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5期
不考不成婚
作者：齐运喜
一柔情似火
陈世亮是下岗工人，浓眉大眼，英俊潇洒，是影视明星般的帅哥。
这天，小陈正在云龙公园散步，忽听身旁“哎哟”一声，一位穿高跟鞋的少女打了个趔趄，蹲在那儿呻吟着。小陈连忙上前询问，少女说，她只顾赏花，吃了一绊，右脚扭了。小陈说，他也扭过脚，自个儿揉揉捏捏就没事了。少女索性坐在临近的石凳上，脱下高跟鞋和袜子，求小陈帮她“修理”一下。
少女举止大方，满不在乎。小陈也只好坐在石凳上，两手抱着她的脚揉捏起来。少女白嫩的腮颊泛着光润的潮红，衣着时髦华贵，显示着女性特有的高雅气质。
十几分钟后，少女说，脚不太疼了，拿出一张百元的钞票塞给小陈，小陈坚决不收“劳务费”。少女很感激，两眼脉脉含情，告诉他自己的住处，又说自己叫小芸，要小陈有事给她写信，千万别登门拜访，因为妈妈古板严厉，不让她结交男朋友。
当天夜里，小陈梦见自己又和小芸在一起，醒来后耸耸鼻子，似乎仍可嗅到一缕余香。从此，小芸的音容笑貌一直浮现在他的眼前，推不走轰不去。他鼓起勇气发出求爱信，等呵盼呵，一直不见回音。于是，他发出第二封、第三封……一直发了九九八十一封求爱信，仍是柳树开花无结果。唐僧取经，也不过九九八十一难，就凭那堆信，一封封一句句一字字，烈火熊熊，熔金化钢，小芸纵是铁打的心肠也该春心荡漾了。小陈决计登门探个究竟。
二冷水澡
小芸的父亲去世早，母女俩相依为命，开了一家小小的玩具公司，小芸是经理，妈妈自封为董事长。陈世亮找到小芸，小芸说：“你的八十一封信，俺全收了，转给了妈妈。她想考考你。对了，明天恰好是妈的生日，亲朋好友晚上来庆贺，你不妨提早一步，上午来吧。”
第二天早饭后，小陈特备一份贺礼，来到小芸家中。小芸妈妈长得身高马大，坐在客厅正中的转椅上，有着皇太后般的威仪。她铁青着脸色，审讯犯人似地逼视着小陈，好一阵才开口道：“听说你娶过一个妻子？”
小陈连忙解释说：“是的，伯母。俺在信中都写清楚了。妻子叫秦小莲，骄横任性，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我争吵，结婚半年就离婚了。”
小芸站在一旁低头不语。她妈一脸冷笑，劈头盖脸训斥小陈说：“你叫陈世亮，你哥陈世美，你们弟兄俩名儿不错，一个美丽，一个漂亮，就是心术不正，喜新厌旧。你妻子不是叫秦小莲么？秦香莲是她姐。陈世美嫌贫爱富，抛弃了秦香莲。你呢？学着你哥的样子抛弃了秦小莲。今日你敢抛小莲，以后就不敢抛弃我女儿小芸？”
小陈分辩说：“伯母言重了，是小莲首先提出离婚的。彼此性情不合，不存在谁抛弃谁的问题。”
小芸一旁插话道：“妈，小陈说的是实情，我打听了。”
女儿帮言，老太太一皱眉头，改变话题说：“你爸的生日是几月几号，你妈的生日又是几月几号？”
小陈闻听一怔，答道：“这个……我不太清楚。”
老太太冷冰冰吐出一句话来：“你现在可以走了。”
第二天，小陈找到小芸，小芸说：“我妈昨天很生气。她说，一个答不出父母生日的人，肯定不是孝子。在家不孝顺父母，婚后怎会孝顺岳母？小陈，对不起，咱俩只能‘拜拜’了！”说罢，小芸扭过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世亮慌忙追过去，拦住小芸说：“听我解释几句，好不好？我爸是我爷爷从车站捡来的，我爸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我怎么知道？我妈死得早，现在的妈是继母，她看见我眼珠就泛红，我也不承认这个妈，当然也不知她的生日了。这些全是实话，不信，你去查！”小芸听后，点点头，脸上又浮出一丝笑意。
几天后，老太太打电话通知小陈，叫他到龙湖畔来闲聊一会儿，时间约定上午十点。小陈自然不敢等闲视之，从上到下打扮一新，准时赶到约会地点。小芸站在一旁向小陈使了个眼色，似在提醒他“当心”。老太太手里拿着一只小皮球，谈话间故意一抖手腕，将小皮球抛到离岸七八米远的湖水里，然后转身问小芸和小陈：“你们两个，谁去捞呀？”小陈心想：这还用说吗？当然应该我去捞！他脱下外衣皮鞋，纵身跳进湖水里捞起小皮球。时值深秋，湖水冰凉刺骨，冻得小陈嘴唇发青牙打战，浑身颤抖个不停。老太太面部毫无表情，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你可以走了。”
小陈心想，这次考试，自己肯定能过关。谁知第二天一问，小芸说：“你先捞球是对的，但用一些小石块抛在小球旁也可以把它荡上岸来，再不然找个杆子也可捞上来。可是你小题大作，只知蛮干，结果自讨苦吃。妈妈想测试你的智力，不是考你的勇气。所以妈妈说你是个有勇无谋的莽汉子，莽汉子就会处处触霉头！”
小陈一听，傻了眼。
三再酸一次
一连几天，陈世亮闷闷不乐。好容易追到一位“千金”，不料白洗了一场冷水澡，有心就此罢手，又觉栽得太亏。他再次鼓起勇气找小芸，说：“恋爱结婚，是咱俩的事，你怎么专听妈妈的？”
小芸笑道：“我若把你爱得死去活来，也许会背叛妈妈，甚至同你私奔。可是我对你仅有浅浅的爱意，犹豫不决，只好请妈妈帮我拿主意。俺看你心眼好，模样也讨人喜爱，又写下八十一封情书，才有了一点爱意，要不，俺连白眼珠也懒得翻你一下。结果你却没考及格，怪谁呢？”
小陈不甘失败，分辩说：“早知捞皮球是测验智力，我再傻也不会朝湖水里跳。你帮我求个情，无论如何要让我再应试一次。”
几天后，小陈果真接到了复试的通知，准时赶到了小芸家中。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碗茶，老太太指着茶碗对小陈说：“把它喝下去！”这是考什么呀？甭说一碗茶，就是一碗酒也喝得下。想到这里，小陈端起那碗茶，却闻得一股酸味，我的天，原来是一碗陈年醋。他很难为情地用眼瞟着小芸，小芸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让他喝。可是，不喝能过关么？为了爱情，酸嘴也罢，酸心也好，只要不是硫酸就认了！于是，他“咕咚”喝下一口，酸得呲牙咧嘴，狠狠心又喝了一口，整整喘歇了十八次，才将这碗醋喝完。老太太端坐在沙发转椅上，不露声色地说：“你可以走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老太太说出这句话又非好兆头。所以小陈硬是站着不动，追问道：“伯母，俺想听您一句话，这次考试能否过关？”
老太太答道：“要是你不吃醋，就过关了。哪个女人喜欢好吃醋的男人？一碗陈年老醋，你都能喝下去，可见你平时酸味十足，特爱吃醋。”
小陈当然不服：“俺喝下去，你说俺好吃醋；俺不喝，你又说俺不听话，照样不过关。”
小芸一旁插话道：“妈妈，你考小陈，俺不反对，但考题只能有一种答案，并要十分明确！”
女儿帮言，老太太又皱眉沉吟片刻，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听着：让你住在一个小院里，有吃有喝，但不许跨出院门。我派个门卫专门监管你。门卫叫阿流，爱摔跤，一人不好练习，你每天只需陪他练习五分钟即可。只要你能坚持一年，我就把女儿小芸嫁给你，决不食言！”
小陈听后暗喜，这个条件不高呀！他把脸转向小芸，小芸向他点头一笑，显然是让他答应下来。于是，小陈说：“为了小芸，别说在小院里一年，就是蹲两年大牢，俺也认了。不过，伯母，能不能安排我做点什么？”
老太太当即安排他在小院里组装玩具飞机，视其数量和质量开给报酬。小陈正愁自己下岗没事干，听后心中又是一乐，心想这次考验，我是百分之百过关了！
四吊肉馋死猫
小院有几个单间宿舍，有两间工作室供组装玩具，还有浴室、厨房等。院落不大，占地大约二百个平方，院墙足有两人高。
小陈家中有他爸照管着，他本想定下心来干好这美差，可是一开始就不顺心。门卫阿流模样凶，脾气暴，一脸络腮胡，一对三角眼，刚把小陈领进院子就嚷嚷着练摔跤。小陈原以为陪练摔跤是个乐趣，谁知阿流像头野牛似的，五分钟内竟把小陈摔了三跤，每次都是“呱唧”一声，摔得小陈脊骨朝下，衣服上满是尘土，身上还破了两块皮。小陈很恼火，起来想和阿流拼命，但自知不是对手，阿流站在那里八面威风，拳头一攥比狗头都大，只好咽下这口恶气。阿流说了句：“明天再摔。”就锁上院门，不知跑哪儿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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