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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郑维山听着,脸上现出一丝微笑,他高兴地站起来,提高嗓门对大家说:

  “我看这个意见很好,60军打883.7高地和949.2高地的问题,就这样定了。下面我们研究67军打十字架山。”

  十字架山,原名座首洞南山。这个山位于北汉江西岸,高663米,以主峰为核心向外伸出四个大山梁,形状如十字交叉,故部队又称之为十字架山。十字架山阵地由南朝鲜军第8师21团据守,构筑了坑道、盖沟、交通壕、掩蔽部,设置了铁丝网、地雷区,形成了密布交织的环形防御体系,被敌人吹嘘为“首都高地”、“京畿堡垒”。

  在研究打十字架山时,郑维山发觉还有人对打下这个所谓“京畿堡垒”缺乏信心。

  即将离任的郑维山,不考虑个人得失,不怕担风险。他认为:只要客观条件具备打下来的可能性,就应发挥主观能动性,千方百计地争取把可能变为现实。郑维山的高度革命责任感和坚强决心,对部属产生很大的推动力,他勇于负责的精神为部队做出了榜样,坚定了敢打必胜的信心。

  作战会议结束后,郑维山首先到67军和邱蔚军长一起到部队去检查战斗准备工作情况……

  接着,郑维山又到60军和张祖谅军长一起到181师看望准备在进攻883.7高地和949.2高地时担任潜伏任务的部队。

  走了一段路,突然下起了雨。敌机没有来。当然,由于下雨使敌机的飞行受阻是一个原因,实际上,五次战役后,由于我空军逐步参战,敌人的飞机也不敢像以往那样猖狂——“抓帽子”了,变了另外一种形式:盲目高空投弹,一丢就是连续几十颗——“一把抓”。

  郑维山等入不担心敌人空袭,一步一滑地踩着泥泞的道路向担任潜伏任务的181师驻地前进。

  过了一面山坡,再过一道小河沟,忽听得山拗里传来一阵歌声——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卡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听到这歌声大家部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

  “卡秋莎!”

  “是配属给我们军的卡秋莎大炮……”跟随60军张祖谅军长到部队检查工作的一位参谋说。

  “是啊!这是一种杀伤力很强的武器。”郑维山边走边看了张祖谅一眼说,“这次给你们60军配属了一个团的卡秋莎大炮,加上组成的野炮、榴炮171门,炮兵火力比以往强多了……”

  “这样强大的炮兵火力,够南朝鲜军第5师27团‘喝一壶’的……”张祖谅边走边说,“不过,在我们军的方向上敌人的炮兵火力还多于我军约两倍……我在考虑,如果能与友军相互配合,交替进攻……是不是会更好些……”

  “咱们想到一块了。鉴于兵团炮兵力量有限,且敌人在火力上约两倍于你们军,只有集中火力于一点,才能保证对步兵实施有效支援,我已通知67军要和你们军相互配合,有节奏地把攻击时间错开,以集中力量确保首次突击成功……”这时,郑维山面对着对面山上有一支高炮部队为了增大射高,硬是用人力把高炮拉上800米以上高山的情景说,“看,这可是兵书上找不到的呀!我们的英雄炮兵,何止一以当十,十以当百啊!”

  ……又赶了一程路,郑维山一行到了181师师部驻地。

  张祖谅提议先到师部。

  “不,我们直接到部队去。”郑维山边走边问张祖谅,“181师就是在我们河南家乡建立抗日根据地,以后参加震惊中外的中原突围,由皮定均率领的那个‘皮旅’吗?”

  “是的。他们在没有入朝之前,属于61军。入朝后,编到了60军。”

  “怪不得我们从兵团出发后问路,遇到181师一名老战士。问他是不是60军的,他不愿意说,叫我们去算,一个军三个师,一算是61军……”跟随20兵团代司令员郑维山到部队检查工作的一位参谋说。

  “那主要是五次战役180师受挫,影响了60军的威信,所以181师这位老战士不愿说他是60军的,可以理解。我记得这支部队,是在1944年秋,正当日军向我们河南大举进犯的时候,根据党中央的命令,在北方局书记邓小平的亲自主持下,组成了八路军豫西抗日独立支队。这就是181师的前身,对吗?独立支队成立后,他们师出太行,飞渡黄河,挺进豫西,坚持中原斗争战果辉煌;在解放战争中经历了中原东路突围,以后又参加了许多著名的战役,创造了不少光辉战例。这支部队对中国人民革命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在人民解放军的历史上写下了灿烂的篇章……”

  张祖谅暗暗佩服郑维山对部队的情况了解得如此详细。说着,到了担任潜伏任务的一个连队。181师师长钟发生和542团团长武占魁也在那里。

  坑道里有个班正在开诸葛亮会,专门讨论如何处置潜伏和发起冲击后可能出现的情况和问题,讨论得很激烈。他们满怀兴趣地挤在战士中间坐了下来,参加讨论。

  “我提个问题!”一个操四川口音的战士,嘴里衔着祖国慰问团赠送的烟斗,吭吭咳咳他说,“潜伏时离敌人那样近,一咳嗽让敌人听见郎个办?”

  “小问题,你不会把烟戒了!”旁边一个战士顶了他一句。

  “就是戒烟,喉咙痒了还是要咳嗽!”那个四川战士说。

  “对!这的确是个问题,一个人咳一声,几个人咳起来不就像打雷一样。我们研究一下止咳的办法吧!”班长把讨论的焦点明确起来。

  于是围绕咳嗽间题,大家纷纷发表意见,有的说,有咳嗽毛病的战前趁早治疗,吸烟的同志早点把烟戒了,有的同志提议出发时带些生姜、仁丹、止咳片……

  “要是这样还止不住呢?”

  “有办法!”班长说,“这次摸地形我就有体会,想咳时在地上挖个坑,嘴上堵着毛巾,对着小坑咳嗽,声音就小多了。要是遇上敌人阵地炮响,还可以痛痛快快地大咳一顿!”

  “被敌人冷炮打伤了应该怎么办?”一个叫罗继华的战士,是班里有名的“大炮”,提出了这个显然和每个人都有密切联系的问题,加上罗继华严肃的语调,会场上活泼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我说!”那个四川战士取下烟斗,语调慢而稳重,“我们不能让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

  这么大的部队,战斗又这么重要,谁要是当了软骨头,让敌人发现了我们,谁就是全军、全国人民的罪人!我保证:打伤了也决不乱叫乱动……”

  “我说!”“我说!”会场立刻像滚锅的水,人人争着表示决心。

  “苟子清同志,你的意见呢?”班长看看大家都说过了,就望着墙角里一个没有发言的战士问道。

  大家的视线一起集中在苟子清身上……

  郑维山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川新战士的形象:身材矮小,面颊黑红,两只大眼闪闪发光。苟子清见大家都在注视他,显得很窘,低着头,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头,递到班长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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