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2期

台湾女记者演义婚骗案

作者:刘学焕




  吴自新是辽南某建筑公司的总经理。由于色迷心窍,仗着有钱有势,便与相伴他近二十年的发妻离了婚,娶了一位台湾女记者为妻,结果遭到玫瑰劫,成为人们巷谈巷议的笑柄。
  
  台湾女记者大驾光临
  
  2002年6月的一天上午,吴自新还在梦乡中就被门铃声吵醒,他赶忙爬起来,披上外衣,趿着拖鞋开门,只见一位穿白底绿叶小红花丝绸连衣裙的姑娘和一位穿湛蓝色西服,扎红领带,戴一副浅淡色墨镜的高个子男青年伫立在他在城里新建的别墅门前。女郎打量着他,莞尔一笑说:“请问,您就是吴自新总经理吧?”
  “二位是……”吴自新忐忑不安地注视着不速之客,疑惑地说:“二位找我有何贵干?我好像不认识你们……”
  这时,女郎从肩上挎的小坤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工作证递给吴自新。吴自新一看,这是台湾《联合报》社的记者证,上面有女郎的玉照。姓名:王丽,职务:记者。说实在的,吴自新在商海闯荡近二十年,什么样的记者没见过?然而,见台湾报社的记者还是第一次。稍顿,王丽介绍男青年说:“这位是我的表兄,在我们报社工作,趁放假旅游期间特意陪我来大陆做采访。我们计划在大陆采访一百位像您这样年富力强事业有成的企业家,给你们写传记,然后再根据你们不同的人生经历,情感历程,家庭生活及创业过程写一部长篇的报告,为将来两岸统一,企业家相互了解、交流、沟通起牵线搭桥的作用,还望吴总多多关照哟。”
  吴自新大惑不解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公司的经理,也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业绩。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找到我的头上?”他虽这么说,心里却是很惬意的。别的不说,单说王丽的漂亮,让人一见就怦然心动。
  这时,王丽拿出一张本市的报纸说:“我们是看了报纸上的报道后才找到府上的。事前没与吴总打招呼,还请吴总多多原谅。不过新闻报道说的太简单,为了详细了解你的事业、爱情和家庭情况,所以只好冒昧造访了。”
  此刻,吴自新才想起,他和客人还在大门口对话呢,顿感失礼,忙拱手施礼道:“请二位屋里谈。光顾说话了,竟让二位站了这么久,实在失敬。”说罢,他将客人让进客厅,麻利地在茶几上摆上糖果。王丽拿出袖珍录音机,然后就让吴自新从他的身世讲起,越详细越好……
  1954年,我出生在辽南一个偏僻的穷山村,那时,由于我家庭成份高(富农),只念完小学就不得不回家务农。当时不是我学习不好,也不是我不想继续读书,而是像我这样的黑五类子弟根本就不让念中学。在生产队劳动,既要受管制,又要遭人白眼,那情景,至今回想起来都让人心酸愤慨。转眼间,我到25岁了,该娶媳妇了,尽管我长得仪表堂堂,又会瓦匠和木匠手艺,但由于成份不好,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我。直到我28岁那年,母亲才求亲告友给我介绍了邻村一位姑娘。那天,在媒人家,我一见那姑娘满脸大大小小的麻坑,顿时从头凉到脚下边。回家后,我向母亲表示,就是打一辈子光棍儿也决不娶那丑姑娘。母亲苦苦哀求我,我也不答应。父亲去世得早,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母亲还指望我为吴家传宗接代呢。当时我想,结婚生子又怎样,将来孩子长大了还不是和我一样活受罪?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吴家从我这里绝根,于是我死也不答应。母亲急红了眼,一头撞在南墙上,顿时头破血流,昏了过去。为了我可怜的母亲,我含泪答应了婚事。不久以后,我就和麻脸姑娘步入洞房。由于她的奇丑,让人看着就难受,结婚后,三个月之内我们都没圆房,虽然睡在一铺炕上,但我们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连话也不和她说。她也有自知之明,一开始还上赶着我,见我就是不理她,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这事被母亲看出来了,母亲又以死相要挟。万般无奈,我才和麻脸媳妇睡在了一起。麻脸老婆很争气,一年后就给我生了一个又白又胖又像我的大胖小子。这回母亲可高兴了,整天抱着孙子满街转,逢人就夸麻脸媳妇,既贤慧又富贵。我听着母亲这些话,心里难受得直想哭……
  1979年,全国黑五类摘帽,我们一家也获得了解放。这时,我就后悔了。然而,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孩子都有了,再说,母亲也绝不会答应我离婚的。
  1983年,我便组织一帮木工和瓦工开进城里,一开始干小活,后来挣了钱,便增加设备盖大楼。不到五年,我便成了人人羡慕的百万富翁。为了炫耀我的能耐,我便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带着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地开进村里,用推土机将老房推倒,仨月后,一座漂亮的二层小楼在我们小山村拔地而起,众人就像鲜花引蝶来到我们家参观,乡亲们直夸我有能耐。我听着这些夸赞话,心里蜜一样甜,并在村里大摆筵席,请全村男女老少吃喜酒。
  席间,老娘兴高采烈地说:“你小子甭得意,这不是你的能耐,这全托你媳妇儿的福!”
  这是谁家的逻辑?简直是谬论!
  晚上,乡亲们离去后,老娘又在我面前唠叨:“自古道,女人丑是家中宝,俊是惹祸精。就说后街的二狗吧,媳妇长得像天仙,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让一个南方小木匠拐跑了?丑是家中宝,俊是惹祸精,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老娘一番高谈阔论,直把麻脸老婆说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羞涩地说:“妈,你快别说了,俺知道俺长得丑,这些年委屈他了。”她说着,眼圈儿也红了。
  我坐在沙发里,闷闷不乐地抽烟,并暗下决心,将来就算对不起老婆,我也一定要离婚,再娶一个天仙似的美女,让老娘看看,让世人看看,我吴自新就是与众不同。
  后来,不知有多少漂亮姑娘要嫁给我,可老婆坚决不答应离婚,老娘一次次地以死相要挟,使我一次次退却。
  去年,县里盖少年宫,因资金不足,迟迟不能开工。我获悉后,一下子拿出二十万。少年宫竣工,我不但应邀参加剪彩典礼,而且还由此入了党。现在,我是金钱地位和名誉都有了,就是缺少一位可以在世人面前亮相的压寨夫人。我瞧不起那些没有文化,既俗气又贪图金钱的女人,我想找一个既漂亮又贤慧;既有文化又超凡脱俗的女人永结秦晋之好……
  
  女记者要以终身报答他
  
  王丽不愧是台湾《联合报》的记者,写作有水平,她根据吴自新的口述,写成人物传记,不久就在《企业家》杂志上发表。她很善解人意,把吴自新与麻脸老婆那段令人心酸的姻缘给删去了,不过她说:“将来写小说是一定要写进去的。小说是虚构的文字,吴总不必担心你会丢人。”
  按理说,文章发表,使吴自新在全国企业家中又增加了知名度,应当他请王丽的客才是。然而,王丽却用一千元稿费来请吴自新下馆子。吴自新做梦也没想到,王丽身处台湾这个资本主义制度,物欲横流的社会,不但轻薄金钱,而且重情重义,真令吴自新感动。回到别墅,吴自新一下子拿出一万块钱来答谢王丽。王丽说答谢她没有道理,而她请他才是理所应当。因为没有他的合作,就没有她的文章见刊。这比那些本地记者,一采访完,文章还没见到,就要报酬强千倍万倍。王丽的品德不禁使吴自新肃然起敬。此后,他和王丽就成了知心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谈人生,谈社会,谈家庭,当然尽量避开他那麻脸老婆。吴自新和王丽在一起,感到从未有过的精神愉悦,总是嫌时间过得太快。
  有一天,吴自新约王丽在一家酒吧聊天,吴自新发现王丽忧心忡忡,郁郁寡欢,就问她是不是又为她表兄追她的事发愁。以前,她曾和吴自新说过,她表兄正在狂热地追求她,可她和表兄是三代之内的近亲,是不能结婚的,但表兄成天软缠硬磨,有一次竟动手打了她,使她伤心不已。
  王丽呷了一口红葡萄酒说,表兄已不再追求她了,而且还向她道了歉。谁知她刚心情好起来,又从因特网上看到在台湾她的家乡遭到地震和水灾,她家房子倒塌,损失惨重,她正心急如焚,有心帮助家里一把,却又没有这个能力。吴自新一听,立马劝慰她说:“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房子倒塌了没什么,只要人没伤着就好,你不用愁,这忙我帮了,五万美金你们家盖个房子够不够?不够我再给。”
  王丽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她说:“我真没想到吴总会对我如此关心帮助。五万美金差不多够了。可常言说,无功不受禄,我又没为你做些什么,岂敢受此重情?”
  吴自新显得格外豪情和大度,说:“常言说,黄金有价情无价,就冲你将稿酬全部请我客这一件事上,我就视你为知心朋友了,既然是朋友,你有难我就理应相助。再说我也有这个条件。如果我是个穷光蛋,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呀。如果你还过意不去,就当你帮我出名我对你的酬谢吧。”
  回到别墅,吴自新将五万美金交给王丽。王丽说,她想回台湾老家看看才放心。这时,吴自新生怕她小卒过河一去不回,便恳切地说:“你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再说来回机票也得花不少钱,不如省下这些钱一道寄回家去。”
  王丽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便情意绵绵地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离开你,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既然你说的有道理,我也就不想回去了,把钱寄回去就行了。”
  自从吴自新帮了王丽这个大忙后,他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超越了朋友的界限,他们相互之间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王丽虽然从内心很愿意和吴自新在一起饮茶聊天,也表现出令人陶醉的激情,但绝没有半点轻浮的举动,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见过大世面的记者,品行是吴自新所接触的女人当中无与伦比的。
  七月中旬的一天,吴自新和王丽相约在月湖公园里划船。王丽又说又笑,竟忘记了这是在船上,一起身没站稳,一下子跌进湖里。幸亏吴自新水性好,跳下水将她救上船。这时,她浑身湿透,丝绸连衣裙紧紧地贴在身上,优美的线条,高耸的乳房就像磁石吸引着吴自新的眼睛。这时,她情不自禁地躺在吴自新的怀里,微微眯着丹凤眼,喃喃地说:“吴总,你不但用金钱帮助了我家,而且今天又把我从死神中救过来,我真不知道怎样来报答你。我是一个穷书生,没有金钱,我今生今世只有用心来报答你了。我真幸运,能遇到你这样的好人,我真是幸福透了。吴总,你能吻我一下吗?”她微微地闭上眼睛,任吴自新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脸上亲吻个够……
  回到别墅后,王丽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吴自新宽阔的胸怀里,深情地凝视着他说:“吴总,我们结婚吧。”
  此刻,吴自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火热般的激情,绅士风度早已不见了,一下子将王丽抱到席梦思床上,三把两把就扯去了她的外衣。这时,她忽然触电似的跳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吴总,我的身子迟早是属于你的,可现在还不行,我们还没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呢。说真的,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女儿身,我只想等到进教堂的那个晚上才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你,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情感。”
  这时,吴自新也从雾水中醒过神来,一边整理衣冠一边连连道歉说:“实在对不起,请原谅我一时冲动。你说的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我马上与麻脸老婆离婚。以前她总是不同意,老娘总拿死来要挟我,这次就是把天老爷请来威慑我,我也决不退却,我一定要离婚!我一定要和你相伴终身!”
  
  老婆竟答应了他的离婚请求
  
  翌日,吴自新开着轿车拉着王丽回到乡下。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候,母亲和老婆孩子正在餐厅吃饭。吴自新耷拉着脸走进来。
  母亲不高兴地说:“一进家就阴脸,就像谁该你二百块钱似的。”
  “我要离婚!”吴自新仿佛要把多年积郁在胸中的懑气一下子爆发出来。这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的炸响,一家人全都惊呆了。
  稍顷,麻脸老婆恢复了平静,仿佛在说一句普通的家常话:“现在我也想开了,离就离吧。”
  “不行!我就是豁上这条老命也不能叫你离婚!”母亲上前就要打吴自新。
  这时,老婆上前拉住母亲说:“妈,不要再拦他了,这些年也够委屈他了。你看这位大妹子,长得多漂亮,有她给你当儿媳,你老人家脸上也有光彩呀。再说,他在世人面前也能抬得起头来。”
  吴自新绝对没想到这长相困难的麻脸老婆竟有这等胸怀,他的心灵被震颤了。人总是有良心的,他不会忘记,当年他拉队伍盖大楼,由于资金不足,一筹莫展,是老婆回娘家求亲告友借钱,这才有他的今天。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内疚地对麻脸老婆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请你原谅我吧。”
  “嗨,”老娘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说:“我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你滚吧,滚得远远的,我们眼不见心不烦,我们娘仨儿一块过更好。”
  
  没想到年迈人又做新郎
  
  2002年8月1日,吴自新和王丽终于喜结连理。新婚之夜,吴自新情不自禁想起电影《刘巧儿》中那坏老头儿的唱词:“没想到年迈人又做新郎。”俺老吗?其实俺不老,俺还不到五十岁,正是人生的黄金时节哪!
  吴自新轻轻地抱着王丽步入洞房。五彩缤纷的彩灯下,吴自新不知疲倦地欣赏着王丽那迷人香酥的胴体,怎么看也看不够,直把王丽看得垂下长长的睫毛。
  当报时钟打过十二下,吴自新和王丽便双双倒在席梦丝床上,王丽香藕似的胳膊紧紧地缠着吴自新的脖子,直缠得他浑身发酥,就像过电一般。不知怎的,吴自新又想起了他那原配麻脸老婆,想想过去,真是枉活人生四十年哪!看看眼下的新娇娘,而且是堂堂台湾《联合报》的记者,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出水芙蓉,鲜嫩的能掐出水来,怎么亲也亲不够,他要把以前失去的情和爱统统地捞回来。王丽果然守身如玉,这一点她没有食言。看着浸着鲜血的卫生纸,王丽哭了。看到王丽哭了,吴自新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忙说:“丽,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你怎么哭了?我哪里做得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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