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　卫

　　《今古传奇·故事版》2004年第08期　　

　　常福装了一车生姜，天不亮就赶到了菜市场。一个汉子上来问价：“这姜多少钱一斤？”

　　“三块。”常福说。

　　汉子“嘿嘿”一笑，盯着常福：“唬谁呢？也不看看人，咱可是同行。”

　　常福被盯得心里不舒服，说：“干嘛唬你？你瞧瞧这姜，多鲜、多嫩呀！”

　　汉子不屑地冷笑道：“得了，这还不是硫磺熏出来的。废话少说，一口价，一块五，行不？”

　　常福早听说有硫磺熏姜这回事儿。次品姜只要用硫磺熏上一宿，全都变得嫩滑光鲜了，但放不了几天就会出现烂斑，吃下去还会致癌。常福想不到这家伙把自己归入到那档子人里了，他瞪着眼气恼地“呸”了一口，喝道：“去你的，畜生才用硫磺熏呢。”

　　汉子被赶走了，可他的话却像符咒一样附在常福的生姜上。整个上午，看他生姜的人全一脸疑惑：“硫磺熏过的吧？”常福急得汗珠子直冒。

　　这当口，一个中年妇女停到常福车前，左瞧右看：“有没熏过的吗？”

　　常福没好气地一指车上：“前面是熏过的，后面是没熏的，你自己挑吧。”

　　“噢———”中年妇女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前前后后看了又看，打开袋子把车后的生姜直往里装，还夸常福：“小伙子做生意实在，是啥说啥，叫人放心。不像那些黑心贩子，明明用硫磺熏过，我都看出来了，他们还不承认。”

　　常福应道：“是呀，咱明人不做暗事，蒙客的缺德事儿从来不做。你看这姜，熏过的个大细嫩；没熏的呢，您瞧，它这儿有老皮，还有毛须，这些毛病其实是天然的标志。大嫂您说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中年妇女心悦诚服地点头称是。挑好以后，常福给她过秤：“五块一斤，三五十五，十五块。”“五块？”中年妇女一愣，马上又笑道：“好，一分钱一分货，五块就五块，买个放心，值！”

　　常福终于开了窍，他选出一小堆上好的姜块，放在车子前面，然后亮开嗓门儿吆喝起来：“卖姜啦，卖姜啦。要天然的有天然的，要熏的有熏的，透明经营，明白消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