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鲁迅本原思想探究

作者:张梦阳




  在一个很长的时期里,鲁迅的形象被扭曲了,一些群众心目中的鲁迅只是一味斗争。其实这并不是鲁迅自身的本原思想。
  那么,鲁迅的本原思想究竟是什么呢?
  我认为就是鲁迅在1919年11月《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提出的:
  只能先从觉醒的人开手,各自解放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基础是“做人”,关键是“合理”。没有人,何谈幸福?“做人”不“合理”,幸福又自何来?
  那么,什么是合理呢?这是中外哲学一直探究的问题。
  鲁迅明确而反复地阐明了自己判断事情是否合理的基本标准,那就是生存。无论遇到怎样的诡辩,都不要动摇。正是基于这种坚定不移的明确观点,他于1925年4月22日在《忽然想到六》中坚定地说道:
  我们日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要温饱,三要发展。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全都踏倒它。
  不到一个月,即1925年5月8日,鲁迅又在《北京通信》中重申这一观点,又解释道:
  我之所谓生存,并不是苟活;所谓温饱,并不是奢侈;所谓发展,也不是放纵。
  因此,鲁迅的生存、温饱、发展观,也就是幸福、合理观,是幸福、合理地生存与发展,既不是苟活,也不是奢侈与放纵。
  在生活中,鲁迅也是讲究余裕,不主张绷得过紧。因为他认为:“人们到了失去余裕心,或不自觉地满抱了不留余地心时,这民族的将来恐怕就可虑。”所以他主张中国书也学西洋书的样子,每本前后总有一两张空白的副页,上下的天地头也很宽。不要像有些中国书那样,搞得很挤,使人产生一种“压迫和窘促之感”,很少有“读书之乐”,且觉得“仿佛人生已没有‘余裕’,‘不留余地’了”。讲述学术文艺的书,也可以夹杂些闲话或笑谈,使文章增添活力,使读者感到格外的兴趣,不易于疲倦。
  当然,鲁迅绝对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保命主义者,他对那些纯粹追求荣誉、财富和感官快乐以及缺乏精神信仰的人一直充满了鄙视。鲁迅认为这一直支配着现在的人。因而,要想获得真正的幸福,“单有‘我’,单想‘取彼’”只是“纯粹兽性方面的欲望的满足”是不行的,必须“合理的做人”。这样,重又归溯到“合理”上去。集中到一点,所谓“合理”,就是要正确处理自我与他人的关系。
  鲁迅在《我之节烈观》中强调:“道德这事,必须普遍,人人应做,人人能行,又于自他两利,才有存在的价值。”这就是说,要树立合理的道德观,必须使自我与他人两利。自私自利,损人利己,是不合理,也是不道德的。于自他两利,才有存在的价值。
  鲁迅对自己的要求则是更高的境界,这就是为了孩子,为了他人,而“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做出巨大的自我牺牲。
  把一味斗争的鲁迅的扭曲形象,还原到本原思想上来,对于当下建设小康生活、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