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0期

孔子是如何教导我们恋爱的

作者:曹腾达




  一直以来,国人每每论及孔子的爱情观,都僵硬地把他视作迂腐保守、顽固不化的道学先生,好像孔子的思想从来都是爱情的毒药似的。至于有人说孔子提倡“男女授受不亲”,那是误解,孔子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在爱情方面,孔子不是一尊冰冷的塑像,更不是道貌岸然的伪道学先生,他也有火一般的热情,他也会对爱情和人类各种美好情感由衷地颂扬和感同身受。孔夫子,性情中人也。下面,让我们还原一个生动、鲜活的孔子,看看他是如何看待爱情的。
  
  其一:心心相印,方是真爱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论语·子罕篇》)
  棠棣花开,随风摇摆,难道我不想你吗?只因为离家太远。孔子说,想必没有思念吧,若真的想念的话,怎么会觉得远呢?是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真爱要存乎心,发乎情,如此,天涯也变咫尺。多么睿智的孔子,一语道出爱情的真谛!作为一个周游诸侯列国的学者,一个远离故乡的游子,孔子无疑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爱情的佳酿因空间距离的遥远而越发醇香,他乡步履匆匆的行程因有梦中人的守候而更为坚实。莫非,孔老夫子您也曾真真切切地爱过一回?
  
  其二:爱是对等的
  
  孔子曾经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篇》)
  你不想要的就不要施加在别人身上。虽然这是处理人际关系的一条黄金准则,但这又何尝不是恋爱中男女的相处之道。爱情和婚姻中的男女双方是对等的,如果你不想看到你的另一半脚踏两只船,那么你也要对爱情保持忠诚。孔子教导我们在恋爱和婚姻中要学会换位思考,设身处地地为你的另一半着想。所以,孔子虽然周游六国,有很多“艳遇”的机会,但我们却没有看到他有什么不检点的记录。春秋战国时百家争鸣,也没有其他学派对其生活作风进行攻击。
  
  其三:爱是有生理和物质基础的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礼记·礼运篇》)
  性的问题,生活的问题,是人生的两大根本。这同告子的“食色,性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在说明了“心心相印,才是真爱”的道理后,孔子又同时承认爱情是有生理和物质基础的。普通大众的爱情其实很简单,孔子认为要坦然面对,不必羞羞答答。春秋时期的风气比较开放,孔子也没有半点道学先生的虚伪,不像宋代的理学宗师朱熹先生,打着“存天理,灭人欲”的旗号,私底下却妻妾成群。
  所谓“饮食”,属于生存问题;而“男女”则属于情欲问题。孔子认为人生就离不开这两件事。2000多年后,西方心理学精神分析学派鼻祖弗洛伊德才提出类似看法,由此可见孔子对人性深邃的洞察力和对爱情的先见之明,“柏拉图之爱”在其面前不堪一击。
  
  其四:追求性与曼的升华
  
  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论语·子罕第九》)
  孔子说:“我没见过喜爱道德像喜爱女色一样的人!”这是孔子对人性的批判,他告诫我们在恋爱中追求“色”的同时,要尽量去“好德”,摆正自己的人生态度,这对于现今“一夜情”泛滥的社会的确有警醒作用。虽然说“十个男人九个色”,但根据某些心理学家的研究,女人的“色”并不逊于男人,这些孔子是理解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嘛。孔子痛心的是人一旦沉醉于纸醉金迷之中,久而久之就麻木了心志、丢失了本性,心灵成了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追求性与灵的升华,是孔子对理想人格的认知。
  史书记载,公元前533年,孔子19岁,娶宋人亓官氏之女为妻,一年后亓官氏生子,鲁昭公派人送鲤鱼表示祝贺,孔子感到十分荣幸,给儿子取名为鲤,字伯鱼。公元前485年,孔子67岁,孔夫人亓官氏卒。终其一生,孔子始终只有一个女人,真正做到了“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邶风·击鼓》)。不论生生死死,分分合合,我们都要坚守那早已许下的诺言,不离不弃。来吧,亲爱的,让我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白头到老,风风雨雨天涯路,让我陪你到永远。呵,好一个痴情的孔子!
  
  其五:真爱是一种包容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论语·为政》)
  《诗经》中300多首诗,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思想不偏邪。那么《诗经》里面究竟讲了些什么呢?开篇便是每个中国人都会念几句的《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说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想要追求一“窈窕淑女”,白天黑夜,日思夜想连觉都睡得不安稳,可见其情之深,思之切!孔子认为这是“无邪”的,并无半点猥亵、下流,相反却是真实情感的流露,是无须掩饰和压抑的,值得赞许和宣扬,它陶冶人们对美好爱情的追求。我们再来看看《诗经·召南·野有死麇》这首描写年轻男女幽会的诗歌:
  野有死麋,白茅包之;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檄,野有死鹿;
  白茅纯柬,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蜕兮,无使龙也吠。
  意思是:猎来小鹿撂荒郊,洁白茅草将它包。有位姑娘春心动,小伙上前把话挑。砍下朴檄当烛烧,打死小鹿在荒郊。白茅捆扎当礼物,如玉姑娘接受了。轻轻慢慢别着忙,别碰手绢别莽撞,别惹狗儿叫汪汪。
  孔子虽然说过“发乎情,止乎礼”,但却把这首偷情诗亦归人“思无邪”一类,可见孔子的“礼”是相当有弹性的,而非都是后来者所认为的种种框框条条、繁文缛节的“礼”,这体现了孔子对爱博大的包容情怀。
  当然,孔子还有“出妻”、“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之说,但人无完人,圣人亦不例外,且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孔子有如上所述的爱情观已属难得,后世之人不可过分苛求。本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论语·述而》)的原则,借鉴孔子的爱情哲学和经验,古为今用,有“情”自远古来,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