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3期

爱心绝唱

作者:唐银生






  一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近日,南昌市的宋石生就经历了一场举世罕见的情感波折,缔结了一桩动人心弦的千古奇缘。
  宋石生是南昌市湾里区人,建筑技校毕业后,在湾里一家建筑公司当技术员。1998年初,公司从邻县长林镇招了一批临时工,这批工人都是高考落榜后在家待业的青年。公司红火的生意和不错的待遇,使他们很快安下心来在这里工作。
  公司安排宋石生对这批工人进行上岗培训,这样,他就认识了李慧兰。别看她长得娇小玲珑,干起活来却有一股冲劲,而且虚心好学,不断向宋师傅请教她不懂的问题。一来二去他们坠入爱河。半年后,23岁的宋石生与小他两岁的李慧兰喜结连理。
  一年后,李慧兰对自己一直怀不上孩子很苦恼,求医问药也不见效,外面就有人传说她得了不孕症。
  一日,一个同事告诉她,湾里车站有个被遗弃的女孩,要她快去抱来抚养。李慧兰征求宋石生的意见,小宋很感兴趣,夫妻俩赶到车站,见这女孩的睫毛挂着泪,也许是哭累了正在酣睡。他们抱起孩子,见她衣袋里塞着一封信:“她是个私生女,因我无力抚养,只得请好心人帮忙了——一个可怜的母亲。”
  他们担心孩子有残疾,仔细查看一遍,发现孩子手、脚、五官都正常,只是左肩有个小黑痣。为保险起见,他们又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证实为健康婴儿后,决定抚养她。
  由于生母没有留下孩子的姓名和出生日期,医生猜测孩子出生大约在半个月以内。慧兰夫妇商量后决定孩子名叫宋柔,寓温柔贤淑之意,抱养孩子的那天就算孩子的生日。
  眼看孩子一天天长大,她会笑了,会走路了,会喊爸爸妈妈,夫妻俩满心喜悦,满屋子洋溢着幸福与温馨。
  岂料好景不长,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辗碎了这个家庭的幸福。
  2000年夏天,李慧兰意外地怀孕了,小夫妻为这个迟来的小生命做着各种准备。这天下午,宋石生带慧兰去保健院作了胎位检查,回家的路上,一辆卡车为了避让一辆违章小车,把李慧兰撞倒在车轮下,不仅使她左脚粉碎性骨折,孩子也因此流产了。卡车司机叫张力,个体户。得知这场车祸给对方造成终身残疾,张力悔恨不已。他一面配合交警向违章司机索赔,将三万多元赔款全部送到李慧兰手中;一面卖了卡车,为她付医疗费。李慧兰住院的两个多月里,宋石生要照顾女儿,侍候李慧兰的事全由张力包了。不仅如此,张力还请他在报亭卖报的母亲刘英华下班后到医院护理。李慧兰出院时,他们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李慧兰的脚已经残疾,基本丧失劳动能力。交警部门处理这起事故前,张力找宋石生作过一次长谈。他说:“我给慧兰造成终身痛苦,赔多少钱也无法挽回,而且我是刚做两年的个体运输户,赔不起很多钱。我有个主意,不知大哥能否成全?”宋石生问他是啥主意?张力说:“我尚未婚配,如果你们愿意,我想与她终身为伴,照顾她一辈子,以赎回我的罪过。”
  此言一出,宋石生一阵震惊!心想,慧兰就是瘫了,也是我的爱妻呀,我怎么能把她推给别人?可张力也是一片好意,良心的驱使,不能冲着他让他难看。宋石生板着面没作答。
  张力又通过朋友把这个意思转告给李慧兰。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李慧兰发现张力是个善良的有责任心的男人,对宋石生而言,让他摆脱,也算少了个累赘。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丈夫,丈夫坚决不同意,慧兰又一再坚持,说这样下去,我们生活没法过,为了我,为了你,为了女儿,这样是上策,再三请求石生理解。石生无奈,只好接受妻子的请求。石生又说,婚姻不是儿戏,我担心张力有朝一日对你不好。慧兰说,我相信他是真诚的。宋石生于是找到张力和公证人,要他以书面形式许下了“娶慧兰为妻,真心待她一辈子”的诺言。这场交通肇事案最终以庭外和解了结了,而且因缔结了一桩姻缘成为一时美谈。
  宋石生是流着泪同慧兰离婚的。考虑到张力家住偏远的一个小镇,且是楼房,不便慧兰出入,石生建议慧兰不要离家,让张力搬过来。张力怕影响石生父女的正常生活,石生说:“不会的,我们公司效益不行了,我在考虑带女儿外出打工,这几间平房也值不了几个钱,权当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吧!”
  张力感激不已,很快搬过来同慧兰结了婚。
  为了不妨碍对方的新婚生活,宋石生把女儿寄养在父母家,独自踏上了南下打工的征程。
  
  二
  
  宋石生学的是建筑。他先后到广州、深圳、佛山等地的建筑工地打工,皆因待遇太低未能久留。后来,他转道珠海,在乔鑫建筑公司稳住脚跟。乔鑫是当地一家有名的私营公司,老总骆乔鑫也是江西人。凭借这层老乡关系,宋石生埋头工作,终于取得了老板的信任。几个月后,他由普通泥水工做到班长,又从班长提拔为质检科长。他不必做苦力活了,每天只需花两个小时到工地上检查工程质量就行了。
  有了安定的工作,宋石生立即把女儿接到身边。此时小柔柔已一岁多了。白天,宋石生把女儿送到附近的托儿所,夜晚又将她接回。这样风雨无阻的过了近两年,尽管做爹又做娘的日子让他感到有点累,但每当听到女儿甜甜地喊着“爸爸”,他的劳累就会被幸福所取代。
  女儿满三岁那天,宋石生买上蛋糕,做了几个菜,邀了邻居几个孩子,给宋柔唱了《生日歌》。生日宴结束后,宋石生接到一个电话,那是远在江西的李慧兰打来的。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她问石生今晚是否给柔柔过了生日,并祝她生日快乐。又告诉石生,她和张力有了孩子,也是个女孩,取名张柳,以纪念他们的结合属于无心插柳。随后还谈了她的家庭情况:她受伤的脚已基本痊愈,能做些轻微的体力活;张力待她们母女很好,但张力母亲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得知儿媳生的是女孩,连看都不愿去医院看一眼,为此张力同母亲大闹一场,至今母子没有和好。李慧兰还提醒石生,快去找个女友成个家,给柔柔一份完整的爱。宋石生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尽快完成这桩大事的。
  放下电话,宋柔劈头就问:“爸,你老是说我妈出差了,今天我生日她也不回,她要到哪天才回家呀?”望着女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宋石生说:“柔柔别急,快了,你刚才没听见吗,那个打电话的就是你妈妈!她在祝你生日快乐呢!”“哦!妈妈快回家喽!”宋石生搂着兴高采烈的女儿,忽然想起骆总交代的一件事:今晚到他侄女骆小曼家去拿张图纸。
  安顿女儿睡下,宋石生赶到骆小曼住处。小曼隔着铁门说,你迟到一个半小时,拿图纸的事免了吧!石生一面说对不起,一面解释迟到的原因。当得知宋石生是为了给女儿过生日而迟到时,小曼被感动了,让他进了屋。
  小曼是公司后勤部经理。他们虽然平时在一栋楼上班,彼此也认识,但很少说话,互不了解。小曼说:“石生,我们是老乡呢,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啊!”石生说:“是啊是啊!”小曼热情地对石生说:“我们在一个公司工作两年了,彼此都不了解,听说你离婚后带着女儿生活,能不能把你的家庭、你的女儿的故事告诉我?”宋石生爽快地答应了。他把自己同妻子带了养女,以及后来因车祸妻子与他离异的过程说了一遍。骆小曼认真听着,不时提问。听完后,骆小曼深深感叹:原来你的家庭经历过一场不幸,难得你是个充满爱心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宋石生把图纸交给骆总。骆乔鑫示意宋石生坐下,诡秘地说:“石生,祝贺你呀!”宋石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骆总,可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您祝贺的呀!”骆乔鑫说,我要你拿图纸是假,去相亲才是真呀!知道吗,小曼是我哥的宝贝女儿,几年前在南昌受过创伤,所以一直不言婚嫁,而我兄嫂挺着急的,委托我物色,你的工作表现给了我良好印象,我向小曼介绍时,她也有同感。昨晚你走后,她打电话告诉我:她乐意同你交往下去。你有机会成为我们骆家的女婿,这不值得祝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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