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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龙叹息着摇摇头:“估计是这样了!听SB话里的意思,好像跟我们有联系的几个人都倒霉了!而且乌涅娃上校也被掺和进来,看SB颓废成现在的这个模样,估计他们是因为我们的做法背了黑锅……”

  倒在地上的SB稍微动弹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醒过来了,鬼龙从背囊中找出了一根结实的登山绳扔给了靠近SB的晁锋:“先把SB绑起来,用那种四马攒蹄的方法捆。那家伙要是再发狂的话,想要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制伏他还真不容易!”

  刚刚将SB捆好,SB已经慢慢地晃悠着身体,嘟囔着鬼龙的名字清醒过来,坐在他身边的晁锋友好地朝着SB笑笑:“大个子,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再看看身上横七竖八绑着的绳子,SB稍微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弹,只是用那种痛恨的眼光看着鬼龙,用晦涩难懂的R国方言恶狠狠地咒骂着。鬼龙在SB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熟练地将一个皮革制作的烟口袋掏了出来:“还是那个老习惯,随身总带着烟叶和烟草。看你的样子,最近好像很喜欢喝酒了,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小酒馆,就像我们在法国相逢的时候第一次去的那个地方好好喝一顿?”

  好像被触碰到了心里的痛处,SB那嘟囔着的R国方言变成了鬼龙等人可以听懂的咒骂。口沫横飞之中,鬼龙稍显生涩地卷起了一支香烟,朝着正在痛骂他的SB晃了晃:“来支烟,抽完了再骂好吗?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一些误会,总要让我有个解释的机会吧,是因为上次的人质事件么?”

  听到鬼龙提到人质事件,SB猛地停止了对鬼龙的咒骂,反倒是一连串地问候起某些R国政府高官的祖宗八代起来。鬼龙叹息着从秃子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轻轻地割断了SB身上的绳子:“SB,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如果你认为我们必须要靠相互间的厮杀来寻求问题的答案,那么我们可以换个合适的地点进行。现在我们身处异地,彼此都很狼狈,实在不是个以命相搏的好地方啊……”

  看着身边的晁锋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再看看坐在稍远处的不断把玩着手枪的秦椋和秃子,SB恼恨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拉开大嗓门喊叫起来:“都是因为你们,你们干了以后就跑了,留下个烂摊子让我们收拾!你们在古堡里安装的炸药虽然没有伤到我们的战士,可那些车臣恐怖分子都被炸了个尸骨无存,我们只好发起强攻,留在别连琴科手中的那些人质死伤惨重,而紧跟在我们后面的电视台居然利用了你们留下的那些战场摄像装置把我们的行动过程拍了个一清二楚!别告诉我这不是你们刻意安排的,我清楚你的战术思维方式,只要是可以利用的条件,你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你们走得干净,我们就要来擦你们的屁股!我们几乎是哀求那些电视台的家伙不要马上播放他们拍摄到的镜头,毕竟在进攻当中,我们的一些进攻方式和处理过程是见不得光的。而一旦这些细节公之于世,那将是我们最惨痛的梦魇来临,但那些家伙只想着拿普利策新闻奖,只想着一夜成名,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死活!真相,真相真的就是电视镜头里的那些事情么?当我们的兄弟在弹雨中倒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摄像镜头记录下他们最后的喘息和喊叫着妈妈的痛苦模样?

  “上面的高官们也一样!为了找个替罪羊,乌涅娃上校先是被革职,然后就是在严密看守之下的监狱中莫名其妙地自杀身亡!你们知道乌涅娃上校的块头,区区一根鞋带,可以将她的身体悬挂在监狱牢房中的暖气管子上么?我的突击队也被安上了办事不力、临阵退缩、草菅人命的罪名,还有其他的兄弟,都是莫名其妙地被开除了军职,这还不算什么,我们居然在自己的住处,或者是汽车里陆续发现了炸弹,而有的炸弹安装方式竟然是我们很熟悉的那种,那是我们自己人安装的炸弹,他们要我们永远闭嘴!

  “一个又一个的兄弟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次又一次地发现那种阴冷的眼神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我们还能怎么样?藏在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我们防不胜防!

  “再看看那些曾经为我们自豪的乡邻或朋友,没有一个不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们,一夜之间,我们由穿着崭新军服的好军人变成了杀人犯、刽子手,还有屠夫或心理变态者,不再是孩子们的阿廖沙叔叔,不再是邻居大妈熬了红菜汤之后必定要叫去喝上一碗的好小伙子。没有人愿意与我们交往,连送信的邮差都只是远远地将我们订阅的报纸扔在门前的泥地上,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小心地替我收在门廊里!

  “那个叫我们等待的命令是无论如何没有人承认的了,即使曾经在人质事件现场出现过的你们也没有人提起,一切就好像是因为我们这些蹩脚的三流杂牌军无能和莽撞,才导致了人质事件以营救失败而告终!

  “乌涅娃上校一死,我们的那些被冻结的银行存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穷途潦倒中,为了躲避自己人的灭口,也为了躲避叛军那无孔不入的报复,我们不得不混杂在那些三流混混中投靠在了那个在R国数一数二的大黑帮头目名下,在他的名下充当个三流赌场的看场,在最荒僻的赌场中苟延残喘。有时候,我们只是因为外面出现了一些扎眼的人物就要赶紧藏起来,有时候就因为电视新闻的一次重播,我们甚至一个月也不敢离开帐篷!我们就像是在坐牢,那种没有铁栏杆,没有狱卒的牢房,而把我们关进牢房的就是你!这都怪你!全是你的错!”

  在SB的吼叫声中,几个看着SB的人都默然了。权位之争的残酷是在场的所有人都领教过了的,为了保住自己高高在上的位子、丰厚的票子和那些虚无的面子,不少事实的真相被掩埋、被篡改,甚至是被彻底的颠倒!而那些在事实中挣扎的小人物往往就是这样被放弃、被诬陷,甚至是被诛杀!究竟是如何庞大的势力,如何恐怖的手段才能让这个在生死线上经多见广的强悍斗士变成了如今这畏缩的模样?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灵煎熬才能让这个天塌地陷尚能安然入睡的粗豪汉子,变得要靠酒精来麻醉自己,靠无休止的醉酒状态来逃避?

  从背囊中翻出了一个六盎司装的扁平酒壶,晁锋轻轻地推推埋头喘着粗气的SB:“喝一口,会好一些的!我们理解你的感受,毕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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