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9期
“老韩”印象
作者：吴沁淳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是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更是我们的朋友。
初二时，我们班是老师公认的调皮班，而我又是我们班里的最调皮的学生。校长拍拍你的肩膀说：“小韩，任重而道远啊，我信任你。”于是乎你就来到了我们班。
我不止一次梦到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你本来就长得黑，板寸头，一字眉，国字脸，满脸杀气，左手上一道两寸长的伤疤，不得不令我联想到黑社会。而你却从容走上了讲台，写下了几个字。写了什么我已记不起来了，但那飘逸的板书却深深地铭记在我的脑海中了。你讲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是低沉的男中音，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了，老韩，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止一次梦到你“打”我的情景。晚自习，我在班上犯了错，你怒气冲冲地走向我，将我拉到了墙角，准备打我。我一下子懵了，你这种黑社会打我还不把我给打死呀？可你伸手关了灯，全班陷入了一片黑暗，随后是清脆的两声响，我以为被打了巴掌，可脸上怎么一点也不疼？打开灯，我看见你的一只手背红红的，你对我笑笑，警告我以后不许再犯错了。我这时却想哭！
我又不止一次的梦到我们班表现糟糕时你那愤怒的样子，你总是以手抚胸，脸上写满了忧伤，不住地叹气。你跟我们讲你不想带我们班了，你讲如果不是校长不同意的话，你早就不带我们班了。但事后你依旧认真上课认真改作业。你讲因为我们不努力给你丢脸了，所以我们很伤心，我们便很努力地去达到你的要求。
有一次学校比赛，你说：“我带出来的学生，怎么会拿不到第一？”于是我们大家都拼了命地努力，可是依旧输了。女生们哭得稀里哗啦，男生们满脸悲愤。你走进教室，带着满面愁云，我们等着你的训斥，可你却说出：“我爱你们！”我愣住了。这时，你的眼中氤氲着水气，但你说你是男子汉，泪珠怎么也下不来。
我梦到你给我们授课，和我们侃大山。你讲课总是饱含激情，更兼三分幽默。你是个大男子主义者，总是尝试建立起男子汉的形象，你对一个人的最高评价是“纯爷们”，你也总是装成爷们一样。我说“装”，是因为你为了不影响我们学习而自己拿起拖把拖地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居家男人……
你很爱喝酒，曾经“千杯不醉”，在我的印象中却有两次醉酒：一次是我们顽皮过度，成绩直线下滑，你一个人躲在厕所酗酒，手中一瓶二锅头，地上还躺着只空瓶，直喝得“老”泪纵横，看得我很心疼。另一次是初三毕业时的一次小聚，你喝得不多，却大醉，眼中的水雾后藏着三分忧伤，另外七分却是幸福。这是何等复杂的眼神!？
我上高中后与你几次偶遇，你问到我的学习情况，我告诉了你，你惊呼：“你还没有××成绩好？”随后是一脸的惋惜，以手抚胸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我带的学生，不要给我丢脸啊！”
再后来就不见了你的踪影。和同学们谈起你，听说你受人排挤，辞职去了其它学校。嘿嘿，老韩，谁让你脾气太直？愿你在外边“混”得好，“混”得像个爷们儿。我也会努力朝你所期望的目标去做，做个纯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