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8期

遥远的橄榄枝

作者：林　茜

　　
　　战争，人类干过的最残忍最愚蠢的事，其结果永远都是两败俱伤。
　　 ——题记
　　从历时4年3个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到历时6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从历时14年的越南战争到历时8年的两伊战争；从历时42日的海湾战争到历时78天的科索沃战争，再到硝烟还未散尽的美伊战争……
　　我不知道战争中人类有何收益，我只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伤亡300多万人，耗资3300亿美元；第二次世界大战阵亡7000多万人，祸及全球 2／3人口；越南战争使1000多万平民无家可归，1657万人丧生，耗资2030亿美元；科索沃战争后，数十万阿尔巴尼亚族人沦为难民，此次战争的贫铀弹和集束炸弹让数以万计的新生儿患上白血病；短短几十天的海湾战争耗资3200亿美元，伤亡10万余人……
　　我陪着上帝一起哭泣。
　　
　　兄弟?敌人?
　　
　　死去的士兵遗留下的东西／是坏掉的枪和倾斜变形的地球／其他什么也没留下／一个和平也没留下
　　——[日]谷兰俊太郎《死去的男人遗留下的东西》
　　第二轮狙击就要开始了。
　　他，一个新兵，焦急地伏在草丛中等待着大显身手的机会，他的任务是夺取离他不远处的敌国的王宫。
　　他一面小心翼翼地接近目标，一面躲闪着密集的炮火。他终于绕过了敌人火力集中的地方。现在，宫墙就在离他不到2英尺的地方了。
　　就在他窃喜的时候，一颗子弹擦肩而过。他还来不及转身，另一颗子弹便射入了他的左臂。一阵钻心的疼痛使他一下子滚入旁边的丛林里。
　　那个看不见的敌人应该就在附近，他暗自思忖着，用枪挑着军帽伸出了灌木丛。“砰”的一声，子弹射中了军帽，他一下子从树林中摔出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那个敌国的士兵欢快地吹着口哨走到“尸体”旁。就在这个时候，“尸体”忽然复活了，“砰砰”两枪，敌国的士兵应声倒地。
　　他得意地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敌国的士兵身旁。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他的兄弟。
　　
　　我不要如此复仇
　　
　　漫天奇光异彩／犹如圣灵显威／只有一千个太阳／才能与其争辉／我是死神／我是世界的毁灭者
　　——“美国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
　　当日本的投资遍及中华大地的时候，有一个城市没有一家日本企业胆敢来投资。六十余年来，日本人始终没有胆量重回这个当年日军曾犯下了弥天大罪的古城。
　　这就是南京，我们心中永远的痛。我们永远忘不了1937年12月13日——南京大屠杀。
　　事发六十余年后，又是一个12月 13日，我在万人坑前驻足。
　　看着那一具具森森白骨，我仿佛看见日军对我们30万同胞或缚之以溺水，或积薪而活焚，枪击刀劈，无所不用其极……
　　后来，我去了长崎，一个和南京一样美丽的城市。
　　我有一种复仇的快感。我一直以为，长崎广岛的原子弹爆炸是对日军滔天罪行的惩罚。直到我去了长崎原子弹爆炸纪念馆。在那里，我看到了头盔下的人的头盖骨；我看到了一个男孩儿睁着两个黑洞似的被原子弹爆炸所灼伤的眼睛；我看到了一节手骨和玻璃在原子弹爆炸的高温下融为一体；还有一只挂钟，永远指在了11时02分……
　　1945年8月9日，我猜一定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那天，人们仰望着湛蓝的天空，看来回飞行的飞机。然后，11时02分，美军B—29战略轰炸机继广岛后又在长崎投下了“胖子”。一瞬间，毫无戒备的城市受到了山崩地裂的震动，数千度的烈焰把石头熔化成了岩浆，威力无比的冲击波把房屋扫荡成了废墟，致人死亡的核辐射把无数的平民百姓烧成焦炭，高温下，人体和钢铁融为一体……
　　这个噩梦五十年来一直伴随着大和民族。
　　我的心就像当年在万人坑前那样痛，我不要这样的复仇。
　　千泽子(日本女孩)说：“‘胖子’带给了日本无法抚平的伤痛。”
　　我问：“那南京大屠杀呢?”
　　千泽子美丽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说：“那是日本永远无法弥补的罪恶。”她不明白，为什么日军会有那样的暴行。传说，秦始皇时，一位中国大臣带领500童男500童女建立了日本，中国也许是日本的祖先。
　　真的，我不相信有所谓的“国界”，也许，不远的未来，全世界人民都将属于一个叫“地球”的国家。
　　千泽子带我去了和平公园。我们带去了一千只象征和平的纸鹤。我和千泽子虔诚地祈祷着和平，因为我们都不希望再有这样的噩梦……
　　
　　后 记
　　
　　我不相信，战争有所谓的胜利，因为无论如何，战争伤害的都是我们的心，战争都终将是一场人与人的手足之争……
　　和平广场上，有一幅壁画，画着一只鸽子衔着一枚橄榄枝在自由飞翔。我虔诚祈祷，但愿橄榄枝不要那样的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