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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我骂他,并攥紧拳头,狠狠向安然的下颌挥去。

  啪……

  安然再次被我打翻在地。

  我猛然转身,不愿再看到他挣扎在地上痛苦的表情,快速向值班室那里跑去。

  安然在背后艰难地嘱咐我:"记住,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上去。"

  我没有回应。

  我的鼻子忽然酸酸的。

  第十章 千里大押运

  这285名犯人都是被判刑7年以上的重犯,大多数是罪行严重的杀人、强奸、抢劫、盗窃、走私、贩毒等犯罪分子。

  他们的恶习根深蒂固,是十足的穷凶极恶之徒,要把这些恶贯满盈的罪犯安全地押运到千里之外的N号地区,显然责任重大。

  1

  当我急匆匆地推开值班室门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整个房间里就张大队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待在里面。他面朝着墙壁上的一张地图,紧锁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看到他那专注的表情,我不好打断他的沉思。

  我发现办公桌上的东西很凌乱,我蹑手蹑脚地收拾着,生怕惊动他。我原先的预感验证了,果然部队将要发生什么,不然,张大队长不会如此模样,也许,是有重大任务等待着我们吧。

  就在我暗暗猜测的时候,张大队开口说话了。

  "别收拾了,看看桌子上的文件吧!"

  "是!"我应道,顺手将桌面上的一张白纸拿起来看,上面标明着"机密"二字,页面顶部的一排红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武警北京总队第XX支队命令。

  接到上级部门的通知,青河劳改农场要分流一部分犯人出去,以减轻监狱犯人超员的压力,现命令武警北京总队第XX支队机动大队配合监狱方面执行押运任务,将青河劳改农场X分场籍贯为B省与N号地区的285名犯人押解到原籍。此次押运路线远达千里,困难重重,犯人的思想状态我们无法全面掌握,希望XX支队机动大队不畏艰险,发扬我军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圆满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落款是我们支队的番号与支队长、政委的签名。

  老天!我当兵以来只执行过看押、追捕任务,从来没有经历过押运犯人的事情,况且,N号区域在国家的西北地带,距离我们部队驻地有四千多公里啊!这可是属实的千里大押运啊!

  从文件第二页监狱方面通报的资料来看,这285名犯人都是被判刑7年以上的重犯,大多数是罪行严重的杀人、强奸、抢劫、盗窃、走私、贩毒等犯罪分子。他们的恶习根深蒂固,仇视社会,并且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要把这些恶贯满盈的罪犯安全地押运到千里之外的N号地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看着这份支队送来的命令及附上的资料,冷汗淋漓。

  张大队不再看那墙壁上的地图了,转过身来,发觉我紧张的表情,嘲讽了我一句,"怎么,害怕了?你就这个胆量啊?那你怎么敢打那个警察啊?"

  "我没打那些警察!是他们要打我,我是正当防卫,他们不准我进去,不让我送班长。"我辩解道。

  "哈哈,你还是没说你怕不怕?"他大笑。

  我沉默不语,说实在话,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真有点发怵,让我怎么如实回答张大队的问题呢!

  张大队大笑了半天,突然,面部表情僵硬起来,瞬间变的沉重,刚才开玩笑的氛围一扫而空。我知道,他是为怎么筹划完成任务而操心。机动大队刚刚成立不久,战斗建制还不完整,装备也很落后,各方面的工作有待进一步完善,这时候担负如此重要且远距离的押运任务,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张大队长没有对我在天津火车站的鲁莽行为进行严厉批评,甚至提都不再提这件事情。

  也许他本是一位大度的首长。

  也许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机动大队现在担负这么重大的任务,各项工作有待进一步准备,哪有时间再来追究我的事情?

  可是我的心情并没有开朗起来,内心总有一种难言的疼痛,那是钱歆莫名其妙地远离,还有班长高向阳临复员为我背负的处分。回想起原先和班长一起的岁月,那种温馨的感觉充满整个心房,他的笑脸,他的关心,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我记忆深刻。而后,就是那份从天而降的处分,就像一座大山,无形地压在我的身上。

  对于这些事情的发生,我曾经愤怒很久,认为不过是安然在背后捣鬼,自从我在猪圈殴打他以后,我心中再也没有原来那种复仇的怒火。我很悲哀,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为何而发生,也许我唯独缺少的是自我反省。

  2

  钱歆在我写作的时候,时常在QQ上发来灿烂的笑容。每当我看到她那时隐时现的头像,我的心情便激动不已。

  是啊!15年了,我终于找到她了。这15年里,我们走过了沧海桑田,走过了人生最美丽的黄金季节。当我们再次相逢的时候,我们刹那发现,那份记忆简直就是在昨天,而永远不变的是,我们依然天各一方。

  退伍以后,我打过工,上过班,做过小贩,开过三轮货车,做过商人,不管调换哪一种工作,也不管我身居哪个城市,我始终没有放弃与钱歆的联系,可无论我怎样努力,钱歆的音信都如石沉大海,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知道飘向何方。

  就在这几个月里,身为商人的我逛网络上的BBS,看到很多朋友都用自己的笔记录下岁月中的点点滴滴,好长时间没有写过文字的我动心了,也想用文字追忆在部队中那段难以忘怀的光荣岁月。

  我始终认为,热爱文学的她,应该仍然喜欢文学,喜欢读书,如果她看到我的小说,肯定会与我取得联系。结果与我预料中的一样,我的电子邮箱迅速收到一封陌生的邮件,当我打开一看,我惊呆了……勇哥(容我这么称呼你吧):

  还好吗?

  无意中在网上输入我的名字,发现自己的名字竟然出现在一部非常火暴的小说里,读过这部小说我才明白,作者就是我多年没有联系上的爱人。勇哥,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我,就如我也没有忘记你一样!可是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怎么与你取得联系,如果没有网络,今生今世我们恐怕也难以再次相逢。

  你还好吗?孩子一定很大了吧?在家做什么呢?身体好吗?希望你过得好!

  我在1995年就来东莞了,并在这儿认识了我的老公,我们三年前结的婚,他对我很好,很爱我。现在,我们的宝宝也将在年后出生。我们一家过得非常幸福(附件内是我们的照片)。

  真的很想马上联系到你,我搜索了湖北荆楚网,但没用,唯有盼你早点看到我的信与我联系。我的QQ不常挂,但我会常去空间,所以你可以到我的空间里留言,也可以给我的邮箱写信。

  QQ:XXXXXX,期待你的消息!

  预祝:

  快乐!

  钱歆看到这封来信以后,我迅速加入信中提供的QQ号码,当我们的QQ彼此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忽地颤抖起来。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我多么想问问她,当年为何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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