德勒》。

  本篇记叙了弗朗德勒地方关于耶稣的一段传说,借以发挥作者在《人间喜剧前言》中阐述的关于宗教信仰的论点。在巴尔扎克看来,进行宗教教育是匡正世风、减少恶行、增加善举的唯一途径。因为“思想是善恶之本”,而“只有宗教才能培植、驾驭和指导思想”。

  改邪归正的梅莫特

  一八三○年,巴尔扎克计划以《梅莫特最后的善举》为题写一篇荒诞故事,后又曾考虑过《漫游者梅莫特最后的善举》、《梅莫特最后的结局》、《改邪归正的梅莫特最后的善举》等不同篇名,一八三五年五月终于以《改邪归正的梅莫特》为题在勒坎书屋的《故事荟萃》第六卷中发表。次年经修改收入威尔代书屋出版的《哲理研究》第十二卷。一八四五年收入菲讷版《人间喜剧》第十四卷,属“哲理研究”。

  梅莫特原为爱尔兰作家麦图林的《漫游者梅莫特》中一个把灵魂出卖给魔鬼而得以长生不老的人物。巴尔扎克借用这一艺术形象来反映人欲横流的社会中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矛盾,并以此作为宣扬宗教劝善作用的契机。

  梅莫特和他的后继者出于物质的欲望,把灵魂出卖给魔鬼,而他们一旦享有了无限的权力和财富,便意识到了人世的空虚:享尽欢乐等于毫无欢乐;占有一切,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饮食过度使味觉麻木;美女唾手可得倒使人兴味索然。物质的满足和精神的空虚在梅莫特身上形成了深刻而痛苦的冲突,以致他宁可放弃既得的物质利益,换取进入天国的权利。人类的天性总是向往未知的和未占有的领域,因而全知全能带来的空虚感会使人焦躁不安。无所不知,反要追求未知;无所不能,反觉又饥又渴。因而梅莫特蔑视自己拥有的一切,惟独渴望他所失去的爱和信仰。这种充满矛盾的精神状态,这种乐极生悲的痛苦之感,正是作者对欲望和人性所作的极富辩证思想的哲理分析。

  这篇小说固然采用了魔鬼故事的荒诞形式,所揭示的问题却完全是现实主义的。卡斯塔涅的犯罪是金钱社会的必然产物,梅莫特及其后继者的赎罪方式也纯粹是资本主义式的。

  既然人们可以出卖灵魂去获得权力和财富,当然也可以用权力和财富去赎回灵魂。只不过灵魂的价格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分文不值了。

  玄妙的杰作

  《玄妙的杰作》最初于一八三一年七月三十一日和八月七日在《艺术家》杂志上发表,副题是“荒诞故事”。一八三一年九月收入戈斯兰书屋出版的《哲理小说故事集》第三卷。一八三七年七月收入德洛瓦耶-勒库书屋出版的《哲理研究》第十七卷。一八四六年收入菲讷版《人间喜剧》第十四卷,属“哲理研究”。

  小说的主人公弗朗霍费是艺术探索中某种激情的代表。他无疑具有非凡的智慧,对艺术怀有真诚的、诗一般的激情。

  巴尔扎克怀着极大的敬意描绘了这种激情。但他认为激情固然能产生伟大的行动,却也常常走向疯狂,酿成悲剧。弗朗霍费的悲剧在于:他把自己在艺术领域探求到的局部真理当成了全部真理,把自己某些有价值的突破夸大成绝对的艺术法则。当他在理智的限度内运用他的技艺和见解时,他创造出无比的杰作,而一旦把他的理论推向极端,就陷入了可悲的荒谬境地。他耗费了十年心血,将他最美的作品涂抹成一面厚厚的堆满颜料的墙,人物的形体消失在色彩后面,终于变成一无所有。

  玛西米拉·多尼

  《玛西米拉·多尼》实际上写于一八三七年五月,但到一八三九年八月才与《夏娃的女儿》同时由苏弗兰书屋出版。

  (与此同时,《法兰西音乐报》上也发表了其中的一些片断)一八四○年与《冈巴拉》、《流亡者》、《塞拉菲达》等作品同时收入苏弗兰书屋出版的《痛苦之书》第二、三卷。一八四五年收入菲讷版《人间喜剧》第十五卷,属“哲理研究”。

  这篇充满音乐理论和对罗西尼的歌剧《摩西》的精辟分析的小说,在生动地描摹意大利人的性格特征和威尼斯的风土人情的同时,侧重探讨了爱情生活中灵与肉的关系问题。在作者看来,没有灵与肉的高度完美结合,是谈不上爱情的幸福的。

  艾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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