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踏遍青山绘蓝图

作者:孙建平





  2005年8月,我随林业厅和省作协组织的作家“林改采风”团,走访了铜鼓、武宁、浮梁、德兴等县,重点采访了几位奋战在勘察勾图第一线的技术员,他们的吃苦耐劳,他们的辛勤血汗,他们为了将林改落实到千家万户而牺牲小我的奉献精神,让每一位聆听他们心声的人肃然起敬。
  
  勇猛精进的严代斌
  
  严代斌的名字是从武宁县林业局副局长严黑汉嘴里听来的,严副局长在向我介绍武宁基层林业站的勘察勾图员工作时,不时地说到严代斌,于是引发了我想见见这位技术员的冲动。
  严代斌被叫来了,就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这位淳厚朴实的中年汉子听说我要采访他,黑红的方脸羞涩地笑了,双手局促地搓着,他说他只不过做了本份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先进事迹”。我把本子和笔收起,随意地请教他勘察勾图的具体步骤,谈到他的工作,严代斌果然兴奋了,健谈起来。就这样我问他答,一个普普通通的基层林业工作者的形象,渐渐地有血有肉、渐渐地高大丰满起来。
  严代斌是武宁县宋溪镇林业工作站的技术员,今年38岁,大专学历。宋溪镇由原伊山乡合并,是全县土地面积最大、山林面积最大的乡,共有山林33万亩。林业工作站只有两个勾图员,另一位勾图员年近50,相对他来说,严代斌算是年富力强的。宋溪镇乡的外业勾图工作从2004年11月开始,两位勾图员共用了3个月时间,将33万亩山林全部勘察勾图完毕,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宋溪共有11个行政村,100多个村民小组。原伊山乡的6个行政村,就有4个在大山里,不通公路,最远的天平村离公路有60多华里,最高的山峰海拔1200米,与湖北省交界。严代斌主动担当了伊山的勘察勾图工作,他说让年纪大些的同事跑近处,跑丘陵地带。他年轻,跑深山远村。三个月下来,严代斌共踏遍了21万亩山林,为7个行政村、70多个村民小组、300多个村庄的每一户林农勾勒了山林产权图,晚上还要加班加点到深夜,把勾绘好的外业资料整理好,再转绘到内业图纸上。
  三个月来,每天出发前,严代斌都要按照林业局的工作计划,结合各村分山进度,制定自己的作业时间和方向,尽量做到不走弯路,不走回头路,也免得林农空等。严代斌每天早上5点多起床,6点半至7点就骑着摩托车上路来到村里,由村干部和村民小组长陪同,开始了一天的翻山越岭。为了节省时间,中午严代斌就在山上吃饼干馒头和茶水充饥,直到黄昏天色朦胧,实在看不清了,才收工下山。那可是隆冬季节啊,南方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滴水成冰,但高山风大气温低,凌厉的北风,刺骨的严寒,对严代斌来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由于爬山爬出一身热汗,作业时又静了下来,汗湿的内衣贴在脊背上一片冰凉,严代斌患了重感冒,烧退后延绵了两个月不见好,成天头昏脑胀的。为了不影响作业进程,严代斌硬是带着病坚持下来,没有休过一天假。
  2004年12月中旬,严代斌在宋溪南皋山勘察勾图,山峰海拔600~700米,不高,但山形极陡,岩石嶙峋,山里的暮色来得早,还有一些山林没有勾图,严代斌心里有点急了,便边看地形边勾图,没顾得上脚下,结果一个闪失摔了一跤,把脚踝关节给扭伤了,脚背顿时肿得老高,疼痛难忍。为了不走冤枉路,严代斌忍着伤痛,坚持把工作做完了,才由村民背下山,骑着摩托车回到县城看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说还好,没有伤着骨头,医生推拿治疗后叮嘱他,一星期内不要下地,否则又会引起肿胀。严代斌哪里躺得住,第二天又赶到南皋山另一个村民小组,撑着一根拐棍上山了。村民们很感动,他们说从严代斌身上,就能感觉到在这次林改中,政府工作人员在诚心诚意地帮助林农走上致富道路。
  隆冬的大山里,毒蛇已不见踪迹,但近年来禁猎,野猪大量繁殖,冬天山里腹地食物少,野猪们便经常到有人烟的山林来觅食,好几次,严代斌与野猪狭路相逢。山民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惊扰了它们,更不能伤了它们,不然受伤的野猪会野性大发,一般的扁担锄头不是它们的对手。在岷的指导下,严代斌都有尺无险地躲过了野猪。成天在岩石上攀爬,在灌木丛中出入,严代斌的胶鞋磨破了好几双,工作服也挂破了。妻子见严代斌脱下的胶鞋湿漉漉的尽是汗,便咬牙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一双皮鞋一件皮衣给他挡风寒,待到任务完成后,皮鞋皮衣均破烂了。
  除了艰苦的环境和繁重的体力劳作,外业勾图人员还必须学习林改的有关政策法规,领会文件精神,因为一旦村民们在分山时出现争执与纠纷,他们还要配合林改小组和村干部,作耐心的解释调解工作。南皋村村民一组和村民十一组的两户村民对较远的一处山场有争议,甚至闹到动手的地步。严代斌把他们劝住了,说先不要争,大家都回家把林权证找来。结果两家都有林权证,原来是80年代林业“三定”时工作不细,发重了。严代斌于是找到村干部,村干部再找来原山主以及村里德高望重熟悉山林历史的老前辈一起回忆,作耐心细致的调解,两户山民均发扬风格,各自退让一步,山场划定后,严代斌又一次上山,完成了勾图任务。像这样的争议与纠纷各村都有,严代斌均不厌其烦配合村里做好解释调解工作,三个月来,处理大纠纷10多起,小争议不计其数。
  严代斌的父亲年迈体弱多病,2004年11月下旬,正当他投入紧张的山场勘察勾图工作时,父亲因高血压病突然中风晕倒在地,被送进医院抢救。妻子心急如焚,给严代斌打电话通知他回家,但严代斌正在边远山区,手机没信号,联系不上。几天后,严代斌下到镇上,才从林业站的同事嘴里得知父亲病情。严代斌连夜赶到县城医院探望父亲,见父亲已脱离危险了,才松了一口气。严代斌的父亲是林业退休老干部,非常理解严代斌工作的重要性,要严代斌回去继续工作。妻子原来也是林业部门职工,下岗后自谋职业。贤惠的妻子说:“放心去吧,老父亲就交给我照顾。”严代斌的女儿还小,正读初一,女儿的学业原来归爸爸管,自从接受外业勾图任务后,女儿见他一面都难,对此,女儿有意见,妻子却毫无怨言,把女儿的学习和家务全承担起来了。严代斌心里很是歉疚,但林改任务关系到全乡林农的切身利益,严代斌陪了父亲一夜,天一亮又回到了外业第一线。
  连续三个月的披星戴月翻山越岭,严代斌圆满地完成了外业勾图和内业绘图任务,为林改的下一步工作的进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严代斌脸被山风吹黑了,吹糙了,体重轻了10多斤,严代斌笑着说:“这是好事啊,减肥了。”这位铁打的汉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折射出林业工作者无私奉献的熠熠光华。
  
  情系山水的张全顺
  
  在浮梁县林业局的林改经验会上,我问起外业勘察勾图技术员中哪一位最让人感动,局长和干部群众异口同声说:“张全顺!”
  张全顺是浮梁县林业局设计队的助理工程师,当时还在乡下林区作业,不能马上赶到县里来。经林业局工作人员与他联系约定,张全顺在第二天我们去瑶里参观的路上等候,就在车上接受我的采访。
  张全顺今年46岁了,皮肤黝黑,脸庞上有风霜镂刻的痕迹。他衣着朴素,憨厚地笑着,在车轮的轰鸣声中,在我的询问下,他回忆起那段难以忘怀的日子。
  省里关于林业产权改革的19号文件下达后,县林业局立即进行了部署。2004年11月3日,浮梁县正式投入外业勘察勾图工作,到2005年5月,外业勾图和内业绘图圆满结束。
  张全顺家住鹅湖乡,于是他与乡林业站的一位姓郑的技术员负责鹅湖乡的勘察勾图工作。鹅湖乡共有山林面积18.5万亩,海拔最高的山峰有1000多米。全乡有17个行政村(包括一个林场),223个村民小组,其中184个村民小组有山林。张全顺每天早上7点骑着摩托车出门,中午在村民家里吃饭,山场较远的,就带上干粮茶水,找个背风的地方随便填饱肚子,下午接着勘察勾图,直到天黑了,才收工回家。这是在附近的山场,夜里还能在家里休息,后来到了边远山林就不能回家了,直到衣衫挂破了,鞋底磨穿了,才骑着摩托回家一趟。遇上有山林纠纷的村民小组,张全顺要跑好几趟才能完成勾图工作。鹅湖乡由三个乡合并而成,在原三个乡交界处的神堂山,有2000多亩山场在林业“三定”时发重了产权证。朱景村的山民有证,原金竹乡的村民也有证,山民的争议与纠纷一直闹了20多年。在这次的明晰产权中,原定好了的协议屡次被推翻,张全顺勾好的图也一次次被否定。最后乡党委书记带着人去了三次,做了大量的调解工作,才最后把山界划定,张全顺得以完成勾图任务。像这样得三番五次去的山场有五六块,共计四五千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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